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以從來沒有過的語氣,第一次喊出了朝歌,醒轉的常瘋子已經沒了一絲瘋氣。


    "我……我終於想起來了……"還沒說完,常瘋子又一口血湧出來,顯然已經清醒的他,記憶上還不能完全恢複,每每努力回想起一件事,都要付出一成命力的代價。


    常瘋子抓住朝歌的手,艱難的在上麵寫了一個字,這回梁庫看得清楚,幾乎和牧大師同時脫口而出:"牧?"梁庫已經忍不住:"你要找的人姓牧?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就是朝歌?"常瘋子笑了,他隻看著朝歌:"你知道嗎?我也姓牧,為了這一天,我們等了快五百年!"朝歌的心跳,不同尋常的開始加速了。


    常瘋子語速緩慢艱難:"快……五百年了,除了神易,沒人知道牧氏還有我們這另外一支。


    "可,可好像哪裏出了問題……"常瘋子神色忽然變得憂鬱,強迫回憶中又一口血湧出,仍艱難說著:"為了等你出世,我們這一支遠離祖脈不問世事,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神易滅世後不久,我……我們這一支的人,就開始瘋瘋癲癲起來……"朝歌馬上想到了有著類似遭遇的五行六甲兩族人來。


    奇怪的是常瘋子的術力風格,並不是可以導致命局畸變的陣衍,為什麽也發生了這樣意想不到的突變呢?


    再有那提前啟動的大局,和地胎開啟後滅掉兩族人的詭異殺陣,這中間究竟隱藏著什麽可怕真相?


    常瘋子緩了幾口氣:"這種變故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塊祖脈墳局被人……


    被人做了改動……"如果牧大師能聽明白他們在說什麽,他就能體會到朝歌此刻內心的震驚程度了。


    神易是何等人物,能不知不覺在他親手設計的絕世墳局中任意改動的,又是怎樣的可怕人物?具備那樣驚天神技的人,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


    由於牽動過度,常瘋子連續吐出幾口血來。


    朝歌知道再這樣下去,很可能有性命之憂,便有意讓常瘋子先休養好再說。


    常瘋子卻緊緊抓住朝歌的雙手不放:"如果今天不說出來,恐……恐怕再沒機會說了!我們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完好保存一樣東西傳……傳給你……"三雙眼睛都在急切的盯著常瘋子,隻不過朝歌更想知道,要傳的這樣東西,是否能揭開全局。


    常瘋子卻不說話了,緊皺眉頭,好像在極努力的想著那樣東西,可沒等想出來已經連連嘔血不止了。


    朝歌心念急轉,忽然就想到了那三塊古玉,即便可能這與常瘋子想的無關,但這樣重要的遺物,說不定能幫助常瘋子想起什麽東西。


    卻沒想到,常瘋子剛一接過三塊古玉,便猛的坐了起來,豁然徹悟般大笑:"哈哈,我終於想起來了!我要傳你的東西,正是與這古玉有關,你隻有掌握了那樣東西,才能開啟古玉,才能真正成為冠古絕今的神易!記好了:齊伯壬子……"更沒想到的是,就在常瘋子大笑著還沒說完最後一句,須發俱顫,兩眼一瞪,就此命力嘎然而斷。


    望著表情未改、坐姿沒動、卻已經命絕氣斷的常瘋子,三個人都成了石像。


    很可能對全局最至關重要的一個人,就這樣一鳴驚人的去了,但卻還沒來得及說出一族人奔波了幾百年的來意。


    那句隻說了一半的"齊伯壬子",究竟有怎樣的涵義呢?那一定就是開解大局的關鍵。


    朝歌懷著沉重心情,選了處好穴,埋葬了這位有點可愛、又有點可悲的牧氏族人。


    雖然常瘋子的溘然而逝,讓全局真正的陷入到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境地,但他所留下的兩個線索,卻給了朝歌新的提示。


