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符從符袋裏飛了出來,繞著柳文清越轉越快,紅光漸漸的變成了黑光,我從腰間掏出神鬼令,將血抹在上麵,“陰兵聽令,速速現身!”


    陰兵來的時候,一團黑影從柳文清的身體裏飛了出去,朝著天空一躍消失,我聽到他的聲音,“歐陽彩,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記得崔玨上次跟我提過,現在是因為柳文清的死,衝撞了這個怨靈,他的魂魄已經與柳文清的合二為一,如今,他離開柳文清的魂魄,還可以這麽中氣十足的威脅我,好像,跟崔玨說的有些出入,這裏麵,難道還另有玄機?


    “陰兵聽令,誅魔邪,速速拿下。”


    瞬間,這裏恢複了清靜,我雙腿一軟,重重的倒在地上,小白趕緊衝過來扶著我,眼睛落在我手上的神鬼令上,“阿彩……”像是歎息聲般的喚了一聲我的名字,我轉頭看著他,“這件事,我以後再跟你解釋,隻是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小白轉頭看著我的眼睛,眉頭一皺,“我沒問你這個,我是想要告訴你,我知道你的法力比我高,可再怎麽說我也是一個男人,剛才你不顧自己的死活把我擋在你的身後,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你讓我這個鳳凰觀的大弟子臉麵何存?下次不許再這樣”


    我哭笑不得的看著小白生氣的樣子,將神鬼令放好,剛才確實是太過危急,我根本就考慮不了那麽多,隻是希望我沒有看錯人,小白並非是衝著神鬼令來的那個人。


    我看著躺在地上的柳文清,神情呆滯,將她收入符袋中,她經此一劫,再加上她本身就是新魂,因為那個怨靈的離開,必定衝散了她的魂魄,估計,就快要魂飛魄散了,現在我隻能盡我最大的努力,幫幫她。小白扶著我,一臉擔憂的問道:“你現在怎麽樣?”


    我擦去嘴角的血漬,“這件事你知道也就算了,千萬不要……”


    “你放心,我也知道如果我告訴沈君恪,他必定會斷了我的財路,再也不讓你出門半步了,為了我下半輩子的活路,自然不會說的。”小白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他眼睛裏的擔憂,越來越明顯,“你現在臉色不太好,我先扶你進去坐坐。”


    我沒有拒絕,劉於浩看也沒有看劉太太一眼,跟著我們的身後走了進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多年前的舊情


    “大師,我母親她……”一進門,劉於浩就擔心的問道


    “她現在就快要魂飛魄散了,一會我試試看她能不能跟我溝通,如果她有什麽未了的遺願,你身為她唯一的親人,我希望你不要再有所隱瞞。”


    經過剛才的事,劉於浩自然已經徹底的相信了我和小白,畢竟,雖然他到現在也沒有親眼所見,但是柳文清的聲音,他是不會認錯的。


    劉於浩給我倒了一杯水放在麵前,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張支票交給我,我看也沒看數字,就放到小白的手上,這筆錢,是我們應得的,如果不是因為劉老太太,像劉於浩和劉太太這樣的人,確實應該受到懲罰的。“我知道大師的意思,之前你問過我,有關關山公園那棵許願樹的事。其實,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當時,我爸爸已經過世差不多十幾年了,我都是跟在我母親的身邊,我們一起相依為命,而當時,我剛剛好認識我妻子,我們正在熱戀當中。不瞞兩位,其實我會結識我妻子,也是因為她的身份,背景,我不想再過苦日子了,更不想我母親為了我再受任何的苦。當時,我忙著跟我的妻子談戀愛,那段時間就較少有時間陪在我母親的身邊。


