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還想為那隻邪祟收攏殘魂,找個比較好的寺院或者道觀幫它超度,可帶著番天印炁場的罡步威力過於巨大,確實不是我可以控製的。


    鬼物易度不易殺,我今天為了在主顧麵前證明自己的實力,卻要了那隻邪祟的命。現在想一想,心中依舊十分愧疚。


    直到星力散去,我才收起番天印,正想去收拾銅甲屍的屍身,卻發現遠處躺著一個人。


    那不是別人,就是受閆曉天之命前來給我“助陣”的魏老頭,現在他一臉虛弱地躺在地上,直愣愣地看著我,在他身邊,還有一把斷了的鐵尺。


    我連忙跑到魏老頭身邊,小心將他扶起來:“魏長老,你這是……”


    魏老頭一臉不爽地問我:“為什麽力場的範圍突然變大了呢?我剛走過來的時候,明明在力場外麵來著。”


    我記得,魏老頭的道行好像不怎麽樣吧,竟然還能感應出力場的覆蓋範圍。


    我對他說:“我第一次踩罡步的時候,沒用番天印加持,力場的範圍就是小一些的。第二次用番天印加持過,範圍會擴大一倍以上。可就算是進了力場,也不至於受傷啊,剛才到底出什麽事了?”


    剛才魏老頭張口說話的時候,我就發現他嘴裏有血,看樣子是被震出內傷來了。可是這完全不合常理啊,星力場確實能帶來重壓,可還不至於讓魏老頭受這麽重的內傷啊,難道是……


    我將實現轉向了地上的斷尺:“魏長老,你剛才拿的這件法器,是陰器吧?”


    魏老頭:“啊,是啊。哎喲我就這一件像樣的寶貝,還是祖上傳下來的,現在竟然斷了,你說我怎麽跟列祖列宗交代啊!”


    像樣的寶貝?聽他這意思,鐵尺上的陰炁場應該還很強。你拿著這種東西進力場,不受傷才有鬼了。


    我感覺魏老頭這一回是被閆曉天給陰了。


    他這聲勢造得是不錯,鐵尺一出,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到上麵的陰氣和靈韻,我罡步走完,力場的區域陡然擴大,鐵尺肯定是當場就崩斷了,雖說道行高一些的人應該都能看得出來,鐵尺崩斷是因為炁場相克,但視覺效果總歸是有的。


    這時閆曉天才湊過來了,他還故意做出一副關切的樣子問魏老頭:“魏長老,你這是怎麽了,沒事吧?”


    魏老頭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閆曉天,閆曉天卻不看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斷尺,又和我一起將魏長老攙起來,扶著他朝人群那邊走。


    我聽到魏老頭歎了口氣,但他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臉上莫名其妙地露出了笑容。


    這個魏老頭,有些時候真的讓人琢磨不透。


    過了沒多久,就有幾個百烏山門人從另外一個方向匆匆跑來,他們從我們手中接過魏長老和斷尺,又匆匆離開了。


    眼看離人群還有一段距離,我不禁看了閆曉天一眼:“那些百烏山弟子也是你安排的吧?”


    閆曉天衝我“嘿嘿”一笑:“那當然了,他受了傷,總要有人照顧吧。就算不照顧他,也總要把他弄走吧。”


    也就是說,他早就知道魏老頭會受傷,才提前安排了人。


    五百四十四章 以和為貴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你也學壞了。”


    閆曉天:“不學壞還能怎樣,就我現在這樣,還被那些長老弄得焦頭爛額呢。哎,不過說真的,左有道,我現在心裏挺不爽的。”


    我小聲問他:“怎麽了?”


    閆曉天皺著眉頭對我說:“你現在到底是什麽程度了?這麽輕易就把銅甲屍給廢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那可不是一般的銅甲屍。”


    經他這麽一提醒,我才想起來,銅甲屍的屍身我還沒處理呢。


    我一麵說著:“你有什麽好不平衡的,術業有專攻,我們守正一脈就擅長對付邪屍。”,一麵轉身朝銅甲屍那邊走。


    閆曉天估計是嫌臭,沒跟著我一起掉頭,徑自朝人群那邊過去了。


    等我來到銅甲屍跟前的時候,它的屍身已經爛了一半了,我趕緊朝旁邊的小巷子喊:“厚載,快去叫馮師兄過來,這裏的味道得盡快散一散。”


    我能感應到粱厚載身上的念力,他現在就在那條巷子裏。


    隨後巷子裏就傳來了越來越遠的急促腳步聲。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銅甲屍的屍身眼看就要爛光了,馮師兄才在粱厚載的帶領下來到現場。


    他帶了一大缸配合陰陽沙煉製出來的活水,這種水裏加了石墨和豫鹹一脈特製的藥粉,祛味能力非常強。


    等屍身徹底爛成了水,馮師兄才將整整一缸活水全都潑在了地上。


    坎字路上的屍臭很快就消得差不多了,馮師兄又找了工具,著手清理地上的髒水,我本來想幫忙來著,可馮師兄對我說:“你別插手了,主顧們都等著呢,快回去吧,門鼎腳行的生意不能耽擱。”


    我這才點點頭,朝人群那邊走了過去。


    按說銅甲屍也除了,味道也消了,可這主顧們還是聚攏在路口,似乎沒有人離開。


    我走近人群的時候,龍泉派的老道士走了過來,將蛇皮袋還給了我,我衝他笑了笑,繼續朝門鼎腳行方向走。


    主顧自動給我讓出了一條通道,讓我先行。我穿過人群之後,身後才傳來他們的腳步聲,以及他們的議論聲。


    聽到有人說:“左掌門手裏的劍……是青鋼劍嗎,怎麽看著不像呢?”


    沒想到這個問題還得到了其他人的回應:“你懂啥,每一代守正掌門的青鋼劍都是不一樣,柴掌門和他師父的劍就不一樣。”


    在這其中也有讓我感到無奈的聲音:“左掌門今年才三十來歲吧,就有這麽深的道行了?”


    我在意的不是“道行”,而是“三十來歲”,我顯老我知道,可你這麽說,我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


    像這樣的問題也有人回應:“你個碎嘴子,什麽三十來歲,人左掌門現在還上大學呢,就二十冒頭。”


    然後還有人給評語:“嗯,少年老成,有他師父的風範。”


    另外還有一些人在討論魏老頭的事:“剛才那個人是百烏山的長老吧,怎麽看他走著走著,法器就‘磅’的一下爆了呢。我可是留意過他手上的法器,靈韻不是一般的強啊。”


    回應者的話:“他拿的是件陰器,左掌門的念力中正剛烈,魏長老手上的陰器根本扛不住啊。”


    “哎,你們發現沒有,剛才左掌門用了番天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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