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頃,馬車在路口處停了下來。


    小輕甜笑著:“路口中心是不是有個很大的廣場?”


    朝歌點頭:“是。”


    小輕:“廣場中間,是不是有個可以走上去的花壇?”


    朝歌:“有。”


    小輕笑的更甜了:“你走上去,花壇上麵就放著阿庫要送你的東西。”


    朝歌真的有點莫名其妙了,在眾人的催促下,他下了車,走過廣場,然後再一步步的登上了花壇,花壇的中央是塊圓整的平場。圓場邊立著高高的燈柱。


    燈柱灑下的橘紅色燈光,專一而又柔和的鋪滿了整個花壇圓場上,而圓場的中心,正靜靜的擺放著一架泛著柔和之光的巨大鋼琴。


    朝歌笑了。


    第二章窒息


    “鹹菜最好是用微油焙一遍,才香!”


    “白粥盛到碗要三分漿七分米,順口!”


    “饅頭要出鍋散氣五分鍾後再吃,筋道!”


    “這早飯可重要的很!搞不好會影響一整天心情!”


    這是回到牧家村後的第一頓飯,從這天開始,大家會陸續發現老賭頭一雅癖,每餐前必挑出一大堆毛病,結果吃起來比誰都多。


    梁庫實在忍不下去:“老賭頭,你要是不想吃,沒人逼你吃。少一大清早的就在這嚼嘴。”


    老賭頭依舊是那副不慍不火、不緊不慢:“哎!我這可是為大家好。你們這些年輕人懂的少……”


    說到這裏,老賭頭乜了眼正低頭稀溜稀溜喝粥的土守形:“哦對!人家老土比較穩重,不像我,有話就得說。忠言逆耳,忠言逆耳呀!”


    老賭頭感歎之餘,沒忘了大大的喝了一口香滑的新米甜粥。


    梁庫當然不讓,狠咬了口饅頭後,憤懣的嚼著:“哎呀!你越說越來勁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驅除牧家村?”


    梁庫又接著恨恨補了句:“要不是看你可憐,怕你被校長的殘存勢力迫害,你就是再修十輩子福,也別想上我的車!”


    老賭頭一聽這話,還真來了勁頭:“這可是你提的啊!別說我圖恩求報,要不是我傳了朝歌那什麽引雷大法,你們……你……可不要忘恩負義!”


    老賭頭說著,手中筷子空中一劃,雖然話對梁庫,眼睛卻把吃飯的朝歌、土守形都算上了。


    自從九鹿縣回來的路上,梁庫就已經對老賭頭完全恢複到原來的蔑視。


    因為他竟然發現,這老賭頭不但沒出息的跟自己一樣不堪術力睡著了,而且竟然比自己睡的還死。這怎麽可能是一位身懷奇術之人所為呢?!


    再想想賓館裏,危急時刻老賭頭對他橫眉冷目的一副偉岸相,就更加有種被欺騙後的惡怒。於是破口大罵老賭頭,不要再裝瘋賣傻的充什麽玄,要不是我們朝歌天生奇才,早被你不知道從哪個盜版書上糊弄來的東西給害死了。竟然還有臉拿出來說!


    於是,兩人便又開始了你來我往的過招,當然在唇槍舌戰中,也沒忘了饅頭白粥加鹹菜的及時補充。


    朝歌早已經吃完,正在一邊想著如何進行下一步的開挖計畫。聽梁庫兩人這麽一說,也不免想起許多疑惑的地方。


    首先說那驚天動地的一場引雷大戰,雖然大多都是醒來後聽每個人七嘴八舌說給他聽的,但朝歌也曾事後悄悄去了趟那座仍保留著某些可怕痕跡的賓館,再有九鹿縣幾乎神化了的民眾口傳,讓他開始漸漸知道了自己在昏迷中發生了什麽。


    更重要的是,他已明顯覺察出自己體內的巨大變化。真就像老賭頭說的那樣,體內像是有個能量機被激活運作了,雖然釋放出的術力還不能跟婉姨等人相比,但對於幾乎從來沒練過吐納導引的朝歌來說,已經是一日千裏的巨變了。


    難道這一切真的是老賭頭歪打正著的巧合嗎?但從現在的跡象看,麵前的這位老賭頭,的確又跟個凡夫百姓沒什麽區別,甚至更加平凡得有過之而無不及。


    朝歌又想到了那個絕對風水吉形的玉帶纏腰,就像是個無形的磁源,把眾人默默的匯聚到一起。


    又是巧合嗎?還是冥冥有局?


    “呦!吵什麽啊?十裏八村都恐怕聽得真真的!”


    朝歌正沉思間,被窗外傳過來的話音打斷,看見打著傘的婉姨步態豐韻的走入院來,後麵自然是那對形影相嬌、淺笑盈盈的花兒姐妹。


    觀視間,三人已經走進屋來,婉姨笑道:“嗬嗬,吃飯動氣小心消化不良。”


    梁庫一看到魂牽夢縈的姐妹花出現,立時眼前世界為之一燦,早把老賭頭不知忘到哪輩子去了。


    這也不能說梁庫好色,眼前這對嬌嫩可愛的姐妹花,一個鮮活中略帶了種強橫,一個嬌羞中卻常常語出逗人,而且要命的是這對正值妙齡的小仙子,卻偏偏又深懂內涵高深的曆史考古,這樣一來就更鍍了層讓人仰視的光環。


    而更讓人受不了的,就是眼盲給這對幾近完美的小仙子添了那麽一點點的憐惋之美,就是這一點點的憐惋,卻不知引出多少愛憐。恐怕不止是性情中人的梁庫一見傾心,就算全天下的男人也沒幾個見了不動心的。


    可能隻有朝歌是個例外。


    朝歌自母親早逝後,便在相當一段時間裏,自閉在一個人的心裏世界,雖然長大後漸漸緩輕了這種封閉,但卻養成了對任何企圖介入內心的人、事,都有種不自覺的回避。包括也曾讓他心中一泛波瀾的可愛姐妹花。


    但也正是這種心境,讓朝歌具備了一種超出同齡人的冷靜思維。


    “噫?朝歌不在嗎?”小輕茫然著一對大眼睛,小聲的問。


    自打這次大鬧九鹿縣後,每個人之間越發的拉近了,而在幾個年輕人之間,更發生著一種微妙的變化。


    小輕似乎對朝歌額外的多加注意起來,這當然也沒逃過婉姨的眼睛。


    婉姨笑道:“噫?是呀,難道我們牧家村也來了校長?!”


    小輕嬌臉一紅,卻又小聲回道:“這裏哪來的校長呀,村長還差不多。”


    被漠視了良久的梁庫,實在忍不住了:“我在!我在呀!”


    卻頗為悲慘的是,梁庫的聲音並沒提起姐妹花的多少注意,而且更聽到小靈假嗔生嬌的道:“阿光也沒來嗎?哼!這個家夥,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準是在睡懶覺!”


    這下對梁庫的打擊著實不小,看來自己在姐妹花心中,實在是沒一丁點影響力。哪怕是像阿光那種,即便是看起來像是反麵的影響力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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