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穿了還是道聽途說來的消息。我一聽完就知道八成是給這劉彬耍了。“他說是在流落河這裏?”


    可是想想張老板及其這流落河的古怪,我又不敢肯定是不是真是劉彬這小子在瞎編,隻好又問了一句。


    “沒有,那老人家一輩子都是在老司城過的,可能他連流落河在哪裏都不知道。”劉彬隨口就答了一句。


    我一聽就氣了,“他連流落河都不知道,他告訴你土司王埋河裏了你也信?”


    “一開始我是沒怎麽信的,和你到了這裏才想到的嘛。”劉彬又解釋著說道。“你們說這是死人河,死人河自然連著陰間啦,陰間又在地底下,流落河又有這個洞口是通到地底下去的。那這洞裏麵的自然就是通往陰間的河道啦。如果那老人家說的是真的,那土司王和他的寶藏就有可能是埋在這裏麵了嘛。”


    “有可能?”我細細想了下劉彬說的這些話,似乎也有些道理。加上本來因為張老板的事情我就很懷疑這巨石封住了的水道裏有著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今加上劉彬說的,似乎還真有這個可能!


    “你想啊,無風不起浪,如果沒憑沒據的,那老人家又怎麽會說土司王是埋在了通往陰間的河道裏?”劉彬看我的神情似有些信了,更加賣力的在我耳邊舒說他的觀點。“這條封了的河道肯定是有問題!說巴岩魚精你信嗎?巴岩魚才多大?用得著搞得這麽大的石頭來封住啊?這巨石明顯就是要封住洞口,防止別人進去偷了土司王的寶藏!”


    我聽著這些話,可還是有些懷疑。說這河道裏埋了土司王和寶藏的證據都是些聽來的故事,本來就不知道是真是假,這樣得出的結論可信程度實在也高不到那裏去。


    我實在分不出這結論是真是假,最後決定把這些放到一邊,反正這事跟我似乎也沒什麽直接的利害關係。我招呼了一聲王濤,不再理會劉彬的羅嗦,繼續劃著筏子向著上遊行去。


    又前行了將近小半天的時間,河水湍急了起來。筏子無法再向前。我看著眼前的這般景致同在我夢境中出現過的一般無二,心中肯定了自己沒有來錯地方。劃著筏子靠了岸,收拾好東西,步行沿著河岸,循著夢境裏的記憶,繼續前行。


    不知不覺到了傍晚,我一路上隻顧著找尋熟悉的記憶倒不覺得怎麽累,劉彬跟在後邊卻是叫苦連天。看著天色漸晚我卻依然沒有停下的趨勢,劉彬越發的抱怨起來。終於到了一處,他看著前方說了一句:“走啊,走啊,繼續走啊!前麵沒路了我看你們還走到那裏去!”


    我望望前方,記得這是夢境裏到過的地方。伸手一指前方的河澗,“繼續走,那河邊有條可以進去的小路,穿過那個峽穀裏麵有個……”


    我正想接著說出“村子”這兩個字,雖然那村子裏現在已經沒了人煙。可腦海裏突然閃出了一些東西,覺得這眼前的景物都很熟悉,可這熟悉又並不隻是單指我曾在夢裏看到過這些。我的心裏冒出個疑問:為什麽我會突然有了這樣一種的感覺?


    …今天偷懶…


    第六十七節


    “那裏有路啊?”劉彬沒理會到我語氣裏的異樣,一屁股坐到了路邊的野草上。


    “是有路的!”我回答的異常肯定。同時拚命搜刮著腦海裏的記憶,尋找著與眼前這般景物相似的片段。


    一條從峽穀裏奔湧而出的河流,一條緊挨著河邊僅供兩三人並行的直通峽穀裏的小道,峽穀是一個已經沒有人了的,十分殘破的村莊……我又不記得來過這裏,但是除開那詭異的夢境,我又是哪來的這熟悉的感覺?