    當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我們周圍的鄰居不斷的在我的背後指指點點,有人甚至跑來開我的玩笑,說是恭喜我就快要有新爸爸我妻子娘家人都是那麽封建守舊的,思想很傳統,如果我媽在那個時候真的跟什麽人傳出那些閑話,如果傳到我妻子的娘家人耳朵裏,我們兩個人的事,多半黃就為了這個,我跟我媽媽大吵了一架,我還怪她自私,隻顧著自己。我記得,當天晚上,我媽媽哭得很傷心,自從那天起,她將自己關在房裏,好幾天都沒有出過房門。而當時的我,看著我母親妥協,心裏隻覺得鬆了一口氣,根本就沒有想過她當時的心裏有多痛苦。”


    劉於浩說到這裏,痛苦的抱著頭,“後來,我媽媽人雖然沒有出去,但是那些風言風語仍然沒有斷過,不少的人故意在我麵前提起關山公園,還有那棵許願樹,我才知道,原來我媽和那個男人是在許願樹那裏認識的。我母親這個人其實是比較文藝,也是比較傳統的,在我爸爸去世之後,她根本就沒有再嫁之心。那個男人,一定是非常懂她的,才能打開她的心。為什麽,要事隔這麽多年我才想明白這裏麵的道理?就為了這麽一個惡毒的女人,害得我母親變成這樣,我……我真的不配為人子。”


    “那麽,那個男人你還記不記得叫什麽名字?”


    “名字我是不知道了,因為這件事情已經過了十幾年,況且,當初我根本就是存心想要破壞我母親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又怎麽會去用心記他的名字?”劉於浩痛苦的抱著頭,“我真的很對不起我的母親。”


    “現在後悔有個屁用!”小白鄙視的罵了一句,我不由得抬頭看著他,今天的小白好像跟以前大不相同,似乎對於劉氏夫妻特別的針對。


    “行了,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其它的事情我自會處理。”我拉著小白往門口走去。


    劉於浩在我的身後喊道:“大師,我現在可以做些什麽?”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看著小白緊繃的臉,輕聲說道:“在世的時候能做卻不做,現在死了,想做,卻已經沒有機會”說完這句話後,我跟小白一起走了出去。


    一路上,小白都顯得有些悶悶不樂,正好,路邊有烤串,我讓出租車就在這裏停下,反正這裏離我們住的酒店也沒有多遠了,我掃了小白一眼,“別跟我客氣,隨便吃。”


    小白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想要安慰我,但是,你怎麽可以拿這種東西隨隨便便就算是招待了我呢?朋友之間不是這樣的,你這樣有些不地道。”


    “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吃!”小白立刻一屁股坐了下去,還讓老板拿來了兩瓶啤酒。


    我坐在他的對麵,輕輕的掃了他一眼,“你今天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樣。”


    “沒事啊,我隻是見不得,一,不孝順,二,你欺負我。”


    小白的話我就隻聽進去了一半,他今天最大的心結,應該來自於那夫妻二人的不孝順,還有,利用犧牲自己母親的幸福來滿足自己的需求,不僅不孝還很自私,雖然所有人聽到這件事都會覺得憤怒,可是,像小白這樣失常的,應該是極少數。我突然想到小白隻是一個棄兒的身份,不由得想到了他為什麽會覺得劉氏夫妻惡心了,他想要盡孝,都沒有機會,所以,他隻能把師父當成自己唯一的親人。


    “我還是比較相信天理循環。不是不報,隻是時辰未到而已。”我挑眉看著小白,“至於你說的第二件事嘛,當時的情況,你根本就像是瞎子過馬路,亂闖,以你的能力想要對付他,也並非不可能,但是你看不到,我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送死。”


    小白用極為誇張的眼神看著我,“那照你這麽說,這頓飯應該我請比較合適。”


    說完,他從包裏掏出那張支票,眼珠子瞪得圓圓的,“阿彩,你說這些人出手為什麽都這麽大方?五百萬!”他將支票遞給我,這次我沒有推,直接收了下來,五百萬,在我們市裏可以租一個好一點的門麵了,然後再裝修一下,付了房租,還可以有很多餘錢,購置一些工具,首先,我最想要買的,就是給小白買一個包。雖然這個包對他來說很有紀念價值,但是我們既然要開工作室,讓別人看到一個背這麽一個包的大師坐陣,哪裏還會有信心?


