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雨棠’臉色一變。“我都差點忘了……你是個麻煩的驅逐者……”


    “驅逐者使用血鑰石讀取他人記憶時,受到的副作用也最小,在這個世界上,也隻有驅逐者可以毫無顧忌地使用血鑰石讀腦……我說得沒錯吧?”葉喻複述著當初從周甚平口中得到的消息,冷漠地看著‘林雨棠’。“如果你不肯說出實情,那就隻能由我出馬了。”


    “哈哈哈哈!好你個姓葉的,看來是我太小看你了!”‘林雨棠’忽然笑道。“好,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我隻告訴你一個人。”


    “你想怎麽樣。”葉喻看著對麵一臉詭異笑容的女孩,不知對方打得什麽算盤。


    “你湊過來,我悄悄告訴你。”‘林雨棠’伸出戴著鐐銬的雙手,對著葉喻勾了勾手指。“放心吧,我被拷著呢,傷不了你。”


    “……”葉喻並不想和少女在這事上爭論浪費時間,在考慮了片刻後,還是決定按照對方的要求,將腦袋湊上前。


    “說吧。”


    “耳朵側過來點,不然你聽不到。”


    葉喻忍著性子,將耳朵靠近了對方,卻在眼角的餘光中,忽然瞥見那名少女的目光中猛然迸出凶戾之色!


    不好!!


    幾乎是對於危險的瞬間條件反射,電光火石間葉喻猛地與少女拉開了距離,然而即便如此,葉喻的左耳還是在下一刻傳來了劇痛。


    溫潤的液體從左耳耳廓流了下來,葉喻伸手摸了一下左耳,卻見滿手殷紅的鮮血,他抬頭望向對麵那名少女,正看到一張獰笑著的扭曲臉龐。


    “哈哈哈哈,太可惜了!就差一點就能咬掉你的耳朵了。”‘林雨棠’笑著,將嘴上咬著的一塊皮吐向一邊。“想要威脅我,這就是你的下場!”


    “砰!”


    審訊室大門被猛然破開,幾個特警頓時衝了進來,迅速將情緒激動的‘林雨棠’製服,帶離了審訊室。


    “葉喻,你沒事吧??”


    筱露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看著耳朵掛彩的葉喻擔心地問道。


    “沒事,皮外傷而已。”葉喻接過筱露遞來的紙巾,將耳朵上的鮮血輕輕擦去。“話說,剛才我們的對話你也聽見了吧?”


    “聽見了,她的話也太不可思議了……我懷疑是她的精神狀態出了問題。”筱露理智地分析道。“再加上她又襲擊了你,根據法規,她恐怕會被強製隔離一段時間,誰都不能見了。”


    “被強製隔離……恐怕就是她襲擊我的目的吧,這樣的話她就暫時不必擔心我會用血鑰石搜她的腦了。”葉喻苦笑道。


    “你真的相信……她是那個‘袁玲’嗎?”筱露試探地問道。


    “不管她是不是,她清楚一些隻有袁玲才知道的事,這是事實。”葉喻說道。


    “難道你認為,有人將袁玲的記憶植入了她的大腦?“


    “如果僅僅植入記憶,那麽林雨棠本身的記憶和人格是不會消失的,而她現在完全像是換了個人,我想……她的大腦被做過的動作不止是植入記憶那麽簡單,恐怕還被做過其他手腳。”葉喻正色道。


    “對大腦記憶做修改這種事……隻可能通過血鑰石啊!”筱露瞬間意識到了什麽。“而且植入的還是那個‘袁玲’的記憶……這事恐怕真的和‘噬’脫不了關係!”


    “從先前的無頭女屍案,不,從林雨棠跳樓的那時起,一切的一切,說不定其實都是“噬”在幕後操縱。”葉喻思忖著,心中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如果真是如此,那之前有些我們想不通的事,恐怕可以得到解釋了。”葉喻看向筱露,認真地說道。


    “我想我終於明白……林雨棠的自殺事件是怎麽一回事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阱


    “你知道了?”筱露饒有興趣地看著葉喻。“快點說說看吧,老實說我已經被現在的情況搞得暈頭轉向了。”


    “想要理解現在這種複雜情況,首先你得接受一個前提,那就是此時被我們抓住的這個‘林雨棠’和原先那個柔弱受人欺負的那個林雨棠,已經完全是『兩個人』了。”葉喻說道。“這裏『兩個人』的概念並非生理上的,而是指內在心理上的。”


    “也就是說,從生物角度來講,這個林雨棠還是林雨棠沒變,但她的人格和記憶已經完全換成了另外一個人?也就是像你先前說的,被替換成了袁玲的人格和記憶?”筱露思忖道。“這種事情也太超乎常理了……真的可能發生嗎?”


