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樣的情形下,我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接下來我可能沒有力氣對付邪神,至於眼前的危險我倒不是特別掛心,畢竟在我身後還有仉二爺他們。


    我疼得無暇顧及接下來那一小段時間發生的事,隻聽到身邊傳來一連串緊湊的撞擊聲,還有仉二爺的怒吼。


    過了很長時間我才緩過勁來,我試著活動了一下身子,除了腹部還陣陣作痛外,沒有其他異常,而且那種疼也不是完全忍不住的劇痛。


    肋骨沒有問題,但喉嚨裏的鹹腥味沒消,看樣子真的胃出血了。


    我扶著石壁站起來,腦袋依然昏昏沉沉的,可周圍的聲音和情景卻變得越來越清晰了。


    當時我的腦子裏一直反複回蕩著“受傷”、“邪神”這樣的字眼,可在我的眼前,卻是一副亂鬥的場麵。


    仉二爺、粱厚載、杜康都加入了戰局,劉尚昂在後麵護著老楊,時不時朝粱厚載他們這邊觀望。


    粱厚載正朝那東西揮灑靈符,杜康手裏拿著我不認識的法器,仉二爺的一雙鐵拳在雨點般朝它砸了過去,可那它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它用拳頭和仉二爺對拆,看得出來,它的力量比仉二爺還大,二爺每次被它打中都會後退一小步,可它被擊中之後,卻隻是晃一晃身子而已。它怕粱厚載的靈符,粱厚載灑符的時候,它就不斷挪動著身子躲避,驚人的是,粱厚載將靈符撒得滿天飛,可它竟然全都避開了。杜康手裏拿著一個鐵棒似的法器,可他不管怎麽努力,都沒辦法砸中那個東西。


    那隻形態怪異的矮騾子唯一無法避開的,就是仉二爺又快又重的一對拳頭,可即便是這對拳頭,也無法對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而且我有一種感覺,對於它來說,和仉二爺他們的戰鬥好像隻是一場遊戲,讓它樂在其中。


    見我站了起來,劉尚昂就想朝我這邊湊,我抬抬手,示意他止步。


    我的位置離粱厚載他們太近,劉尚昂過來,很可能被卷到戰鬥中去。


    我調整了呼吸,強忍著腹部的疼痛站直身子,仔細觀察了一下那隻形態怪異的矮騾子,我發現它每次朝仉二爺揮拳,都是四肢同時發力,兩條腿,還有那隻用不上的胳膊,肌肉都會緊繃一下。


    “帶繩索了嗎?”我問劉尚昂。


    劉尚昂立即從背包裏拉出一條鋼索扔給我:“隻有三米長。”


    三米長就夠了。


    我問他:“這玩意兒承重多少?”


    劉尚昂:“這是靜吊三噸的,太粗的我沒……”


    後麵的話我沒接著往下聽。一手甩開鋼索,一手端著青鋼劍,就朝怪物撲了過去。


    粱厚載見我拖著鋼索朝那邊衝,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圖,他扔掉了手裏最後幾張靈符,飛奔到我這邊,撿起了鋼索的另一頭。


    我對粱厚載說:“先攻它下盤。”


    說話間,我們已經衝到了怪物身後,它好像腦袋後麵長了眼睛一樣,我們剛到它身後,它就一個後踹踹向了我。


    仉二爺正牽製著它,讓它無法全力攻擊我,這一記後踹的速度也比它第一次攻向我的時候慢了很多,我猛地一窩腰就避開了。


    本來繞到它身後,是想攻它的視覺盲區,沒想到這招對它沒用。


    我不等重新直起腰來,就趕緊拉著粱厚載後撤幾步,這時候它又一腳踹過來,如果不是我退得早,碩大的腳掌可能已經把我的頭骨踹碎了。


    粱厚載又從口袋裏拿了兩張辟邪符出來,我用胳膊肘戳他一下:“留著對付邪神。”


    說完,我就拿起青鋼劍,在左手的手指尖上劃破了一道血口。


    我用牙咬著傷口,讓血盡快流出來,而後快速凝練念力,在青鋼劍的劍身上畫下四道血符。


    在青鋼劍上血畫符,這也是我為師父守喪的一年間領悟出來的,不過迄今為止,我還是第一次用在實戰上。


    當我舉著融合了封魂符靈韻的青鋼劍再次衝向怪物的時候,它終於開始緊張了。


    它身上的妖氣不再那麽平靜,出現了大規模的起伏,我就知道,它開始緊張了。


    我和粱厚載剛到它身後,它又是一記後踹,這一次它似乎用上了全力,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好在我一早就知道它會這麽幹,在接近它的一瞬間就快速後退了一步,它這一腳又沒踹中我。


    它因為緊張而分心了,仉二爺的一記重拳結結實實地砸在它的臉上,它隻用單腿站立,無法維持平衡,頓時向後退了幾步。


    我和粱厚載立即上前,一人抓著鋼索的一端,將鋼索拉直,怪物原本正在後退,它的小腿肚觸碰鋼索之後立即被絆倒,就在它倒地的瞬間,我和粱厚載用最快的速度交換位置,用鋼索將怪物的小腿纏住。


    仉二爺也撲上來,騎馬似地騎在怪物身上,不斷用拳頭夯擊著怪物的麵門。


    當初仉二爺對付變身修羅的王磊,用的也是這樣的招數,而躺在地上的怪物也和王磊一樣對二爺進行了還擊。


    沉悶的撞擊聲此起彼伏,在仉二爺和怪物互相攻擊的時候,我和粱厚載用鋼索在怪物的腿上纏了一圈又一圈,讓他下半身的活動能力徹底喪失。


    期間怪物一直在掙紮,粱厚載在它的腿上貼了兩張辟邪符,才讓它稍微老實了一點。


    這怪物雖然不怕番天印的炁場,但梁厚載的辟邪符對它還是有效的。


    粱厚載在鋼索上打了一個死結,而我則提著青鋼劍跑到了仉二爺那邊。


    沒想怪物一看到我手裏的青鋼劍,立刻變得非常急躁,它拚盡全身力氣猛地一頂腰,仉二爺頓時被他頂飛了出去。


    二爺那至少三百斤的身子在半空中劃了一道長弧,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剛才怪物發力的時候,我感覺它身上的妖氣在那一瞬間全都聚集在了它的腰部,就是因為這股凝結在一起的妖氣,讓它擁有了異常強悍的爆發力。可這樣做也讓它變得虛弱了一點,之前在腰部凝聚的妖氣沒能重新蔓延到身體的其他部位,有一部分在二爺被頂飛的時候就消散了。


    五百二十一章 斷劍


    我快速衝到它跟前,揮劍就朝它的喉嚨刺了過去,它的雙腿被捆死,又躺在地上,可在我刺劍的時候,它的身子猛地一縮,我就聽“哢嚓”一聲脆響,隨後它的上半身從胃部折成了九十度,脊椎似乎也被它強行折斷了。


    它避開了青鋼劍,又像蜥蜴一樣快速“爬”了出去。它確實是仰麵倒地的,“爬行”的時候手腳沒有多餘的動作,可身下卻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是它背上的硬毛變成了一根根蜈蚣似的腳。


    這家夥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它順著地麵爬到了洞壁附近,這時候它的脊椎又恢複了正常,並依靠背上的“腳”,像隻壁虎一樣順著洞壁向上爬。


    仉二爺快步走上前,伸手抓住怪物拖在身後的一段鋼索,將它從洞壁上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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