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朝歌拿起探墓長錐,繼續沿著裂縫的方向,開始每隔一段距離就探入地麵。


    梁庫就更加心癢難耐了,幫忙探錐的時候,不停的偷偷注視著月光下朝歌那張冷峻的臉,忽然又自我幻想的擔心起來:不會吧,難道朝歌一晚上想挖兩座古墓?嘿嘿,真是不挖則已,一挖驚人啊!


    很快另一座古墓的青石墓板被探了出來,對準不遠處那條裂縫的方向,朝歌和梁庫開始挖了下去。


    不出朝歌推測,就在新的青石墓板清楚呈現的時候,它的正中央,也有一條細細長長深深的裂縫橫貫延伸。


    在梁庫興奮得嘿嘿偷笑之時,朝歌兩眼放出了光。


    他仿佛正看到一條細長深遠的裂縫,正橫貫在整座巨大墓地之中。


    就如老賭頭所說的,正是那次輕微地震,像是在不經意中震開的這條裂縫,提前啟動了整個大局。


    而此時,整座墓地下的古墓群的地氣精華,正沿著這條裂縫,源源不斷的順著地勢泄向墳外的牧家村方向,不,準確的說,那應該是漢墓的方向。


    一個更加無比震驚的念頭從朝歌心底生了出來:也許這次地震沒那麽簡單,也許最早被開啟的漢墓,才是最後的終點!


    當婉姨端出一碗香噴噴原湯手打麵的時候,已經被領到房間卻縮在一角裏的小男孩睜大了眼睛。


    看得出,已經不知道餓了幾天的小男孩,是如何的向往著這碗香噴噴的湯麵了。


    可就在婉姨遞到他麵前的時候,他卻低著頭往後不自覺的躲了躲,樣子就像是個怕見生人的小姑娘,又帶了點畏懼。


    此時他那僅有的一隻小手,還在緊緊的抱著那隻老黑狗,黑狗雖然已經奄奄一息,卻始終沒忘了護持著小男孩,無神的眼睛正努力的盯著婉姨。


    很可能正是這隻已經很老邁的黑狗,憑著對周遭的靈敏感覺,才帶著小男孩在土族人設下的凶陣最後合攏前,誤闖入牧家村的。


    從襤褸的衣服來看,小男孩可能是跟四處乞討的親人走散的,隻是從怕生的神態和汙穢髒垢下隱約露出來的嫩白肌膚上,又似乎不像終年以乞討為生的流浪一族。


    婉姨看著小男孩那隻剩下的一條小手臂,忽然心中一動,這突然誤進入凶陣合圍牧家村的小男孩會不會也跟眾人一般,與兩族人有著什麽淵源呢?


    於是婉姨輕聲的問:“孩子,告訴阿姨,你家大人呢?是不是有人讓你來的呀?”


    小男孩卻始終低著頭不聲不語,下垂的空衣袖,孱弱的小身體,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痛。


    此時乙木小姑娘把婉姨手中的麵碗接過來,輕聲細語的對著小男孩:“小弟弟,吃吧,這麵條可好吃著呢!以前我媽就常做給我吃。”


    可能是乙木小姑娘年歲隻比這小男孩大了兩三歲的緣故,也可能是小男孩終於忍不住,偷偷瞄了眼小姐姐,又盯了盯小姐姐手中的這碗麵,慢慢的把老黑狗往懷裏摟了摟,然後很快的伸手把大碗麵拿過來。


