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不打算坐以待斃,趁著體溫還沒降下來,我快速掃視著那片冰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湖麵下應該存在布衣魚,魚肉可以吃,魚油可以點火,布衣魚身上的皮還能用來保暖。


    可問題在於,我們要怎樣才能抓住一條魚呢,我有青鋼劍,在冰層上打個窟窿當然不成問題,可如果我就這麽急慌慌地跑到冰天雪地裏去,估計用不了多久耳朵和手指都沒有知覺了,甚至有可能被凍掉。


    就在我腦子裏想著這些的時候,在冰湖的盡頭出現了一個還算熟悉的身影,是吳林。


    他裹著一件厚厚的皮襖,身後拖著一個寬大的雪橇,正奮力朝我們這邊幹。


    在雪橇上,還放著幾張毛皮毯子。


    這家夥是來救我們的?


    吳林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跑到了洞口這邊,他將雪橇上的毛皮毯子扔給我們,又給我們一人分了一頂毛皮帽子。


    看著他風風火火地張羅著,我一時間沒回過味來。


    他則催促我:“你想死啊?趕緊裹上,裹好了上雪橇!”


    我愣愣地看著他,過了好一陣才不由地問一聲:“你是我們這邊的人?”


    吳林一邊將毯子分別裹在劉尚昂和梁厚載身上,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幫你們,隻是因為我看不慣羅中行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你們知道我是什麽人嗎?”


    梁厚載和劉尚昂也許是在黑暗中待得太久,兩個好像都失去了基本的思考能力,在我和吳林說話的時候,他們就那麽悶悶地站著,一句話都沒說。


    我則衝著吳林搖了搖頭:“你是什麽人?”


    吳林將一條毯子裹在我身上:“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傭兵全都是我訓練出來的,你覺得,我有可能是你們那邊的人嗎?我可不是羅有方。”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塊銘牌,在我麵前晃了晃。


    那是葬教專有的銘牌,上麵刻著一個碩大的“葬”字,但後麵沒有編號。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不帶編號的銘牌。


    吳林朝我揮了揮手:“上雪橇,先保住命再說。”


    說話間,他已經將劉尚昂和梁厚載拎上雪橇,我猶豫了一下,也跟著上去了。


    剛才我還想著打冰洞抓魚,可上了鋪著厚毛墊的雪橇,我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已經酸痛不已,強烈的疲憊感也跟著湧了上來。


    站在石洞裏看冰湖,根本無法看清湖麵到底有多大,直到吳林換上了釘子鞋,拉著雪橇和厚厚的冰層上跑起來的時候,我才發現被白雪覆蓋的山脈其實離我們很遠,腳下的這口湖大得離譜。


    如果不是吳林來救我們,單憑我們三個,根本無法從這個地方走出去。


    吳林的力氣和耐力都是遠超常人,他就像是一匹野馬一樣在冰層上狂奔了好幾個小時,最後他將我們帶到了雪山腳下的一個木屋子旁,這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原本是純白色的雪山變成了暗淡的冰藍色。


    “你還能動嗎?”吳林停了雪橇,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用力裹了裹身上的毛皮毯子,衝著他點點頭。


    吳林指了指屋子:“你自己進去吧。”


    一邊說著,他就將劉尚昂和梁厚載扛在了肩上,快步朝沾滿雪的屋門那邊走。


    我看著這座用原木建起來的小屋子,不由地皺起了眉頭:“裏頭有什麽?”


    吳林的腳勾在門把上,本來是打算開門進去的,聽到我的話,他停下了腳上的動作,轉過頭來衝我笑了笑:“有魚湯、火爐,還有毛皮褥子。”


    說完,他勾開了屋門,帶著劉尚昂和梁厚載進去了。


    我也沒再耽擱,快步跟了上去。


    進了屋子,我才發現這個小地方遠比我想象中要精致得多,牆壁上開了一個壁爐,裏麵的柴火已經滅了,但壁爐的餘溫已經足以讓整個屋子溫暖起來。在爐子附近架了一口鍋,裏麵的魚湯已經冷了,我站在門口也沒聞到太大的味道,地麵上也不知道鋪了多少層毯子,踩上去軟綿綿的。


    除了鑲著壁爐的那麵牆壁,屋子裏的另外三麵牆上都掛著很多金銀飾物,那些東西一看就是很有年頭了,工藝精製而古樸,應該都是些價值連城的古董。


    吳林重新燃了爐火,將整個湯鍋都放在爐火上烤著。


    過度的疲憊讓劉尚昂和梁厚載一直處於沉睡狀態,這種睡眠已經近似於昏迷,進屋到現在,他們兩個還沒有醒過來。


    “這是羅中行給自己搭的小屋子,”吳林固定好了湯鍋,轉過頭來對我說:“他在這地方住了一百年了,仁青偶爾會來,土司家裏的布衣魚,都是他從冰湖裏捕的。”


    我坐在壁爐附近,手中把玩著吳林給我的那個銘牌,過了很久,我才開口問他:“你為什麽要幫我們?”


    吳林從靠牆的櫃子裏拿出了一個湯勺,一邊說著:“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就是看不慣羅中行的所作所為。”


    我將那個銘牌舉在吳林的麵前:“你在葬教裏是什麽身份?”


    吳林從我手中接過銘牌,又甩手將它扔進了爐火中,隨後才對我說:“你對葬教的事了解多少?”


    我搖了搖頭:“了解不多,你們的行蹤太隱蔽了。”


    吳林說:“我現在已經不是葬教的人了,可葬教裏的事,我還是要保密,因為很多事情牽扯到我的個人利益。聽說化外天師、周天師和黑白丁都被你給清理了?”


    我說:“不是被我清理了,而是被我們正道中人聯手清理了。實際上化外天師沒死,我們隻是將他們關進了監獄。”


    吳林笑了笑:“李老太太和劉文輝的修為全都被廢了,對於葬教來說,他們現在和死人沒區別。不過黑白丁和化外天師都不算是葬教的中堅力量,到現在,你們也就是撥了葬教幾層皮,它還有一股有生力量沒被你們摧毀。”


    八百一十三章 有生力量


    我頓時皺起了眉頭:“有生力量?”


    吳林點頭:“嗯,你聽說過葬教的五大長老嗎?”


    我先是搖頭,隨後又回應道:“五大長老?據我所知,葬教隻有一個有實權的長老吧,就是我在百烏山碰到的那個周天師。而且聽我師伯說,周天師本來是葬教的大護法,後來劉文輝被擒,葬教大規模改變了內部結構,周天師才由大護法變成了大長老。”


    吳林:“周天師確實是五大長老中唯一一個手握實權的,剩下的四個長老,雖然手裏沒有實權,可一旦羅中行召喚他們,他們都會效死命。現在周天師死了,我和羅中行已經是陌路人,葬教的長老還剩下三個。”


    也就是說他也是五大長老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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