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淩緊緊抱著郭棗兒,柔聲道:“對不起,棗兒,我不該讓你擔心的。以後不會了。”


    郭棗兒在李淩懷裏點著頭,這情景在旁邊的嶽石眼裏,真是根刺,嶽石冷嘲熱諷道:“一聲不吭就走了,還想有下次!”他完全是郭棗兒的老媽,事事都站在她的角度,生怕她受丁點的委屈。


    郭棗兒連忙維護李淩道:“他出去是有事啊。”嶽石受不了郭棗兒的“女生外向”,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隻好忍氣吞聲道:“既然他已經回來了,那我就先回酒店了。”他看了看郭棗兒,眼裏是心疼和遺憾交織著。郭棗兒聽嶽石說先走,便說著:“那也好,路上小心點。”


    嶽石聽了郭棗兒的叮囑,臉色稍稍好了點,轉身要走,猛地想起什麽,又沉臉對李淩道:“殷小姐還沒吃飯,你看著辦吧。”說完,就灑脫地邁著步子離去。


    李淩聽說郭棗兒到現在還沒有吃飯,好不心疼,他撫了撫郭棗兒柔弱的肩,疼惜道:“你怎麽這麽傻呢,連飯都不吃,身體垮了怎麽辦?”


    郭棗兒受到李淩的關懷,笑得燦爛,她搖了搖頭,說道:“見著你就飽了嘛。”這一句話把李淩無奈地逗樂了,這到底是誇他還是貶他呢。


    李淩扯著郭棗兒的玉手,開了車門,請郭棗兒進去,一邊說道:“走吧,吃飯去,你要是餓暈了,嶽石肯定把我扔進江裏去喂魚。”


    郭棗兒掩口胡盧,輕輕地把臀部靠在了座位上,等自己已經坐穩了,才把雙腳由外麵朝車裏縮,每一個動作看似漫不經心,但顯然都是小時候受過“專門訓練”的。李淩此時才注意到郭棗兒的這些,隱隱想來,郭棗兒雖然平日裏傻嗬嗬的,但那隻是在自己麵前流露出來的傻氣,她其實是個再優雅不過的淑女,從一些細微的動作就能發現她小時候的家教實在太良好了。換作丁嘉,她要是上車,絕對沒有這麽多顧忌,肯定是腳和彎著的身子一起進車內,誰讓她平日裏都不注意修飾呢。


    …想著想著,李淩的思緒又飄遠了,又習慣性地拿著兩個人作比較。車內的郭棗兒探頭出來,問道:“怎麽啦?想什麽呢?”


    李淩被郭棗兒這樣一叫喚,趕緊收攝心神,把車門關上,繞到另一邊,上了駕駛座。去哪吃飯呢?李淩心裏盤算著,現在沒有十一點,也有十點了,去那些酒樓吃實在不太現實,那隻有去一些小店吃了。郭棗兒酒精過敏、海鮮過敏,那些燒烤之類的還是算了吧。李淩想了半天,忽然想到了戶部巷的小吃,這是本市的特色街市,隻要郭棗兒不挑剔,相信她一定會喜歡的。而且戶部巷就在江對岸,開車過去,十分鍾就到了。


    想到此,李淩有些興奮地對郭棗兒道:“嘿嘿,帶你去個好地方,絕對能讓填飽你的肚子。”他說著,就發動車子,朝目的地進發。


    郭棗兒聽到李淩調侃起自己的肚子,雖然心裏蕩漾著甜蜜,臉上卻假裝生氣道:“什麽呀,我很難填報麽?”


    “是啊,你忘記上次去夜市,你吃了多少。”李淩繼續快樂地“嘲笑”道。


    郭棗兒被諷刺,越發不甘心,追溯李淩的罪過,道:“啊,你還好意思說呢,要不是你,我怎麽會長一身的包啊。”


    說到此,李淩不禁不好意思了,他心裏一陣陰鬱,是啊,自己可不能讓郭棗兒再在自己這裏受半點委屈。他想著,一下子沉默了,郭棗兒見李淩半晌不說話,以為他不高興了,趕緊解釋道:“我不是要怪你,你當時也不知道那麽多啊。”


    李淩看郭棗兒一臉緊張,心裏竊喜,一下子恢複了戰鬥力,“你身上的包還沒消嗎?我白天怎麽沒注意到啊,要不等會兒晚上我仔細看看?”


