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哨子從嘴邊拿開,就聽到鋼鏰牙齒打顫地跟我說:


    “針針針頭哥……你你你……剛才……幹幹幹了啥?咋來了這麽個小東西……”


    我馬上轉過身,屋子裏站著一個小男孩,也就四五歲的樣子。


    他捂著自己的脖子,隨即跪在地上,然後渾身抽搐,直到他重新躺下,蜷縮著身體,好像要死了似的。


    這孩子不是活人,我當然分辨得出來,但他是誰家的孩子呢?


    看他的打扮和樣貌,跟普通人家的孩子沒有差別,就是眼白特別多,看著有點嚇人。


    過了一會兒,他開始幹嘔,往外嘔的聲音,一聲大過一聲。


    最終從他嘴裏吐出來一個通體白色的小球,大概花生豆大小,閃著光。


    我幾乎是不由自主的,把那白色小球拿起來,放在手心裏,那種冰涼滑膩的感覺,簡直舒服極了。


    白色小球散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香氣,好像桂花的香味,又有一些槐花香氣。


    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的東西,我的眼睛都看直了,咕嚕咽了口口水。


    慢慢地,我把白色小球放進了嘴裏,閉上眼睛,簡直太舒服了,好像渾身上下都灌注了一種力量,心裏也特別高興。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做,吃掉小球,好像隻是憑著一種本能。


    咕嚕一下子,把白色小球咽了下去。


    鋼鏰愣愣地看著我:“針頭哥……你剛才把他的地魂給……吞了?!”


    “啊?”


    我看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男孩的魂魄,回想剛才自己貪婪地吃下白色小球的情形,不禁戰栗,那真的是我嗎?


    我吃了別人的地魂?!


    我想起來師叔的話,他說我經常給人縫屍,又跟七七結了陰婚,需要給大善人安魂積德,還需要吞食惡鬼的地魂!


    這小男孩,竟然是惡鬼?!


    鋼鏰就說,他不會弄錯,剛才被我吃了的,就是那小男孩的地魂。


    我心裏很難受,因為這個小鬼根本沒有招惹我們,我卻把他的地魂吃了。


    難怪叫殺鬼哨,我看著手裏的竹哨子感歎道。


    但殺了陰間的鬼,和殺了陽間的人,是一樣的……


    “針頭哥,你手裏拿的什麽東西,剛才咋那麽牛逼?”鋼鏰翹起大拇指。


    “沒什麽,就是個……哨子而已。”


    我趕緊把殺鬼哨收起來,當天晚上,我根本沒有發現任何山羊胡的蹤跡,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就這樣,我等鋼鏰打完吊瓶,跟他一起離開了五號院別墅區。


    因為我沒有地方可以去,就跟著他回了家。


    鋼鏰的房子是租的,一個很老舊的小區,屋裏麵亂糟糟的,書架上擺滿了錄像,雜誌,全是關於那些不可描述之事的。


    想起專偷寡婦內衣的老鬼,我不禁感歎,不愧是爺孫倆!


    第二天一大早,鋼鏰接到了明秋的電話。


    他原本神色輕鬆,聽明秋說了會兒話,頓時變得凝重緊張起來。


    “你說什麽?昨天晚上,紅派櫃子手,殺了你弟弟的魂魄?”


    鋼鏰說著,用一種不解的眼神看向我。


    我湊近一些,也想聽聽他和明秋說什麽。


    剛湊過去,鋼鏰又來了句:“啊?!八爺發威了?!我擦,那可不得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兩派紛爭


    “好,你等著啊,我這就過去,你先別讓你爸衝動嘛!”


    我隱約聽見明秋說:“他們可不聽我的啊,……證據顯示……紅派的人幹的……爺爺都來了!你昨晚在,快過來……”


    之後鋼鏰結束了通話,他拽上我,二話不說就往外走。


    “你們剛才說什麽呢?”坐上車後,我忍不住問他,心裏十分忐忑。


    鋼鏰歎口氣,苦大仇深地說:“哎,別提了,昨天,你殺死的那個小鬼,原來是明秋夭折的弟弟!”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想起昨天吞食的小男孩的地魂,胃裏頓時難受起來。


    “那他怎麽會在別墅裏?我剛聽你還說什麽,劊子手殺的?還有八爺怎麽了?”


    鋼鏰就說,可不是嘛,證據顯示,那小鬼是被一劊子手殺死的,八爺不認,現在白派和紅派就快開戰啦!


    “可那小鬼,難道不是被我害的麽……”我小心地問。


    其實,我也比較好奇的是,怎麽鬼死了,也有證據可找……


    鋼鏰撇我一眼,他臉色沉下來。


    “針頭哥,我跟你實話說吧,待會兒咱們去了,你別吱聲,讓我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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