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師叔就衝他笑:“柴師兄不是記你的仇。”


    劉師叔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隨口這麽一說。”


    說完,劉師叔和柯師叔就都沒有下文了,也不知道劉師叔和我師伯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


    他們不說,我作為一個小輩也沒辦法多問,就一邊看著手裏的地圖,一邊吃著東西。


    直到我快把飯吃飯的時候,劉師叔突然對我說:“我們兩個老家夥,不像你師父,我們要身手沒身手,要本事沒本事,就算跟著你們下墓也是累贅。所以我想吧,我們還是不拖累你們了,不過既然柴師兄讓我們幫忙了,我們肯定全力配合你們,雖然不跟著你們下墓,但我們會在地麵上擺一個辟邪的陣法,給你們提供一點助力。另外,你們需要準備什麽東西,直接告訴我就行,我肯定給你們備妥了。”


    我趕緊給劉師叔一個笑臉:“謝謝師叔。”


    劉師叔卻翻白眼:“有啥好謝的,又不是外人。”


    我當時的心思全都在手裏那份地圖上,也沒再說別的,依舊衝劉師叔笑了笑。


    其實剛看到這張底圖的時候,我根本就沒將它和我們之間進過的地藏墓聯係起來。


    在我的印象裏,地藏墓的中央區域應該連著四條筆直的墓道,一號區到四號區的入口,就位於這麽墓道的牆壁上。


    可從地圖上看,整個地藏墓裏根本就沒有一條路是直的,墓的中央區域確實連通著四條墓道,可每條墓道都是毫無規律地扭曲蜿蜒著,每一個訓練區域,都位於這些墓道的盡頭。


    不過聯想到地藏墓是豫鹹一脈的先祖們建造的,我心裏也就釋然了。


    我很快就在地圖上找到了四號區,在四號區隧道的末端,連接著四十條長短不一的隧道,而除了我們之前標注出的十五號隧道,其他的隧道都是死胡同。


    石門的另一側的區域按照八卦圖的原理被分割成了八個等份,每一個小區域中都有著很多形狀怪異的建築。


    其實我也不知道畫在平麵圖上的那些東西是不是建築物,由於地圖的年代過於久遠,那些寫在這些建築旁邊的標注也已經模糊不清了。


    在這八個小區域的中心位置,畫出了一個非常清晰的圓圈。


    我想,這裏大概就是放置降魔杵的地方了。


    我挺直了後背,朝著帳外喊一聲:“多吉!”


    現在已經過了多吉的用膳時間,它一陣風似地跑進了帳篷,我就指著地圖上的圓圈問它:“這裏就是陳放降魔杵的地方了吧?”


    多吉歪著腦袋看著我手裏的地圖,嘴裏發出一陣嗚嚕聲聲。


    仙兒就在旁邊翻譯:“它問你這幅畫畫的是什麽?”


    我一邊在地圖上比劃著,一邊對多吉說:“這是地藏墓的地圖,這一片,畫的就是石門後麵的區域。我問你,這個畫圓圈的地方,是不是陳放降魔杵的地方?”


    聽我說了這麽多,多吉的眼神卻變得更加疑惑了,它嘴裏發出一連串的嗚嚕聲,仙兒就幫它翻譯:“多吉說,它也不太清除石門後麵具體是什麽樣的,那地方很黑,它沿著一條小路一直走,走到降魔杵附近的時候就幾乎見不到光了。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什麽樣子的。”


    梁厚載問多吉:“在那麽深的地下,本來就沒有光吧?”


    多吉說,進了石門以後,頭頂上就是泉眼,光就是從那裏照射進來的。


    頭頂上就是泉眼,而且還有光照進來?我一時間也想象不出那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景。


    我又指了指地圖上畫的那些“建築物”,問多吉:“這些東西是什麽?”


