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厚載這才點了點頭。


    我們離開四號區,途徑墓道,回到了孫先生和仙兒、羅菲休息的地方,在我們出來的時候,孫先生還和羅菲她們有說有笑的,可一看到我們,就立刻閉上了嘴。我知道他心裏還有氣。


    在這種時候,梁厚載和劉尚昂都是不好意思開口的,還是我的臉皮厚一些,拿起水囊來喝了一口氣,之後對孫先生說:“孫先生,下午我想回一趟牧場,訓練的事,先放一放吧。”


    孫先生的口氣中帶著幾分不耐煩的味道:“怎麽了?”


    我就把一路追蹤甲屍,意外發現石門的事情告訴了孫先生,順帶著將石門上的壁畫內容也詳細地敘述了一番。


    其實按照我原本的打算,如果孫先生知道那扇門是怎麽回事,我們也就不需要專程回牧場,有什麽疑問直接問他就行了。


    可孫先生顯然不知道那扇石門的存在,聽著我陳述,他的眉頭就漸漸蹙了起來,直到我把話說完,他的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川”字。


    孫先生先是責問我:“不是告訴你們不要走得太深嗎,你們怎麽不聽呢?”


    我做出一副尷尬的樣子,笑了笑:“我是想著,反正四號區裏已經沒有邪祟了,索性就進去看了看。再說,我們走得這麽深,也是為了抓捕甲屍啊。”


    孫先生環抱起了雙臂,沉思了一會,而後就直接轉移了話題:“四號區的盡頭有幾十條隧道,當初有在這特訓的學生被邪祟圍攻,誤打誤撞進了其中一條,我還過去找過他們,但也沒發現裏麵有什麽冰霜、石門之類的東西啊。”


    這時候劉尚昂突然插了句嘴:“我們走了十四條隧道,都沒有什麽異常,隻有十五號隧道裏有石門。”


    孫先生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就質問起我來了:“你們已經走了十五條隧道了?那些隧道可是深得很啊,走一個來回也要兩個小時左右,也就是說,你們最近這幾天,每天都瞞著我深入四號區?左有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


    我心平氣和地說:“不服管教,欺瞞師長。”


    孫先生:“唉,你這孩子真是,這種話還說得理直氣壯的。”


    可過了一會,孫先生又笑了:“說起來,老柴年輕的時候,好像也是這麽個性子來著。你們師徒兩個真是一樣一樣的,盡幹這些瘋狂的事,出了亂子還從來不認錯。”


    我見氣氛有緩和,就趕緊接上話:“孫先生,你真的不知道石門的事情嗎?”


    孫先生搖頭:“信使隻負責管理地藏墓,但我們很少會進入幾個訓練區域,而且我們手裏有一份豫鹹先人留下的手稿,上麵很詳細地說了整個地藏墓的構造,但唯獨沒有提到那扇石門。”


    站在我身旁的梁厚載又問孫先生:“那豫鹹一脈留下的手稿上沒有提及,四號區深處的那幾十條隧道是幹什麽用的?”


    孫先生還是搖頭:“手稿上隻是說裏麵有隧道,卻沒說這些隧道的用途。哎,對了,有道你剛才是不是說,壁畫上的那個人,最後變成了一團黑雲。”


    我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


    這時孫先生卻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地嘀咕著:“紅色的人,黑色雲,我好像在什麽地方聽說過,可我究竟是在哪聽說過來著,怎麽想不起來了。”


    我說:“也許是聽牧場的人說的吧,我覺得,石門中的東西,可能和多吉的先祖有關,在回來的路上,我們還見到了兩尊野獸的頭像,基本可能確定,那兩尊頭像,就是多吉先祖的頭像。”


    “不對,我可以肯定不是聽牧場的人說的,”孫先生沉思了一陣子,又說道:“不過牧場的人說不定知道石門的來曆,咱們還是先回去,問問老劉他們吧。”