    突然腦海裏突然閃出了一道靈光!是了,是吳老二!吳老二曾經在胡誌強家的時候,跟我說過這樣的一個地方!這峽穀裏應該就是龍荷花母女倆居住過的,那個後來給土匪滅了的村子!


    “吳老二!龍荷花!”從那次自胡誌強家回了永順分手後,吳老二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流落河,到現在差不多已經有了一年的時間。這段記憶早已變得模糊,如果不是親身到了吳老二說過的這個峽穀口來,我可能再不會想起這些,包括那充滿神秘的白狐和銀手鐲,還有胡誌強家到現在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的白狐疑棺!想到這些,我不由得脫口就說出了那兩個埋藏在了記憶深處的人名。一個是告訴我那些往事的知情者,另一個則是生活在這峽穀裏被村民祭了山神的苦命女人,她丟了的一隻銀手鐲還牽扯到一個延續了數十年的謎團!


    “吳老二?龍荷花?你是不是撞邪了你?”劉彬聽到我說出的人名幾乎是跳了起來。“這荒山野地裏你想到哪裏去了?”說罷劉彬還撲到了我身邊,伸手來探查我有沒什麽異常。


    “別鬧!”我拍開了劉彬的手,緩過神來不用細想,我也知道這事遠不是我想的那麽簡單。“你還記得胡誌強嗎?一年前家裏挖出個狐狸棺材那個?”


    “記得啊,那又關這裏什麽事?”劉彬一臉疑惑,對著我上看下看。


    “還有個吳老二,他見過那白狐的,”我對著劉彬解釋,希望早些喚起他的記憶。這些事在曾經的一段時間裏,都是我們在酒桌上的談資。“那狐狸還有個銀手鐲,是從一個叫龍荷花的人那裏偷去的。”說著我又一指那峽穀口,“按吳老二說的,龍荷花應該就住在那峽穀裏麵的村子裏!”


    “是嗎?”劉彬將信將疑,居然還伸手來探我的額頭!“那又怎麽了?”


    “吳老二死了!”我狠狠給了劉彬伸來的手一巴掌。“吳老二最後跟我說是要去找他大哥和龍荷花的遺骨的,可吳老二最後死在流落河裏了!”我有些氣惱劉彬怎麽還沒聽出味來呢?所以我後麵這幾句話幾乎是吼了出來的。


    當然我當時是猛的想起這些東西,有些莫名的緊張。但是平下心來想,劉彬沒有親自和胡誌強,吳老二等人接觸過,他知道的全部是在酒桌上從我這裏聽去的,聽的當時固然是比較感興趣,也有一段時間很想仔細研究下這個白狐棺材的事,但是吳老二一死,便沒了線索,到現在又過了將近一年,他可能早已把這些事情淡忘了。如今想不出這裏麵暗含的利害關係也是情有可原。


    可劉彬也算個狡猾的角色,看我臉色不對,語氣也變了,自然知道這事情不簡單,仔細想了一想,試探著說道:“吳老二死了,你是懷疑吳老二的死和這個村子有些關係?”


    “不是懷疑,應該是肯定了。”我見劉彬想到了一些情況,便也冷靜下來,仔細同他說出我的看法。“吳老二最後應該是去找他大哥的遺骨了。他大哥的遺骨應該是在這峽穀裏麵那個村子祭山神的那個洞裏。那吳老二要麽是進去了,要麽是在路上就死了,屍體留在了流落河。但是照吳老二說的情況來看,那個祭山神的洞裏也十分危險,吳老二要是一個人下去,危險性也很高。不管吳老二是死在路上了還是死在那個洞裏,我們都可以肯定那個洞不是個一般的地方。那裏有危險!”我一臉嚴肅的說出了最後幾個字。


    “嗯,”劉彬附合了一聲,但也還是沒完全明白。“那洞裏危險那又怎麽了?”


    “在我的夢裏,到過那個洞。”我看了劉彬一眼,轉頭又去看那峽穀。心裏卻是在不斷的猜測,我們中了失心蠱那次,進了這峽穀,到了那洞口,到底作了些什麽?