    郭棗兒沒想到李淩忽然一下子轉變過來,臉刷地一下紅了,嘴裏嚶嚀道:“討厭,你怎麽這麽沒正經啊。”


    李淩看到郭棗兒嬌羞的模樣,更是開心。他覺得郭棗兒在害羞的時候,最是嫵媚動人,讓人的心砰砰跳個不停,他越發無恥起來:“怎麽不正經呢?兩性關係可是最重要的啊,人類的繁衍,有今天的成就可不都是靠這個傳承下來的嘛。”


    郭棗兒聽李淩說出這樣的話,恨不能把自己的頭埋到雙腿之間,再不抬起來了。李淩不知道,從來沒有人敢和郭棗兒“探討”這方麵的問題,她平日裏看起來就是完全不懂此事的小女孩,加上身份顯貴,極少有人在她麵前說些恬不知恥的話,所以郭棗兒是第一次接觸這些事情,這些“黃”話,不曉得有多難為情。


    李淩這一路就一直這樣“挑逗”著郭棗兒,一邊從鏡子裏看著郭棗兒的嬌憨模樣,十分滿足。郭棗兒被李淩調侃久了,初時還當什麽都沒聽見,到後麵終於鼓起勇氣和李淩反駁起來,兩人有說有笑,一晃就到了戶部巷。


    李淩把車停在一旁,牽著郭棗兒的手朝裏麵走去。戶部巷這地方本來是吃早餐的。當地人的早餐豐盛,在全國是出了名的。清晨,伴著溫暖陽光穿透薄霧的朦朧,在油炸煎烤的吱吱聲中,店家彎轉熱情的吆喝中,食客紛至遝來,那些香味交織在一起,點綴著清新的空氣,讓人胃口大增。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很多擺出來的攤點已經收班,但還有很多徹夜不休的小吃點,在招待著夜裏不眠的人們。


    李淩剛開始還擔心郭棗兒有可能會嫌這裏比較髒亂,但他的那點僅有的顧慮實在是多餘的。郭棗兒剛進了戶部巷那座牌坊,就表現出極大的熱情,一個勁拉著李淩的手往前衝。


    這裏的小吃極多,什麽麵窩啊,煎包、燒麥、豆皮等等,都極大的吊起了郭棗兒的胃口和興趣,她一下子指著別人正在油鍋裏翻騰的金燦燦的食品,問道:“這是什麽啊?”


    李淩便耐心地告訴她:“這是歡喜坨,是不是很怪異的名字?其實,這和麻元差不多,工藝上有一點點區別…”


    “那個呢,好香啊。”他還沒有解釋,郭棗兒又瞬間發現了新的玩意兒,注意力馬上轉移。就這樣,李淩跟在郭棗兒身後,鞍前馬後的跑,跑得不亦樂乎。


    兩人買了好些小吃,找了家餛飩店坐下。餛飩店也十分特別,叫虎皮餛飩。兩個方便盒端上來,郭棗兒就迫不及待用小勺撈起一個餛飩,仔細辨析,“嘿,還真有些紋樣呢!”她說著,用嘴對著勺兒吹氣,想讓它涼點,但終於還是等不及,直接把一個雪白晶瑩的餛飩送入了口中,“啊,好燙好燙!”郭棗兒把餛飩含在口中,張大嘴巴,一個勁用手扇著,那憨態實在讓人忍俊不禁。她好容易咽下去,語出笑人:“哎呀,我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味道,吃太急了。”


    李淩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女朋友,湧出一種幸福的感覺。郭棗兒的“食量”大的驚人,或許是這些小吃太好吃了,也或許她等得實在太餓了,郭棗兒在半個小時之內就把桌上好幾個碗給掃空了。他看著郭棗兒一臉還不滿足的表情,忍不住揪了揪她的臉,說道:“在這坐著吧,我去給你買點別的。”


    郭棗兒夾著一塊臭幹子往嘴裏送,高興地點點頭。


    李淩想起上次丁嘉買給他的小吃當中,有種豆皮格外好吃。一般的豆皮,餡料用的是榨菜、幹子、肉丁等一些比較廉價,但味道也還不錯的小菜,但那種豆皮卻是用蒸熟的上好糯米和冬筍、香菇、瘦肉丁調製出的餡料,那種方式製作出來的豆皮,實在是色、香、味、形的完美結合。李淩當時吃了以後,就覺得這世上再尋不到這樣美味的豆皮了。他心想,一定得買個郭棗兒嚐嚐,可是,戶部巷這麽多家店,那家豆皮是誰家出產的呢?


    李淩轉了一會兒,隻好找了一家剛才買煎包的店問了起來。那家店主還算熱情,耐心聽李淩講完,皺著眉頭說道:“你說的那個,這裏好像沒有啊。那種做法是傳統的工藝,不過,成本太高,一般都不那樣做。”


    李淩詫異道:“不會吧,前兩天我朋友還到這裏買過啊。”


    那店家一個勁搖頭,好半天才說道:“我對這裏比較熟悉,反正我沒看到過。我隻知道,——地有個老人原來是這樣做法,不過,他已經好幾年不做了,而且人十分挑剔。他豆皮味道好,但價格貴,而且他人也有脾氣,你就算等上一個小時,他不高興,一樣不賣給你。他的生意就這樣拖垮的。你朋友如果能從他那買到,那還真是不簡單…”


    這話傳到李淩耳中,本來尋找的熱情,瞬間被另一種情緒給代替了。他的腦海裏一下子浮現出丁嘉為自己奔波尋找豆皮、和那個怪異的老人“鬥智鬥勇”的身影,經久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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