    說這番話的時候,孫先生的語氣明顯要比平時急促一些,他應該也預感到了,甲屍故意將我們引到石門那裏去,裏麵可能大有文章。


    而且有一點很關鍵,那就是,不管石門後麵鎮壓著什麽,隻要甲屍能打洞進去,它就有可能將裏麵的東西帶出來,當然,我隻是說有可能。我想,就算它能帶出裏麵的東西,但這件事對它來說也並不容易,不然的話它也不會千方百計地將我們引過去了。


    三百七十六章 突現山鬼


    孫先生問我們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我說邊走邊吃吧,孫先生點了點頭,在牆壁上敲打了幾下,嘴裏發出一陣“嚕嚕”聲,我們的頭頂上很快顯現出了一個洞口。


    進地藏墓之前,我們就放馬兒自己撒歡去了,現在太陽還沒下山,馬也沒回來。


    孫先生從隨身的口袋裏拿了一些風幹肉出來,讓我們就著清水隨便吃點。


    我們就這樣一邊徒步走著,一邊吃著肉幹,水囊裏的水沒有了,我們就直接在溪流裏灌滿。


    當梁厚載將水囊沉進溪流中灌水的時候,我突然想明白這條溪流是怎麽來的了。


    這裏的溪水,應該就是四號區的冰在融化之後形成的,回想一下,峽穀中泉眼的位置,應該就在石門附近。


    可在石門的另一側究竟儲存了多少冰晶,能在幾千年的時間裏,源源不斷地供給著這條溪流。


    不對,也不是源源不斷,孫先生曾說過,沒到冬天的時候,這裏的水就會幹涸,在那個最寒冷的季節裏,四號區的冰應該是停止了融化,才導致了溪水的斷流。


    就在我心裏想著這些的時候,仙兒突然跑過來拍了我一下:“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我被她拍得生疼,白她一眼,說:“我在想,溪水是從哪來的。”


    仙兒見我給了她一個白眼,又狠狠地拍了我一下,我發現這丫頭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了。


    這時候我發現羅菲正朝著遠方眺望,她用手遮著光,手的影子擋住了她的眼,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卻覺得她好像在皺眉頭。


    片刻之後,羅菲轉過身來,朝我們這邊喊:“馬兒回來了。”


    我也朝著她剛才眺望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我們的馬正飛快的朝溪流這邊飛奔,剛開始我還在想,難道是馬兒感應到我們出了地藏墓,特地回來接我們了,可很快我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對了。


    和這幾匹馬相處了幾個月,我也算是比較了解它們的習性了,通常來說,每天我們從地藏墓出來的時候,它們都是踏著小碎步,充滿歡樂地朝我們這邊慢慢地移動。可這一次,幾匹馬全都是四蹄騰飛,奔跑中偶爾還發出一陣陣嘶鳴聲,好像在向我們發出警示。


    孫先生看著我們的馬時,臉色立即變得凝重起來。


    直到馬兒快到我們麵前的時候,我才發現每匹馬的眼神裏都帶著慌張。


    大家都意識到出事了,趕緊翻身上馬,就在這時候,遠處的山坡上傳來一陣極長的鳥哨聲,緊接著,我就看到一個龐大的黑影從山頂竄了下來。


    “快走,是山鬼!”孫先生驚呼一聲,催馬狂奔。


    我們幾個的馬根本不用催,在黑影出現的一瞬,它們就開始朝著牧場方向飛奔了。


    山鬼和我們之間距離大概還有三四裏路,離著這麽遠,我就能感覺到它身上的煞氣,那是一種陽氣很足的陽煞,和仉二爺身上的煞氣一樣魄力十足。


    可既然是陽煞,就說明山鬼是陽間的東西,是個活物。


    我的馬跑在孫先生的馬旁邊,而我和孫先生則同時回頭,去看那隻離我們越來越近的山鬼。


    麵對這樣一隻活物,我是不可能害怕的,可孫先生臉上的表情卻非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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