    因為隻有一隻手,隻能就那樣連湯帶麵的往嘴裏倒,湯汁順著小男孩的嘴角一直流到脖子,要不是婉姨細心,先把麵涼得差不多才端出來,恐怕早把小男孩燙壞了。


    乙木小姑娘忙上來替小男孩端,他卻生怕被搶了似的,邊死命的不放手,邊不停的繼續往嘴裏倒著,看得所有人心酸得險些落下淚來。


    小男孩卻忽然停住了,但仍死死的捏著碗。他看了看此時懷裏正望著他的老黑狗,慢慢的把那碗湯麵放下來湊到它的嘴前。


    老黑狗卻並沒動,好像極通人性的知道小主人也非常需要這碗麵。


    小男孩就又把麵向前湊了湊,直快要碰到老黑狗的鼻子了,老黑狗才勉強的添了添湯,尾巴習慣的微微搖了搖,眼神竟像是與小男孩相依為命的老仆人,溫順而慈愛。


    小男孩看著大黑狗吃了湯麵的瞬間,一下子笑出了兩排白白的小虎牙。


    吃完湯麵後,小男孩在婉姨的房間裏漸漸睡去了,老黑狗在眾人的救護下慢慢活了過來。小男孩的手,即便是在睡覺的時候,也是一刻不離的摟在老黑狗的脖子上。


    婉姨是個有著潔癖的人,能讓一身汙穢的小男孩摟著一隻老黑狗睡在自己的房間內,真是絕無僅有的破例,也可以看出婉姨對這個好像隱隱有著悲慘身世小男孩的深深疼愛。


    朝歌同梁庫從墓地回來的時候,天已經是快蒙蒙亮了。


    現在已近暮秋,大地的莊稼都收割完,空空曠曠的在那裏淒惶著,連秋草裏的鳴蟲們都有氣無力的配合著鳴叫。


    此時季節,農戶們起得頗晚,再加上對突然降臨的古怪凶陣恐慌,整個牧家村都如同荒廢般的死靜著。


    走進村來的朝歌和梁庫,讓在各個方位防護了一夜的兩族人等為之一鬆。


    絕大部分人雖然知道朝歌兩人在墳局裏拆解著什麽,但卻並不完全清楚兩人到底在做什麽,經過時,紛紛與兩人用眼神默默打著招呼,然後開始準備著交替休息吃早飯了。


    老賭頭也一改往日的懶散脾氣,正支著一條斷腿在屋內對著鋪在炕上的那張墳圖沉思,直到朝歌兩人推門進房,他才發覺已經天亮了。抬起一雙布滿血絲的老花眼看著朝歌,試圖看出這最後兩座基穴的情況。


    朝歌迎著老賭頭目光微微點頭,用最快的方式給等了一夜的老賭頭予以肯定。


    緊跟著走進來的是阿光和姐妹花,最後到的是婉姨。


    多日來在所有兩族人中形成了一個自覺的規矩,那就是把朝歌、婉姨、老賭頭、阿光、姐妹花、梁庫這七人,隱隱的當作了整個團隊的核心。


    當然其中渾水摸魚的梁庫也因為朝歌和前後起著不可忽視的重要作用下,已經勉強被大家默認為核心部分的一分子了。


    人一到齊,朝歌開始講述昨晚的全部過程。


    尤其是講到那神奇的地震裂縫,竟然正把古墓群的地氣精華湧向已經被考古大隊挖掘了的那座漢墓時,所有人都驚呆了,這意外之現實在是出人意料。


    小靈忽然道:“其實在這之前,我們姐妹早對那座漢墓有過懷疑了。因為大家都對考古不太熟悉,從我們的角度看,你們可知道這漢墓有個大大的疑點?”


    朝歌實在沒想到姐妹花竟然也發現了漢墓的不尋常處,隻是不知道是否與自己的發現同屬一個。


    眾人便更加驚奇了。


    小輕輕聲接道:“大家可能都不知道,自古王後將相的墓陵旁,很多都有世代的守陵人。這些守陵人大多都是從前的家將或是仆人,在長期的守陵歲月中生息繁衍,成了許多有著獨特地名和習俗的村落。從考古學記載上,統稱他們為煙戶。”


    小靈接道:“從牧家村的朝向方位看,正是以著守陵人的格局建造,護衛著那座漢墓的。但讓人不理解的是,牧家村的建村年代明顯要晚於漢墓千年有餘,又怎麽可能是守陵的煙戶呢?


    “再加上漢墓一開,從風水大局上也完全失去了陰宅力量,所以我們姐妹也就沒再深究。不成想,竟然還隱藏著這樣一個隱秘。”


    姐妹花所說的,正是當初考古大隊麵臨的難解之題。


    當初對牧家村是守陵人還是盜墓者的討論,非常激烈,以至於影響到了整個村子,當然就更給總是隱約覺得家族墓地藏著隱秘的牧三文,留下深刻印象。


    在他試圖培養朝歌接替他的遺願那段時期,曾不止一次的反覆提及。


    此時朝歌點頭道:“不錯,當年神易正是以守陵人的格局布置下了整座牧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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