    曾一直讓朝歌無法理解的滅掉兩族人的殺陣,現在多了一個解釋的可能,但大局如果真的被人改動過,又給原本已經迷霧深鎖的大局,添了一層詭異的殺機。


    最後就是那三塊古玉了。


    "你隻有掌握了那樣東西,才能開啟古玉,才能真正成為冠古絕今的神易!"常瘋子最後這句話仍然響在耳畔,他所要傳給朝歌的那樣東西,似乎永遠隨他而去了。但至少再次證明了這三塊古玉的關鍵。


    而眼下,廣元古鎮的那位神秘婆婆,成了唯一的一條線索。


    又到該上路的時候了,大局一起,天下皆動。沉寂蟄伏了幾百年的術界之爭,再次風起輪轉了。


    牧大師忽然心血來潮的想跟朝歌合個影。


    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牧大師,也許感覺出了朝歌這次所去的凶險。


    但也許真如他所說:自從朝歌出生到現在,隻那張爺孫三人的黑白照外,就再沒一張單獨的父子合影了,他覺得很虧,所以他一定要跟朝歌合個影。


    至於到底是哪個理由,隻有牧大師自己知道。


    朝歌請來了一位很出名的攝影師,牧大師卻忽然說沒準備好,就跟朝歌商量三天後再拍,他要練習在照相的時候笑,因為那群老哥兒們,說他這張老臉笑起來能把小孩子嚇哭。


    於是,牧大師在這三天裏,除了每天三餐使出了畢生絕活給兒子做飯吃外,還一有空就對著鏡子練笑。


    不笑不要緊,一笑嚇一跳,牧大師還真的發現自己笑得很難看。


    他就更努力的練笑了,自己練怕不標準,每次練好一種自認為很不錯的笑,就去笑給觀音寺前的那群老哥兒們看。


    老哥兒們就很實話實說的勸他:都這把年紀了,別沒事找事的跟自己過不去!


    可牧大師的倔脾氣上來了,他一定要笑出個樣子給他們瞧瞧。


    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臉部神經快被折磨得集體罷工的時候,牧大師的笑終於頗見成效。


    他很得意的笑給老哥兒們看,這回老哥兒們服了,服的不是笑,而是牧大師少見的倔。


    第三天到了,攝影師架起了相機,拍照前牧大師梳整了一遍,又拿出那個經典笑容給朝歌看,問兒子:這笑容不錯吧!


    朝歌微笑。


    牧大師就保持著這個笑容和朝歌並肩站在一起,攝影師調好焦距,打開燈光,擺好位置,就在快門按響的一刹那,牧大師卻忽然哭了。


    和朝歌正相反,梁庫怕老媽和阿紅擔心,並沒準備實話實說,一切都在不經意中悄悄的進行著。


    他買了顆全城最大的鑽戒送給阿紅,阿紅的臉就唰的一下紅了起來,推推卻卻,欲言又休。


    梁庫就笑,別擔心,送鑽戒不代表求婚,就是看每個女孩都喜歡,就湊合買了個送你。要我看,這跟碎玻璃沒啥區別。


    這麽一說,阿紅的臉唰的一下又陰了起來。


    梁庫帶著老媽去逛街,回來又跟著老媽一起摘菜、拌餡、包餃子。「雲霄閣。yunxiaoge整理收藏」


    老媽悄悄趁梁庫不注意,包了一個大棗在餃子裏,等阿紅回來了三個人一起吃,按著風俗,誰吃到了,誰就是喜事臨頭,當然這個喜事在梁庫和阿紅來說,一定是早早結婚生子了,所以這個餃子一定要包得大一點,餡多一點,一定要讓梁庫和阿紅吃到。


    梁庫早偷眼看到了老媽的舉動,為讓老媽高興,又趁著老媽不注意,多包了七、八個大棗在餃子裏,這樣就可以確保自己或是阿紅能吃到了。


    可沒曾想,不知情的阿紅一連吃到三個包了大棗的餃子,阿紅是知道這風俗的,每次咬到必然高興的叫出來。


    可她卻不知道梁庫作了弊,惹得老媽先是高興後是懷疑,怎麽多出這些個大棗來?一定是梁庫這小子幹的好事,注定這一餐是充滿了連笑帶罵的天倫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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