我馮師兄又問他:“你看了這份文件有什麽想法嗎?”


    梁厚載將文件給了我馮師兄,一邊說道:“盯一盯這個叫董春花的老太太吧,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獲。”


    這時候澄雲大師突然插上了話:“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辦法推算葬教以後的命數,可推來推去都毫無結果,我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葬教的命運大數,似乎是和天理脫節的。”


    我沒完全聽明白澄雲大師的話,忍不住問道:“和天理脫節是什麽意思?”


    澄雲大師說:“我的這套推算術,是從佛道經典中悟出來的,所有推算都是以佛法大道為依托,雖然沒有屯蒙一脈的推算術那麽精準,但好處是可以在不知道對方任何信息的情況下進行演算。可我竟然無法推算出葬教的大命大運,這就說明,葬教本身就是違逆天道的,它是一種完全超出我們常識的存在。”


    看得出來,這番話澄雲大師之前就對馮師兄說過,當他再次將這番話說出來的時候,馮師兄的臉上沒有驚訝,卻顯現出了一種深深的無奈。


    這時候澄雲大師又對我說:“有道啊,我為你算過了,你的這場劫難還遠遠沒有結束,接下來的這段日子裏,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點頭:“我會小心的。”


    我這邊剛說完,就聽梁厚載問我馮師兄:“馮大哥,咱們上次在亂墳山鎮住屍魃以後,縣城裏的炁場恢複正常了吧?”


    馮師兄說:“正常了,都正常了。”


    梁厚載:“那,縣裏還有沒有風水不對勁的地方?”


    馮師兄想了想,說:“風水異常的地方多了去了,不過,目前來說已經沒有炁場紊亂的大風水,異常的風水,也都是一些很小的風水格局。你問這些幹什麽?”


    梁厚載笑了笑,說:“沒啥,就是問問,那什麽,今天羅菲來了,馮大哥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們就先走了。”


    “哦,羅菲來了呀,幫我給她帶個好,”馮師兄說:“現在也沒有別的事情了,你們要走就走吧。我這邊一有情況就會聯係你們,你們最近沒什麽要緊的事吧?”


    話說到後半段的時候,馮師兄看向了我。


    我一邊說著:“現在是寒假期間,我能有什麽事,放心吧,隨叫隨到。”,一邊拉著梁厚載進了電梯。


    本來我還以為馮師兄叫我來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沒想到隻是看了一份文件,懷疑了一個完全不必要的人。


    說實話,以馮師兄現在的狀態,我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我看得出來,這一次,馮師兄有點慌了。


    出了警局大門,梁厚載湊到我跟前小聲地問我:“道哥,我怎麽感覺,馮大哥今天的氣勢不對啊。”


    我挑了挑眉毛,看著他問:“怎麽氣勢不對了?”


    梁厚載想了想,說:“過去見馮大哥的時候,他不管遇上多棘手的事,總歸是非常自信的,好像什麽都難不倒他一樣,可這一次,他看上去明顯有些頹了。”


    我一邊小心翼翼地走在滑溜溜的地麵上,一邊對他說:“我感覺,師兄這次有點慌了。其實不隻是馮師兄,就是仉二爺他們都有點慌神。化外天師是個違背常理的人,馮師兄和仉二爺他們在外行走這麽多年,大概也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對手,這一次,咱們不但處在極大的劣勢中,而且被人牽著鼻子走,想想我心裏就難受。”


    沒想到梁厚載突然笑了,他跟在我身邊,一邊小心翼翼地保持著平衡,一邊問我:“可我怎麽發現你一點都不慌呢?化外天師這次盯上的人可是你啊。”


    我歎了口氣:“關鍵是慌也沒用啊,難道我慌了,他就放過我了,這不開玩笑呢麽。”


    梁厚載笑著點了點頭,又問我:“道哥,你知道你最厲害的地方是哪嗎?”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說:“天生天眼,命帶精陽?”


    “我不是說這些,”梁厚載搖搖頭說:“你最厲害的地方,就是你這脾氣,說真的,我跟你在一塊這麽多年了,從來沒見你慫過,不管碰上什麽事,你都沒縮過頭。在我的印象裏,你好像從來不會逃避問題,而且還種……有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感覺,好像天下太平了,你就會覺得很無聊似的。反正挺變態的。”


    挺變態的是幾個意思!


