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偉也拿著水和餅幹走了過來,嘴上一邊說著:“等你什麽時候能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仍然能正常思考問題了,你就算是合格了。”


    聽他這麽說……就好像他自己合格了似的,也不知道是誰,當初跟著我們去淮河青銅墓的時候,和李壬風一前一後地給我們捅婁子。


    大偉過來以後,劉大喜就和大偉聊了起來。


    我無意參與他們的對話,轉過頭問梁厚載:“之前不是在沙漠裏挖出來一些石碑嗎,上麵都寫了什麽?”


    梁厚載想了想,說:“我猜,那上麵的內容,全都涉及到守正一脈最早的術法傳承。我看到的第一塊石碑上,就記載了大禹創出來的那套罡步,我聽師父說過,你們守正一脈的罡步,在經曆代門人改良之前,是最接近禹步的,所以我猜測,守正一脈的罡步,說不定就脫胎於我之前看到的那塊石板。”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嗨,想不到下了個墓,守正一脈的傳承就被你給瞧光了。”


    梁厚載頓時樂了:“所以後麵的石板我都沒看嘛,再看下去,你們守正一脈的老傳承全都流到我這來了。”


    我笑了笑,沒再說話,隻是望著被黑暗淹沒的沙場陷入了沉思。


    看樣子,守正一脈最初的術法傳承,就是得自於這個墓穴了。我現在很想知道,如果當年的一世祖沒有術法傍身,她是如何深入墓穴,又在墓穴中為我們留下了種種線索呢?


    她為什麽要到這個地方來,是因為這個墓穴也關係到兩千年後的這場大劫嗎?


    淮河墓和這個古墓中都出現了和女鸛氏族有關的東西,上次是圖騰,這次是文字。一世祖和女鸛氏到底有什麽關係,為什麽她懂得女鸛的文字?


    我感覺,一世祖本身就是個很大的謎團,在她身上,有太多解釋不了的東西。


    我想,當初地師願意破例將她這樣一個女子收為自己的關門弟子,似乎也有特殊的意圖。


    腦子裏反複想著這些事,時間經變得出奇得快,兩個小時在不知不覺間過去,我這邊還沒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劉尚昂就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咱們已經歇了兩個小時了,現在動身嗎?”


    我站起身來,到毛小希跟前看了看,他已經醒了,但我剛才想事想得出神,完全沒有留意到他是什麽時候睜眼的。


    我摸了摸他的額頭,稍微有些發燙,這是中了屍毒以後的正常反應,好在溫度不算高,說明他身上的毒素已基本清理幹淨了。


    “你感覺怎麽樣?”我朝他揚了揚下巴,問他。


    毛小希很堅定地回答我:“我沒事。”


    我笑了笑,拍拍毛小希的肩膀,又直了直腰,對周圍的人說:“繼續深入。劉尚昂和厚載和我在前麵探路,大偉照顧好馮師兄,劉大喜照顧好毛小希。兩分鍾以後行動。”


    這兩分鍾,我是特意為劉大喜留出來的,他走到毛小希跟前,小心將毛小希背起來,又拿出鋼索,將他和毛小希捆在了一起。


    劉大喜的做法是正確的,誰也不知道後麵還會碰到什麽事,如果再遇上室內的沙漠,遇上流沙和深淵,隻有將毛小希捆在身上,才能保證他不會脫離隊伍。


    剛才吃飯的時候,劉尚昂就已經將狙擊槍清理幹淨,似乎是為防再遇上風沙,他在狙擊槍外麵包了一層布,隻露出了一個槍頭,我看大偉和劉大喜也是這麽幹的。


    見劉大喜那邊準備好了,我才朝著和沙場相反的方向繼續前行。


    如今我們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寬達二三十米的大型墓道,我用手電的光束掃了掃,發現墓道的天頂距我們至少有三十米的高度,而這也說明我們已經入地很深了。


    梁厚載一直留意著墓道兩側的石壁,似乎是預感一世祖可能會在上麵留下重要線索。說實話,我也覺得一世祖還會為我們留下一些線索,但我看不懂那些女鸛文字,隻能將精力放在探路上。


    在墓道中前進了一段距離之後,空氣漸漸變得濕潤了一點,我不由地鬆了口氣,前方應該沒有沙場了。


    這時候,梁厚載突然拍了我一下,我轉頭去看他,就見他用手電照亮了不遠處的一塊石磚,上麵歪歪扭扭地刻著兩個不太清晰的字體。


    看到那兩個字,我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問梁厚載:“什麽意思?”


    梁厚載露出一副十分疑惑的表情,過了好半天才對我說:“毒肉。那兩個字翻譯成漢語,就是毒肉的意思。”


    我問:“毒肉是什麽東西?”


    梁厚載先是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完了又說道:“這兩個字看起來,刻得很匆忙啊。不知道你們一世祖在這個墓道裏經曆過什麽。不對,應該說,讓她陣腳大亂的,是從墓穴外麵來的什麽東西。”


    我挑了一下眉毛:“墓穴外麵?”


    梁厚載點了點頭,轉向了我:“在沙漠前麵的那塊石碑上,你一世祖刻下了文字,告訴咱們前方確實有一個沙漠,還告訴咱們,在沙漠中,咱們可能會中血咒。”


    聽他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沙場前的石碑上確實出現過血咒這個詞,也就是說,我們左臂上的圖案就是血咒的咒印了,可血咒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梁厚載的話還沒說完:“也就是說,你一世祖是進入沙漠以後又回過頭來找到了那個石碑,並在石碑上刻下了線索。那時候,她應該是很從容的,而且你的一世祖也說了,血咒是見到彼岸花的關鍵,也就是說,她中了血咒,見到了彼岸花,甚至見到了墓底的洞神。所以我一直認為,你的一世祖在這個墓穴裏行動的時候,從頭到尾都應該是很隨意、很輕鬆的。可這兩個字為什麽刻得如此倉促呢?”


    七百三十六章 肉葵


    說到這,梁厚載竟然朝我投來一道詢問的目光,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隻能問他:“為什麽?”


    梁厚載沉思了一會才開口:“也許,讓你一世祖亂了陣腳的東西,並非來自於這個墓穴。是外麵的東西……跑到這個墓穴裏來了。”


    我點了點頭,又看了眼牆壁上的文字,對梁厚載說:“再往前走走吧,說不定能找到其他線索。”


    梁厚載也衝我點了一下頭。


    接下來,我們就放慢了深入的步伐,一邊小心翼翼地走著,一邊留意著石壁上的線索。


    大約過了五六分鍾,梁厚載在另一塊是轉上發現了一行模糊不清的文字。


    他湊到石壁前仔細辨認了一陣,隨後就緊緊皺起了眉頭。


    我問他怎麽了,他蹙眉沉思了好一陣,才對我說:“這段話的意思是……風道無肉。我不知道怎麽用白話來翻譯這段文字,但如果翻譯成文言文,就是‘風道無肉’,或者‘肉不走風’。”


    我問梁厚載:“什麽意思?”


    梁厚載搖頭:“你一世祖的意思可能是,毒肉不會在風大的地方出現。好像也不太對,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其中的意思。”


    說到“風”,我又想起了馮師兄之前說過,在墓穴中會有一個很大的風洞,這裏的風道和馮師兄口中的風洞,會不會是一個意思?


    我回過頭去問馮師兄:“師兄,咱們這一路走過來,見到你說的那個‘風洞’了嗎?”


    馮師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思片刻之後才回應我:“應該沒有。”


    我看向梁厚載,梁厚載也明白了我的意思:“風道就是風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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