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重的塵土氣迎麵而來,我嚇的一屁股從床上坐了起來,胸膛裏大口的往外倒著氣兒,這才發現,大衣櫃門壓根兒就沒開,四周無恙,我是一直在做夢的……


    小肚子無比的漲疼,我一邊喘著氣一邊給自己擦著額頭上的汗,如果說之前的夢還沒有讓我有多警惕害怕,這個夢,倒是真的給我嚇到了,屁股挪動了一下,我想下地,眼神一掃,發現鋪的床單上居然被我蹭上了紅色的血跡,是月經來了,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下麵穿著的短褲,果然都透了。


    怎麽回事兒?


    我例假一直比較正常,但誰都知道,月經周期這個東西跟精神還有環境壓力有關,雖然提前了,但也還算是能有個科學的解釋。


    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正好是半夜的十二點整,微微的咬牙,四處的看了看,沒有辦法再去做自我安慰了,經過了這接二連三異常清晰的夢,我覺得自己在這兒是住不下去了,惹不起我還能躲不起麽!要不是現在太晚了我不好打擾陳姐,不然這事兒我真得跟她好好的嘮嘮。


    大半夜的在臥室裏站了好一會兒,眼下隻能先湊合一宿,我大不了不睡了,等天亮,我就撤,陰的陽的,我也沒心情去擺弄明白了,我來這兒是上班的,不是驅邪的,總不能為了在這住我在把我姥姥弄來做場法事吧!


    心裏真是各種不爽憋屈,想想我也不是白住的,那個夢裏的老頭子幹嘛一而再再而三的攆我,我還壓他了,他要是真是地底下的人那不光是我一個人壓著吧,隻要是活在世上的人誰不是腳踏黃土麵朝天,這不是欺負人麽!


    換了幹淨的床單和短褲,沒有衛生巾就先用衛生紙折了幾下湊合用,大半夜的我想我要是下樓去買誰知道能遇到什麽,等都忙活完了就靠在床頭看電影,沒幾個小時就能天亮了,我想我怎麽都能熬過去。


    為了能緩解一下心情,我還特意放了一個之前下過的喜劇,沒多一會兒,臥室裏就充斥起了電影裏那種歡快的聲音,我麵無表情的看著,但是眼神還是止不住的往那大衣櫃那掃,總是覺得緊閉的大衣櫃門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再次打開,那個老頭子就端端正正的瞪著我坐在裏麵。


    熬啊,熬啊,熬的一個電影看完了,我又找了一部,但是眼皮現在開始打架了,也許是來了大姨媽的關係,身體就特別的發沉疲憊,我不想讓自己睡,就這麽強撐著看著屏幕,直到屏幕上的人影開始恍惚,然後大腦一點點的開始進入了似睡非睡的休息狀態。


    意識還是很清楚的,就是沒睡那麽踏實,耳朵裏還能聽見電影裏各種演員對話的聲音,但是不一會兒,我聽著聲音就不對勁了。


    “她睡著了嗎。”


    是個很蒼老的女聲,像是個老太太的,不像是電腦裏發出來的,就像是站在我床頭下麵說的一樣。


    “沒睡著,裝的。”


    這個是那個老頭子,我絕對確定是那個老頭子的。


    “等我去看看……“


    老太太說著,我就感覺自己臉上的雞皮疙瘩起來了,臉頰上涼颼颼又細癢癢的感覺,我甚至能想象到一個滿臉狐疑的老太太正伏在我的身前仔細打量我的樣子。


    大腦裏的細胞迅速的碰撞著,我不知道自己現在該作何反應,是馬上睜眼,還是繼續裝死?


    “你睡著了嗎……”


    老太太的聲音很清晰的在我臉前響起,她吐出的那股氣都絲毫不落的掃到了我的臉上,我憋著一股氣,感覺自己周身的毛孔已經全部緊縮,緊接著,臉上的皮膚好像有硬邦邦的尖銳東東西劃過,心尖兒再次一顫,她再用指甲刮我的臉!


    “滾開!!!!!”


    實在是忍受不住,我胳膊胡亂的揮舞一氣,雙眼一睜,連滾帶爬的從床上栽到了地板上,‘砰’!的一聲,膝蓋疼的厲害,沒等我齜牙咧嘴的爬起來,竟然清楚的看見我的床板底下並排的躺了兩個人,一男一女,腳衝著我,頭衝著裏麵,都是布鞋,男的是黑色的那種老式布鞋,女的是繡著花紋的那種繡花布鞋,就是我奶奶死的時候穿著的那種的!!


    “媽呀!!“


    我胳膊撐著自己退了兩步,坐直身子,這下子又發現床尾的地板上站了一對老兩口,都是戴著帽子穿著的那種顏色鮮亮的壽衣棉袍,老頭子高些,老太太很矮,站的溜直的看著我,見我直看著他們,隻見他們一開始還很黑的眼仁迅速變白,同時抬起胳膊直接向我伸了過來。


    與此同時,老太太還顫著聲的張口:“不要壓我老頭子……”


    擺明了是想嚇唬我!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心裏除了害怕更多的是憤怒,人嚇急眼了大概就是這種狀態,我張嘴就惡狠狠的罵了一句髒話,是三字經,隨後踉蹌的起身,幾步奔到廚房,抓起我的那把菜刀,揮舞的直接進門:“誰壓你們了!!”


