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懂什麽!”許嚴偉依依不舍地將目光從血鑰之戒上移開,神色中隱隱有些暴躁與狂熱。“多虧了這東西,我才了解到鄭叔原來是被人殺害的!”


    “你是說周浩他們放貓的事?雖然這的確是誘因,但根本上這件事其實算是意外,因為他們也不知道鄭邱對貓過敏……”


    “他們知道!!”許嚴偉咆哮了起來。“江心、周浩、陳濤、錢允能……這幾個人明明都知道鄭叔對貓過敏的事,卻還是下了手!尤其是周浩,更是直接殺死了鄭叔!”


    “什麽!這怎麽說!?”葉喻驚愕不已。


    “我讀取了周浩的記憶,知道了這個混蛋覬覦鄭叔的寶庫,因此對他起了殺心。”提起周浩,許嚴偉隱隱皺起眉,滿臉厭惡之色。“普通的接觸性過敏即便真不慎碰上了,隻要及時吃藥便不至於致命;但如果過敏源直接攝入體內,卻可短時間內迅速引發衰竭,尤其是像鄭叔那樣年事已高的老人。而周浩,卻正是利用了這點實施了他的殺人計劃。”


    紅血絲如蛛網般漸漸爬上許嚴偉的雙目,憎恨之情溢於言表,隻聽他咬著牙,恨恨地吐出了一句話:“周浩潛入了鄭宅,將研磨好的貓毛粉末拌進了鄭叔的餐飲中!還偷走了鄭叔的抗過敏藥……這根本就是徹徹底底的謀殺!”


    “那你……為什麽不報警?”


    “報警有用嗎?”。許嚴偉俾睨地反問葉喻。“過敏這種事本來就很難界定原因,更何況當時已經過了那麽久,證據都被他們抹掉了,我要怎麽和警方解釋我知道周浩對鄭叔餐飲做手腳的事?難道老實告知他們是因為我讀取了周浩的記憶?”


    葉喻一時語塞,他也明白血鑰石讀取的記憶是無法在大庭廣眾下作為呈堂證供的。


    “所以,既然法律無法懲罰他們,那就由我來行刑,我要讓這些渣滓受到應有的懲罰!”許嚴偉怒目圓睜,激動之下青筋在額頭上根根爆出,使得他看上去分外猙獰。


    “複仇計劃的開端,就從江心死的那天開始!”


    第七十一章:謀殺計劃


    你是說那個心髒病發作而死的江心?他也是你殺的?葉喻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是,卻又不是。”許嚴偉冷冷一笑。“我沒有直接殺他,但他的死卻是我促成的。


    看著葉喻疑惑不解的樣子,許嚴偉得意地開了口:江心平日裏都有定時服藥的習慣,但如果說,他突然發現之前服的藥物中摻過毒,你說他會不會嚇得心髒病突發呢?


    你對他的藥動過手腳?!


    動過手腳的不是他的藥,而是他的記憶。許嚴偉伸手指了指腦袋。我通過血鑰石讓他認為自己服的藥中有毒,就在他死的那天晚上。


    葉喻猛然想起當時周浩等人對江心死亡的描述,據他們說江心死時就趴在滿地的藥片上,卻沒有服用,原來他是認為這藥有毒!而且修改記憶這種事根本留不下任何證據,外界看來江心的死隻可能是一個意外,許嚴偉這盤棋還算得真準……不過葉喻隨即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更改記憶這種事沒有延時性,也就是說你當時人就在出事現場?難道你進出房間時不怕被人看到嗎?


    的確被人看到了,但卻是我故意讓那個人看到的,畢竟……在做下一步計劃前總要搞些鋪墊。許嚴偉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李雨辰……?葉喻恍然大悟。他出事前看到從江心房中出來的黑影,就是你!?


    你說對了。對於李雨辰,我還是手下留了情的,此人雖然知曉他們的計劃,卻沒有直接參與……但死罪難免,活罪難逃!他必須為他的袖手旁觀付出代價!許嚴偉臉上滿是輕蔑。直接給他洗腦實在過於突兀,我必須讓他先變得疑神疑鬼,這樣他後續的記憶奔潰就可以顯得順理成章。當然,對於像他那樣原本就非常迷信的人來說,這非常容易,隻要利用江心的死刺激一下即可。


    李雨辰現在變得癡癡傻傻,你這樣做簡直讓他生不如死!葉喻憤怒道。“姑且不論他並沒有實際參與那次行動,就算他參與了,你都沒有資格私自做所謂的‘懲罰’!“


    “那法律就能對他們懲罰了嗎?法律就能還鄭叔公道了嗎!?”許嚴偉憤怒地吼了起來。“我已經通過血鑰石得知了真相,可就因為沒有所謂的『證據』,這些人才繼續逍遙法外!”


