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閆曉天:“梁子住哪家醫院?”


    閆曉天:“就在市醫院住著呢,不過那片區域周圍有好多曹家的產業,現在嘛,這些產業大多被控製在趙德楷手裏,我建議還是等處理完曹家的事以後,你們再去找梁子。”


    我不禁皺起了眉頭:“既然知道市醫院附近有趙德楷的閆曉天,為什麽還把梁子送過去?”


    閆曉天說:“不是我們送去的,是一對過路的夫妻發現了倒在地上的梁子,事發地點正好離市醫院很近,他們就把梁子送過去了。唉,自從梁子出了事,我和老石都還沒過去看過他,那個地段確實不方便活動。老石偶爾和梁子通一通電話吧,也說不了幾句話,就怕被監聽了。”


    梁厚載在一旁問他:“梁子既然是被劫,那他丟什麽東西沒有?”


    閆曉天:“我正想說這事呢。最怪的就是梁子身上的錢、證件都沒丟,隻丟了一個不鏽鋼的牌子,那是他當兵的時候留下的,對他來說有重要的紀念意義,但根本不值幾個錢啊,對方拿這東西幹什麽呢?”


    我說:“是什麽樣的牌子?”


    閆曉天想了想,說:“應該是銘牌一類的東西吧,梁子在電話裏也沒說清楚。”


    話說到這裏,閆曉天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又對我們說:“你們趕緊收拾收拾吧,咱們八點半出發去曹家,估計九點能準時到。”


    我回頭看了眼掛鍾,現在才七點一刻不到,我本來想說不著急,可又想到我們這麽多人,閆曉天家裏卻隻有一個衛生間,於是就趕緊叫醒了羅菲和仙兒,讓她們兩個先去洗漱,而我則和閆曉天一起出去買早餐。


    路上,我問閆曉天怎麽處理的魏老頭,閆曉天顯得有些為難:“現在還不知道怎麽處理他呢,隻能先給他訂個賓館,讓他先住下。他畢竟是百烏山的長老啊,我也不能真把他怎麽樣了。”


    我朝著街道口那邊觀望了一眼,發現有幾個早點鋪子,有賣油條的,也有一些其他的早點。我問閆曉天:“早上吃什麽?”


    “隨便吧,依著你們,”閆曉天簡單地應了這麽一句之後,又問我:“你說,我該怎麽處理魏長老呢?”


    我衝他笑了笑:“趁你現在還能控製住他,給他也做一份合同,不管他願不願意,都要讓他簽了。然後就想辦法把他送回魏家。”


    閆曉天瞪大眼睛看著我:“送他回魏家?那不是放虎歸山?再說他現在回到魏家不也是死路一條嗎。”


    我說:“既然趙德楷想要弄死他,那就說明趙德楷無法越過這個魏老頭去控製魏家。所以你別看這個魏老頭表麵上窩囊,他在魏家內部應該還是有絕對的控製權的。而且嘛,放虎歸山這話也不合適,他和你簽了合同,就是一隻拔了爪子和牙的虎,可沒有爪子和利齒的老虎還是老虎嗎?那就是一隻大貓而已。”


    閆曉天愣了好半天,突然用胳膊肘頂了我一下,嘴上還很不爽地說著:“我還就不信了,為什麽我就想不出來呢?不過我發現了,你這人果然就是一肚子壞水。”


    我衝著他樂:“我這點小伎倆還是跟梁厚載學的呢,你以後有什麽事直接問他,他想得比我明白。對了,之前一直想問你,你住在這個地方,不怕被趙德楷的人監視嗎?”


    閆曉天反問我:“你來的時候,留意到這附近有一片很老的平房了嗎?”


    我想了想,點頭。


    閆曉天:“你可別小看那些老房子,那地方可是原來的老市委家屬院,我師……趙德楷除非是腦子有問題,才往這地方安插自己的眼線。你都不知道老市委大院裏住的都是些什麽人。”


    我笑了笑,說:“你也不簡單嘛。”


    “你少來,”閆曉天趕緊朝我擺手:“我可沒你和梁厚載那種心思,這地方是老石幫我租的。”


    來到早餐店聚集的地方,我果然看到很多老人正在攤位前買早點,從外表上,這些老頭老太太們沒有什麽特別惹眼的地方,可他們說話時的語氣和態度,卻總是給人一種氣場十足的感覺。