    “你到了那個洞?你們進去過沒有?那裏麵到底有什麽?為什麽那些村民要把那裏當作祭山神的地方?裏麵的危險又是什麽東西?”劉彬聽明白了我的話,卻是冒出了一堆的問題。


    我那有心情去回答他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看著那峽穀口,我一咬牙,“進去!進去了就什麽都明白了!”


    話是這麽說,我心裏也是沒底。我的夢裏似乎隻是到了那個祭山神的洞口邊上,那洞裏是個什麽情形我是一概不知。還有關於那些吳老二說過的曾經居住在這裏的村民,我也是什麽都不了解。至於他們為什麽把那個洞當作祭山神的洞,可能隻有他們知道了。我之所以說進去了什麽都明白了,一是有些厭煩劉彬那些問題,其次就是,都已經到了這裏,天色又暗了,沒了退路,不管進去搞不搞得清什麽問題,都隻有進去了找個地方宿營這一條路走。


    我們三人又邁開腳步,順著那峽穀邊上的小道,向著裏麵的村子行去。


    這峽穀不長,也就十來分鍾的時間,我們便進到了這峽穀裏麵。峽穀裏麵可以說是別有洞天,借著有些昏暗的天色,我將這峽穀裏的情形掃個了遍。


    入得峽穀口,除了彎曲的河道,四周都是些平緩的坡地,有些樹木之類的遮掩,隻依賴看到遠處有些破舊的房屋,還有些荒蕪了不知多少年的田地。再遠一些,四麵都是陡峭的山崖,看那高度,人力難攀,當真是個隱居世外桃源般的地境。


    隻可惜不知道為什麽,這裏來了一夥土匪,毀了這勝地。


    “那個洞口在哪裏?祭山神的那個?”我正在打量著這四處的景致,劉彬跑到我的身邊,問道。


    “那邊。”我分辯了下方向,尋找出夢境裏的一些痕跡,指了一下遠處的一處山崖。“就在那山崖的中間。”


    “那我們快點過去看看?”劉彬一臉欣喜,作勢就要往前衝去。


    “急什麽!”我一把拉住了他,“天快黑了,先找個地方過夜再說!”


    (這禮拜因為上班時間的關係,最多隻能一天更一節,希望各位追書的朋友們見諒。再次謝謝各位讀者的支持,你們的支持就是我把這個故事編下去的動力。謝謝!)


    第六十八節


    又前行了一段距離,到了那些破舊的房屋旁邊。那些房屋不知道已經荒費了多少年,房前屋後盡是半人來深的野草,實在找不到個宿營過夜的地方。最後沒有辦法,我們三人隻能在靠近河邊的一處坡地上搭起了帳篷。


    說是帳篷,其實也就是弄些樹杆支起個架子,外麵蓋上一層塑料布,裏麵的地上再鋪上一層。然後墊上毯子也就行了。


    這麽簡單的工程,三個人不多時就弄完了,然後又找了些枯枝點了篝火,等我們再弄了些東西吃完以後,已經是月上中天,估摸著應該是**點的時候了。


    這時王濤說他有些困了,便先了帳篷裏睡覺。劉彬雖然在路上時不停的喊累,實際上卻還精神的很,陪著我一人抱著杆小口徑步槍坐在篝火邊閑聊。


    “你到了這裏有沒有想起些什麽啊?”劉彬問我。“一般失了憶的人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或多或少都會記起些什麽的。”


    “沒有。”我搖了搖頭,說到關於我失去了的那段記憶,我從再次來到這流落河,一直循著夢境裏的足跡來了這裏,卻是除了那些夢境,其他的什麽都沒記起來。想到這些我也有些奇怪,為什麽我又來了這裏卻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難道是那失心蠱的藥效太利害了?那又怎麽解釋留在我潛意識裏,被我在夢中記起了的那些片段呢?


    “不是吧?”劉彬也很奇怪,“你就真的什麽都沒想起來?你這樣子可不象一般的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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