    葉喻張嘴想辯駁些什麽,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法律審判之所以需要證據,是要通過其來證明人是否『有罪』;而血鑰石卻可以通過讀取對方的記憶而判定對方有罪無罪,即便後者更直接且可信度更高,但它在法律上卻無法成為證明人『有罪』的證物,這本身便是個悖論。


    葉喻雖然不認同動用私刑,但在知曉了真相的情況下,卻因為沒有證據而讓犯罪者逍遙法外這點,他同樣無法容忍,這種矛盾感讓他心中像是被壓著一塊巨石般難受。


    許嚴偉看著葉喻啞口無言的樣子,卻是更加地得意,仿佛在心理上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正義性一般。


    “人們常說‘因果報應’,嗬嗬,既然如此那我就作為他們的‘報應’好了!我要讓他們親自嚐嚐自己種下的惡果!”許嚴偉說著,冷漠地白了葉喻一眼。至於李雨辰,我沒有要的命已經是我大發慈悲了,難道要像錢允能周浩陳濤他們的死法嗎?


    葉喻腦海中閃過另外三人的死狀,隱隱有些作嘔,而許嚴偉卻沒有理會葉喻難看的臉色,開始自顧自滔滔不絕起來。


    話說,這三人的死你可是直接見證者呢,我的布局怎麽樣?有意思嗎?哈哈哈哈!許嚴偉麵目扭曲,對著葉喻陰森森地笑著。首先我不得不感謝你的到來,那麽完美的計劃要是沒有觀眾,那要多無趣啊~而且要不是你,他們那幫粗人也不會那麽認真地解讀我的死亡預告信,別墅裏的恐慌氣氛也不會那麽快營造起來。


    嗬,你還關注營造氣氛?葉喻忍不住諷刺道。


    那當然!這次複仇也是一場盛大的演出,有了觀眾,自然也要有氣氛才行!許嚴偉的臉上滿是病態的狂熱。


    那隻開膛破肚的死貓和辦公室裏滿牆的血字,也是你營造氣氛的手段?


    哈哈哈,是的,你沒看到周浩那幫人當時驚恐的臉色?真是太有意思了!許嚴偉詭異地笑了笑,但隨即笑容漸漸收斂,露出了深深的憎惡之色。直接下手也太便宜他們了,我要讓他們死前不斷陷入恐慌,也嚐嚐鄭叔當時所受的驚嚇!


    葉喻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眼前這個男人會將一切托盤而出。正如許嚴偉自己所說,獨自完成了這麽大的複仇行動,孤獨的他需要觀眾,需要有一個人來聽他的傾訴、他的心得,就猶如炫耀一件滿意的作品一般,而對他來說,這件作品就是他的殺人計劃。


    果不其然,許嚴偉很快便開始對他的謀殺大計侃侃而談。


    錢允能的死你們猜得很正確,那的確是我在電閘附近設下的陷阱,而且也已經試驗了好幾次,因為我知道每次雷雨周浩總會指派錢允能去修。然後這次,終於成功了!許嚴偉一臉興奮。


    那麽陳濤呢?你是怎麽殺死他的?


    哈哈哈哈,‘借刀殺人‘你聽說過嗎?殺掉陳濤根本不需要我親自動手!許嚴偉大笑,似乎為自己的小聰明洋洋自得。我早就知道周浩有把柄落在陳濤手裏,而周浩也早已對陳濤起了殺心,我隻不過在周浩的記憶裏加了點料,把這股殺心無限放大罷了!


    可即便周浩對陳濤有殺心,也不一定會真的下手啊?葉喻質疑道。


    要是在平時,周浩可能真會有所顧慮,但在這種恐慌的氛圍下,再加上暗地裏那個未知的‘凶手‘的存在,他行動的可能便會大大提升。隻要按照預告信中的死法解決掉陳濤,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嫌疑推給那個不知名‘凶手‘,我很清楚周浩這種人,他絕對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的。而且,事實上他不也的確這麽做了嗎?


    你親眼看到周浩殺人了?


    沒錯,我看到了,就在這幢別墅的暗道裏。許嚴偉冷哼一聲。為了確認計劃是否執行順利,我跟蹤了周浩,並親眼看到他將陳濤騙入暗道殺害。那個周浩果然沒有辜負我的希望啊,嗬嗬嗬……


    葉喻想了想,忽然記起當時陳濤半夜在花園的奇怪舉動。如果說陳濤後來的確進入了暗道,那難道花園裏麵也有一個裏建築的出入口?


    不過比起這個,葉喻更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照你這麽說,其實周浩也清楚這幢房子裏有秘室?


    哼,他不但清楚,還從裏麵偷走了屬於鄭叔的東西!許嚴偉說著,順手從衣袋中取出了一隻紅寶石手鐲,在葉喻麵前一晃而過。


    “這是!“葉喻瞳孔驟然收縮,即便是驚鴻一瞥,寶石上的五彩光澤還是讓他的心髒猛烈狂跳——這東西……怎麽那麽像血鑰石!?


    “既然你知道血鑰石的秘密,那麽想必你應該清楚這支手鐲的價值。”還沒等葉喻細看,許嚴偉便生怕別被人奪走寶貝似的,小心地把手鐲收好。“周浩這蠢貨竟然想擅自據為己有,實在是貪婪之極!不過他也正因為這份貪欲,把自己生生推向了死路!”


    “所以你就把周浩從陽台上推了下來?”葉喻冷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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