    老頭老太太已經不見了,隻聽見我睡的床板底下發出了咚咚兩記聲響。


    我舉著菜刀鏘的一聲直接砍向我之前睡著的床邊板子,嘴裏大聲的罵著,“出來啊!出來嚇唬我啊!!整這些景嚇唬我有意思嗎!!我王丹陽從小就跟你們打交道了!!我怕你們啊!出來啊!出來!!你們想玩兒我跟你們玩兒!!!”


    大聲的喊著,我拿著菜刀一下一下用力的砍著床邊,嘴裏仍舊用力的大聲罵著,“這房子是我花錢租的,我沒偷沒搶你們憑什麽不讓我住!你不是說我壓你麽,我現在就把這張床廢了!看我還能不能壓你!!!!”


    又罵又砍的直到最後,我感覺自己累得不行,但是身體好像是控製不住的有些發狂,我瘋了一般的去扯自己睡覺蓋著的被子,把被子扔到地上,然後去扯自己的床單褥子,等到就剩一個床墊子了,我也不怕自己抻著,就這麽大力的把床墊子掀開,然後想把它立到地板上,但是掀到一半我就愣住了,喘著粗氣看著床墊子下的東西半晌沒動……


    直到喉嚨咕嚕了一聲,我怔怔的伸出一隻手拽出看見的東西,這才嚇得全身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七扭八斜的床墊子從新拍回床上,我卻坐在原地半晌都不敢動彈,眼睛直勾的看著被我拽出來的一張大大的黑白照片……


    沒錯,是張遺像,是我看見的那個老頭的遺像……


    天殺的,誰那麽缺德把過世的老頭遺像給我放到床墊子下麵了!!!


    正文 583.第583章 誰能不瘋了(番)


    “丹陽,這是……這是你從哪找出來的啊。”


    我看著陳姐那張漸漸發白的臉,身體有些控製不住虛弱的倚靠在門框上,“陳姐,這事兒,是我要問你,屋子裏,怎麽會有老人家的遺像。”


    老房子最忌諱裏麵有曾經往生者的遺物,說句不好聽的,現在城裏人歲數大了身體要不行了都沒有往家拉的,都是放在醫院咽氣兒的,這是為什麽,一來是現在城市裏有規定不讓在家門口紮帳子辦喪事兒說是擾民,剩下的原因就是房子的事兒了,樓房裏走過人不知根知底兒的誰敢去住,別說租了,賣那都是得藏著掖著的,誰都不帶說這個屋子裏送走過人的,這還把遺像放在海綿墊子底下,這不是明顯讓我走背字兒撞邪麽!


    我說我怎麽夜夜做惡夢,身體也不好,運氣還差,根兒就在這兒了!


    陳姐站著沒敢動,也沒說把遺像拿起來仔細的端量確定是誰,那個遺像就在我床上放著,遺像上的老人好像就在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們。


    咽了一口唾沫,陳姐看向我,“丹陽,這個,是我表姐的老公公,走了一年多了,在醫院走的,不是死在家的,這屋子……”


    我抬起手,打斷了陳姐的話,“陳姐,我不是說老人在哪去世的,說實話,我不怕這些東西,我小時候也接觸了很多,哪怕是有老人在這屋子裏去世了,隻要是歲數大正常走的,那都沒事兒,可這遺像是被放在海綿墊子下麵的,明顯是人為故意的……”


    “故意的?”


    陳姐愣了一下,隨即搖頭,“不可能,誰能這麽幹啊。”


    我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陳姐,不瞞你說,我姥姥就是擺弄這些事兒的先生,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告訴我,做人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自認,我也沒得罪過誰,誰也不會故意的這麽壞我,自從我搬進來,我就會做到有人說我壓他的夢,我一開始,想著是自己的工作壓力太大,後來,我也用了一些自己知道的方法,夢就不做了,但昨晚忽然就嚴重了,也許你不信,昨晚我就看見這個老爺爺坐在床對麵的大衣櫃裏瞪我,真真兒的……”


    陳姐聽著我的話嚇得一激靈,不由得往我的身邊湊了湊,眼睛還瞄著那個大衣櫃門,“丹陽,你可別嚇唬我啊。”


    我這麽折騰一通是一點都不害怕了,說來也奇怪,自從我把這個遺像翻騰出來,就一點事兒也沒有了,啥也看不著了,可能也跟老人舒服了有關,翻騰出來了,我也不壓他了,自然就不鬧我了。


    第一時間,我先給我姥姥去了電話,這才找的陳姐過來,“陳姐,我沒有必要嚇唬你,你自己看吧。“


    說著,我伸手把遺像給翻過來,背麵,能隱約的看見一個血印,被人用手指按得,“你看,這上麵有血印,我姥說了,要是有血的,就是自己家人按上去的,沾了直係親屬的氣兒了,睡在這個床上,相當於壓老人的棺材板子,一般人不會這麽幹的,別說我住了,誰住這個房子都不會消停的。”


    姥姥說這個老人也許並不想怎麽嚇唬我,因為我給送了香後也算是消停了一段時間,但我這忽然來事兒了,女人的月事常常被人理解為晦氣,但其實也有別的效果,比如說有時候可以用在辟邪上麵,我沒破過身,身體還陰,這血厲不厲害先不說,你就是把月經血弄在個活人臉上他也得生氣吧,何況這個月事血還相當於淋在人老人頭上了,說白話這老人就是難受的不行了,想不急眼都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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