    我眯著眼瞄了他一會,最後應了一句:“我就當你誇我了。”,說完我就繼續朝賓館那邊走。


    沒等走幾步,梁厚載又問我:“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啊?咱們總不能一直這麽被動挨打吧?”


    我歎口氣說:“誰想被動挨打啊?可現在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葬教的人還真是能沉得住氣,上次的事情都過去多久了,他們竟然還沒有行動。”


    梁厚載在我身後笑出聲來了:“你果然是唯恐天下不亂,我一點也沒說錯。”


    我自動把他的話屏蔽了,接著對他說:“我覺得你的想法是對的,劉文輝這個人絕對有問題,可他偽裝得太好,麻痹了大多數人,咱們得想辦法讓他露出馬腳才行。”


    梁厚載沉默了一小會,說:“道哥,這不像你的風格啊,按照你平時的性子,你既然認定了劉文輝有問題,早就動手了。”


    不得不說,這家夥又把我識破了,我隻能很坦誠地告訴他:“其實,劉文輝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後的勢力,我其實是想通過他,盡量挖出關於葬教的更多信息。可目前來說,我一直沒想到什麽好辦法,你記得我前陣子問過你,怎麽通過化外天師把葬教的根基挖出來吧?”


    梁厚載又是一陣沉默,過了片刻,他才對我說:“道哥,其實我認為,葬教最近肯定已經有所行動了,隻不過咱們還沒察覺。你想啊,現在對於葬教來說,最大變數就是咱們這些後輩,他們應該不會傻到等咱們都成長起來再動手,如果是我,我就會把這些巨大的變數和威脅扼殺在搖籃裏。”


    不得不說,梁厚載的話是有道理的,如果不是他提醒,我還真沒有想到這麽多。


    梁厚載接著說道:“前天我到王大朋的候,翻了翻常逛的幾個靈異論壇,上麵有個帖子引起了我的主意。帖子上說,市北的一個村子裏傳聞鬧鬼,說是村路上剛裝了路燈,有三個人走夜路,被自己的影子給纏上了,其中有兩個死了,剩下的一個帶著祖上傳下來的護符逃過一劫,發帖子的人就是他。不過他那個帖子發布以後就沒更新過,也沒有回複過留言,有人說,他在發完帖子的第二天也喪命了。”


    我聽他說完,才回問他:“市北?那個市?”


    梁厚載說:“就是咱們這啊,出事的村子就是市北的店子村。”


    店子村?


    我覺得這村名耳熟,仔細一想才想起來,那地方,不就是王大朋的老家嗎?頭兩年我還聽他起來過。


    梁厚載的話還沒說完:“剛才我問了馮大哥,他說市裏已經沒有炁場混亂的大風水局了,一般來說,沒有大風水作支撐,人氣重的地方是不容易鬧邪祟的。我查過店子村的情況,是個大村,附近有工場,村裏住了很多打工的人,鄰村還有一個大型的員工宿舍。在那麽一個人氣旺盛的地方,如果鬧邪祟的事屬實的話,那邪祟,有可能就是人為地招引進村的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懷疑,店子村鬧邪祟的事有可能和葬教有關係。


    可言論,很多不可信,目前來說,也不能確定這個帖子裏說的事情是真是假。


    我說改天去店子村走一趟吧,先查查事情的真偽再說。


    說話的時候,我看了看地上又厚又硬的積雪,不禁又是一陣頭疼,路這麽難走,店子村離市區又不算近,我們該怎麽去呢?


    來到賓館樓下,我撥通了羅菲的電話,沒等多久她就接通了電話,我問了她的房間號,就和梁厚載一起上了樓。


    到了羅菲下榻的房間,我一進屋就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張身份證,是仙兒的,證件照是她的臉,可銀發變成了黑發,出生日期上寫著:1984年6月18日,那時候的身份證還不是現在這種帶磁卡的,就是一張花裏胡哨的反光紙,外麵敷了一層塑料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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