    現在的人,都是視覺感官動物,看臉的世界,沒辦法不去盡力的符合大眾需求。


    小白隻是一個為了賺錢的大師,讓他改改口味,相信他也不會太為難。剩下的,照樣全都交給鳳凰觀,如果不是珠璣,就沒有今天的我,我向來比較記恩,況且,也真的是有事要麻煩他。


    “阿彩,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神鬼令?”


    小白啞然,“真的是神鬼令啊?我隻是聽說,從來都沒有見過。對了,你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沈君恪?”


    “你為什麽這樣問?”我挑眉看著小白。


    這時,我們的烤串來了,老板拿了一個盤子裝好放在我們麵前,奔波了一天,我們確實都沒有怎麽吃過東西,聞到香氣四溢的烤串,我們立刻全情投入進去,幾串下肚之後,小白才繼續說回剛才的話題,“我也隻是隨口問問,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一種感覺,沈君恪好像有些問題。”


    我手上的動作停下了,不解的看著小白。


    小白訕訕的笑了笑,“我這個人也就是心裏藏不住事,你可千萬不要認為我是在挑撥你們的關係。你們兩個最近好不容易才化了冰,重新恢複如初,如果因為我的胡亂猜測受到影響的話,我不是罪大惡極?”


    “如果因為你幾句話,就可以影響到我們的感情的話,那我們的感情還真是脆弱。”


    小白認真的想了想,這才說道:“其實我早就已經覺得他有問題了,怎麽說呢,第一次應該是在苜蓿村,我們找到的那座皇陵,你想想,為什麽那個狐姬會這麽巧在那裏出現?雖然她是沈君恪的陰陽神,但是也不可能全球定位吧?一來就可以找到你的方位?那我們在出發之前,那個狐姬明明跟你見過麵,當時為什麽不說?好,我就當這件事隻是一個巧合,證明了沈君恪的能力強大。那麽,你在苜蓿村被沈君昱抓走的事情呢?先不說他們本來就是雙胞胎兄弟,之間應該有的感應,就以沈君恪的千年道行,也不可能連你是被沈君昱關在他的結界裏都不知道吧?還有,他一直在強調必須要除了沈君昱,但是在我看來,沈君昱是將神鬼令還給你的那個人,相反,沈君恪卻一直都在將你往危險的境地裏推……”


    小白說到這裏,突然停下了,訕訕的說道:“以上純屬個人猜測,你聽著就行,不用太過信以為真的。”


    其實這種話小白並不是第一個跟我說的,隻是他的目標比較明確,確是指向沈君恪而已。對於我為什麽沒有把神鬼令一事告訴沈君恪,一來,是出於對我們歐陽家法器的保護,二來,有著一些我不知明的原因存在。至於是不是和小白說的一樣,我的心裏,其實也沒有答案的。“你也別多想,最主要是你相信你內心的判斷就好。”小白補充了一句之後,立刻再次投入烤串中,展開了猛烈的攻勢。


    其實在所有人看來,我和沈君恪都恢複如初了,但是,我心裏清楚,我們都回不去了,在我和他之間,總像是隔了一層透明的紙,誰都不願意去挑明,直接將那張紙忽視,可是,並不表示它不存在。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生一世


    我和小白將劉老太太的魂魄帶到了關山公園,我打開符袋,其實陰陽師的符袋是一個身份的象征,可以憑借這個符袋於陰陽兩界自由穿梭,而且,符袋其實也是一個絕佳的聚陰地,就是為了讓靈符可以吸收更多的陰氣,劉老太太之前差點魂飛魄散,讓她暫時住進符袋是最好不過的辦法。而關山公園,這裏應該是有著劉老太太生前最美好的記憶,或許在這裏,還能喚醒她一些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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