    “連血鑰石這種逆天的存在都擺在我們眼前,還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發生的呢?”葉喻認真地說道。“既然通過血鑰石可以幹涉人的大腦,那麽理論上來說,除了記憶之外,『人格』這種基於大腦思維的東西,也不排除可以幹涉的可能,雖然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做到的……”


    “好吧,那我就先接受你這個觀點好了。”筱露想了想,說道。“可是問題又來了,這個被替換成『袁玲人格』的‘林雨棠’又為什麽要鬧出『偽裝自殺』這一出戲碼呢?”


    “這個就要聯係到事情背後那個邪惡的‘噬’組織了。在先前周甚平那起案件時,袁玲身份暴露,被樓玥他們作為‘噬’的同夥追捕,然而詭異的是,袁玲在被逮捕之前竟然突發失憶,所有記憶被清洗一空,很顯然是被‘噬’提前一步用血鑰石洗了腦。”


    葉喻繼續分析著。


    “如果‘噬’是不想不讓袁玲泄密的話,直接殺了她滅口不更幹脆嗎?但是對方偏偏沒有這樣做,而是選擇了清空記憶這種複雜的方式,其中必然有必須這樣做的理由。我們假設‘噬’並不想因此抹殺袁玲,而是想用一種『迂回』的方式讓袁玲再次複出的話,這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


    “迂回的方式讓袁玲複出?可是袁玲這個身份已經徹底暴露了,其本人也被囚禁在精神病院,他們怎麽讓她再次複出?”筱露質疑道。


    “所以,他們需要袁玲‘換一個身份’。”葉喻看著筱露慢慢說道。“如果袁玲以另一個人的軀體行動的話,就完全沒人能懷疑到她了,也就是說,隻轉移她的『人格』,她便能成功實現‘金蟬脫殼’,從而獲得『二次重生』。”


    “但這也隻是最理想狀態,實際做的話問題應該挺多的吧……”筱露依然有些猶疑。


    “沒錯,最大的問題,便是原來軀體的主人,也就是‘宿主’的原始身份。”葉喻回答道。“袁玲既然要為‘噬’所服務,那就不能被‘宿主’的原始社會關係網絡給束縛住,而要抹去‘宿主’的原始身份,最簡單直接的方式,便是讓‘宿主’的存在從世界上徹底消失。”


    “也就是說……讓‘宿主’被世人認為『已經死了』??”筱露突然恍然大悟。“所以說林雨棠的跳樓……”


    “就是為了抹去‘林雨棠’本身存在的方式。”葉喻點頭說道。“當時的那場跳樓戲碼,就是為了讓世人認為林雨棠已經死了,這樣一來袁玲才可以讓這具已經沒有身份的身軀,真正屬於自己。”


    “也就是說當時跳樓的障眼法、救護車,都是‘噬’和袁玲搞的鬼?可是林的家人那種奇怪的舉動怎麽說?還有那具真正的跳樓身亡的屍體又是誰?”


    “‘噬’的手段你也不是沒有聽說過,我想林的家人說不定因為被他們所脅迫才幹出如此舉動,至於那具屍體……如果是那個‘噬’組織的話,從哪裏弄一具屍體什麽的也是有可能的。”


    “原來如此……我們原本以為林雨棠的跳樓是因為她被欺辱,現在聽你這麽一分析,竟然還有這種可能。”筱露托著下巴喃喃自語道。“唉,不過有一點,以袁玲的性格和手段,她應該不會容忍自己被人欺辱並拍下視頻的吧?所以說,在林雨棠被欺辱的那時候,應該還是真正的林雨棠?”


    “是的,我想林雨棠被替換掉人格和記憶的時間點,應該在欺辱事件發生後,跳樓事件發生前。”葉喻補充道。


    “也就是說……跳樓事件發生時,真正的那個林雨棠的人格,就已經……徹底消失了嗎?”筱露忽然想到了什麽,臉色一下子凝重了起來。“一個人『人格』的消失,這才是真正地抹殺其存在……‘噬’他們……在那個時候就相當於‘殺死’了真正的林雨棠?”


    “理論上來說的確如此,但我覺得……說不定林雨棠本來的『人格』,並沒有消失。”葉喻看向筱露。


    “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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