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籃子挺大,但其實也有可能跳不進來,一想到這,我就後怕起來。


    剛才要是再偏一點,我可能就掛了。


    守山匠趴在懸崖邊上,衝我哈哈大笑,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臉,不過他聲音洪亮,就像緊貼著我頭頂笑似的。


    我悶悶地搖搖頭,心說耍我一次,難不成他還能多活幾年嗎。


    就這樣,晃晃悠悠的,大籃子被一側的三條繩子拽到了山洞口。


    “針頭啊,你先在洞口等我,我馬上下來!”守山匠喊道。


    我連忙抓著崖壁,大步跨出籃子,來到山洞口。


    隨後,崖壁上牽緊籃子的三條繩子慢慢放鬆,籃子平穩地回歸原位,懸在半山腰。


    緊接著,砰的一聲傳來,隻見守山匠也跳了下來。


    他用同樣的方式,來到洞口,我往裏退了退,給他讓出路來。


    “瞧把你嚇得!這點膽子怎麽行!哈哈!”


    他看見我就開始竊笑,那一頭堅硬的頭發絲都在跟著顫抖。


    “你要是早說這有個吊籃,我也不至於害怕,還以為你要害我……”


    “噗哈哈哈!”守山匠聽完捂著肚子笑起來,笑得滿臉通紅。


    他說,要不是這樣,我怎麽能體會到這種要死的刺激呢。


    我沒再搭腔,話鋒一轉問他,到底要我見什麽人。


    邊說,我邊往洞裏看。


    視線範圍內,還沒看見一個人。


    不過羽絨籃子一側的三條繩子,一直延伸至洞內深處。


    剛才繩子有收有放,肯定是有人在洞裏控製著。


    守山匠讓我別急啊,他這就帶我進去。


    他拿起洞口的火把,用打火石將火把點燃,然後光著腳丫子,舉著火把,晃晃蕩蕩地在前麵帶路,每經過一個火盆,就把火盆點燃。


    山洞蜿蜒曲折,最多容許兩個人並排走。


    我一直數著那些火盆,當他點燃十三個火盆的時候,我們終於來到了山洞盡頭,這裏就相對開闊一些了。


    繼續往前走,山洞越來越寬敞,直到有一間屋子那麽大。


    我看到了守山匠讓我見的人。


    他閉著眼睛,盤腿坐在山洞盡頭,身上穿著最樸素的暗色麻衣,頭發不亂,雙臂自然下垂,雙手握空心圓形,置於胸前,我注意到他指甲縫裏有血跡。


    撲通一聲,我跪在了地上,眼淚一下子湧出來。


    “二叔!”我喊著。


    二叔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隨即他又閉上了眼睛。


    我都不確定,他剛才到底看見我沒有了。


    看看二叔,又看看守山匠,我拿袖子擦了把眼淚:“我二叔,他怎麽了?他怎麽在這?”


    守山匠歎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


    “說來話長啊!先起來吧。”


    他輕提了下我的胳膊,我趕緊站起來,等著守山匠告訴我真相。


    他用一種擔憂的眼神看向我二叔:“他啊,是我偷偷救過來的,找,書.看.書.分.享.書 .盡 .在.s h a n .j u e · c o m 閃.爵小.說。不過魂魄幾乎散掉了,隻剩下這最後一魄。”


    我靜靜聽守山匠訴說著,身體時而緊繃起來,拳頭也越握越緊,因為過度緊張,汗珠子順著後背直往下淌。


    守山匠說,二叔的魂魄被人詛咒,受人誣陷,無法投胎輪回,幾乎淪為死魂。


    鬼界已經將他定為罪魂,按理說,他應該被囚禁在山頂,飽受痛苦,最起碼也該進入死魂嶺的第四道門。


    但守山匠看出來,二叔是受人陷害了,所以就偷偷把他救了,去掉了黑針對他的詛咒。


    就這樣,守山匠對外說,二叔已經魂飛魄散,但其實還保留了他的一魄,讓他在這山洞裏慢慢修行恢複。


    所以二叔現在認不出我來,我就問守山匠,那二叔什麽時候能恢複。


    他撇撇嘴:“看他自己造化嘍!”


    他停頓一下,對我補充了一句說:


    “這件事要對外絕對保密,你可千萬不能給我說出去,不然咱們三個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我認真點了點頭:“連瀟瀟和郝岩我也不會說的。”


    守山匠便說,他隻讓我一個人下來,也是不想讓郝岩知道。


    正好他剛才是故意把我推下來的,待會兒我上去,隻管對郝岩說,我是被守山匠耍了一遭,把他說成是老頑童似的人就行。


    我聽完,當即就對守山匠跪下,叩了一個頭。


    “謝謝你救我二叔!還替我考慮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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