    我和閆曉天買完早點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八點整了,這時候仙兒和羅菲他們已經梳洗完畢,我就讓他們先吃,我去衛生間將自己捯飭利索。


    九點,我們準時來到了曹家。


    此時的曹家大院裏靜得出奇,我們從正門進入曹家族樓的時候,兩個看起來很年輕的曹家族人就站在門的兩旁警戒著,可他們似乎一早就知道我們要來,並沒有阻攔我們。


    我在前麵領路,帶著閆曉天來到了曹家大太太住的地方,剛到她家門口,我就聽到屋子裏有幾個老人在激烈地爭論著什麽,同時說話的人很多,一時間也分辨不清現在說話的人都是誰,都說了什麽。


    我抬起手,用力扣了兩下門,正在說話的人同時停了下來,屋子裏在一瞬間變得極靜。


    片刻之後,一個稍顯蹣跚的腳步聲慢慢地靠近房門,門被敞開了,一個夠摟著背的老人就站在門的另一側,他斜著眼睛看我,問我是不是左有道。


    我說是,他點了點頭,看似很不情願地從門前讓開,放我們進去。


    屋子裏坐了很多人,曹夫人和隱世長老坐在正對門的位置,其他人則在他們的左右兩側擺開了椅子陣,一個挨一個地坐著。


    這些人大部分都上了年紀,即便是年輕一些的,看起來年紀也應該在五十歲上下。


    我們剛一進門,最靠近門的一個老者突然“霍”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閆曉天的鼻子怒吼:“閆曉天,你要毀掉我們曹家嗎?”


    以為這樣就能嚇到閆曉天麽?那他就錯了,以我對閆曉天的了解,他雖然跟我們在一起的脾氣很好,但這並不代表他慫,記得當初在河南對付黃大仙的時候,閆曉天還扮演了一次江湖騙子,也就是那一次,我發現閆曉天的心理素質其實是很強的。


    他麵對著那個老人,先是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然後開口道:“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啊,您放心,我和趙德楷不一樣,就算為了百烏山,我也不能毀了曹家呀。”


    老人愣了一下,張了張嘴,卻說不話來,又緩緩地坐下了。


    我也是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閆曉天這家夥也是話裏有話呀。他這話,其實可以換另一種說法:“你們曹家和趙德楷聯手,是要毀了百烏山嗎?我現在救你們,是為了百烏山,如果你們不肯合作,我完全可以放棄你們。”


    這一層意思隻是我理解的,閆曉天話中的隱藏含義可能還不隻這些。


    平時閆曉天挺直白的呀,怎麽碰到了曹家的人,說話也變成了這樣了呢,難道這就是百烏山的傳統?


    四百三十三章 不平等的談判


    閆曉天徑直走向了一個正襟端坐的老人麵前,這人的年紀看上去和老夫子相仿,一頭華發,臉上的皺紋也是像黃土坡上的溝壑一樣深邃,他的眼睛很小,同時又很深邃,總給人一種陰沉沉的感覺。


    閆曉天走到他麵前,將身子躬成了九十度,依舊是恭恭敬敬地拱手:“二長老。”


    老人從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說:“不敢當,你現在可是曹家的大救星、到,經營那些小產業的曹家族人其實是無法和趙德楷直接聯絡的,他們不管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是先向曹洪斌這些人匯報,再經由曹洪斌等會告訴趙德楷。如今曹洪斌一夥已經被俘,我們也就不用擔心行蹤暴露了。


    曹夫人在電話裏提到,他們在審問曹洪斌的時候,也得知了趙德楷想讓曹洪斌盜取曹家傳家寶的事,也知道伊慶平大概會在一個星期之內來曹家。


    家裏如今有了隱世長老坐鎮,曹夫人並不擔心伊慶平登門,但她也說了,雖然不怕伊慶平,但隻要他一登門,曹家和閆曉天聯合的事情必然會透出風聲,到時候,趙德楷就會加強對各氏族的控製,我們也就很難再對那些氏族下手了。


    所以,在這一個星期內,閆曉天必須用盡全力去籠絡其他幾個氏族,能多收服一個氏族,我們的底牌就能更多一些。而隱世長老也承諾了,他可以出麵幫閆曉天去那些氏族說項。


    至此,百烏山各大氏族的事已和我們幾個沒有關係。


    閆曉天將我們送到了市醫院門口,之後就借口有事先走了。


    四百三十四章 梁子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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