    多吉說,可能是石碑,它進去的時候,就隻見過這樣的石碑,石碑上沒有字,但邪氣特別重,而且很臭。


    我皺了皺眉頭,又問劉師叔:“師叔,你回寄魂莊的時候,找過豫鹹一脈的師叔師伯嗎?他們應該知道地藏墓的情況吧。”


    劉師叔搖頭:“找了,但他們就聽說過地藏墓這麽個地方,但都沒有深入了解過。這個墓也一千多年了,你別說是他們,就是我們這些守墓的,都不知道裏頭什麽情況。我在藏裏找了一圈,除了這副地圖,也沒找到其他有關地藏墓的信息。對了,你打算什麽進墓?”


    我將地圖重新卷起來,回應劉師叔:“還有些事沒弄明白,最晚明天中午之前吧。已經拖了半個月,再拖,怕會出事。”


    我因為要準備明天用的辟邪符,就讓劉尚昂留下來幫著劉師叔一起準備東西,而我則和梁厚載一起來到了牧場外圍的溪水旁,著手準備靈符。


    收拾供桌的時候,梁厚載突然問我:“道哥,你想明白敏度的話是什麽意思了嗎?”


    我搖頭:“我今天給師父打電話的時候也和師父討論過這件事,可師父一時間也說不明白‘回到夜魔的過去’究竟是什麽意思,不過師父說,夜魔的本體應該是那個麵具,而不是部落首領的女兒。”


    當時我師父在電話裏說,部落首領應該是因為帶著麵具,被麵具的邪氣入體,才導致胎兒發生了異變,而且,她的女兒在小的時候沒有展現出過多的殺念,應該是因為沒有受到麵具過多的影響,但在她帶上麵具之後,麵具中的邪氣就開始漸漸在她的意識中占據了主導,直到兩種意識完全融合在一起,首領的女兒才完全變成了夜魔。


    我將師父的話詳細地告訴了梁厚載,梁厚載幫著我收拾好供桌之後,也不忙著準備辟邪符,就一個人坐在不遠處沉思起來。


    我沒有打擾他,拿出朱砂筆和符紙,一個人站在桌前畫起了封魂符,另外,定魂符和鎖魂符我也打算準備一些。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吧,我覺得靈符的數量差不多了,就將它們摞好,裝在符紙袋裏。


    收拾妥當之後,我朝梁厚載那邊看了一眼,此時的他還在低著頭沉思。


    我走到他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趕緊準備吧,養好精神,明天估計也是一場硬仗。”


    梁厚載抬起頭來,對我說:“道哥,我知道回到夜魔的過去是什麽意思了。”


    我心裏頓時一陣驚喜,嘴上問:“是什麽意思?”


    梁厚載頓了一下,說:“柴爺爺對對夜魔的判斷給了我一個新的思路,我想,敏度聲稱的‘回到夜魔的過去’,事實上,就是要喚醒首領女兒的意識。”


    他這話說得有些含混,我沒聽懂:“喚醒首領的女兒的意識,什麽意思?”


    梁厚載說:“道哥,你有沒想過,為什麽當初首領收回夜魔兵權的時候,夜魔沒有將首領殺死,卻隻是砍了她的腿,將她關了起來。”


    我說:“砍斷雙腿扔在地牢裏,不是比直接殺死她更殘忍嗎?”


    “從現代人的角度來看,是這樣。”梁厚載說道:“但道哥你別忘了,夜魔出現的那個年代,除了中原,很多地方的人還是以最原始的部落形式聚居在一起,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沒有脫離那種茹毛飲血的原始生活方式,或者是剛剛脫離了那種最野蠻的生活方式。那時候的人可沒有現代人這麽文明,原始的生活方式也讓他們無法從人類的野蠻本性中脫離出來。”


    三百九十章 安靜的夜


    聽著梁厚載的話,我不由地皺了一下眉頭:“人類的本性是野蠻的嗎?”


    梁厚載想了想,說:“確切地說,人類的野蠻本性應該類似於獸性,所有的野獸都有獸性,而人類作為一種雜食性群居動物,在學會農耕之前主要以狩獵為生,那時候的人類,說白了,和野獸沒有太大的區別。野獸的殘忍在夜魔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而且她不是文明世界的人,也沒有那麽多的道德約束,可她卻沒有殺死自己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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