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歎了一口氣:“受了這麽嚴重的傷,不痛怎麽可能?但能撿回來一條命就已經夠不容易了。我這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那種能夠止痛又完全沒有副作用的藥,根本就沒有。我建議還是忍忍。”


    我歎了一口氣。加大了音量說:“你先給我用一用吧,我真的……快受不了。我保證,隻熬這麽一段時間,能忍的……我都會忍。”


    我絲毫沒有說假話,這種感覺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是在醫院做手術,那也得用麻藥麻一陣子吧?總不能就這樣硬生生地挨痛吧?


    “可是周沫,你傷到的是魂魄,我們好不容易把你的魂魄合進肉體,治了你的傷,這魂魄的止痛藥,我還沒有研製出來。並且……它也不能保證沒有副作用。”


    我一聽林軒的語氣,就知道他一定是還有別的辦法。趕緊說:“不管怎麽說,你先別讓我這麽痛苦。你……你有沒有辦法?”


    這句話我都是花了好長大力氣才說出來的,現在聲音稍微一大,那胸口的地方就更痛。


    林軒沒辦法。隻能塞了一顆藥丸在我的嘴裏,用水灌了下去。說:“這個吃了你會睡著,睡著了疼痛的感覺就會減輕很多,我盡量在你睡著的這段時間,給你研究一下減輕痛苦的藥吧。實在不行,去醫生偷也行。”


    我吃過藥以後,果然沒有多久就睡了過去。睡著以後,胸口依然會痛,隻是倒不會像之前那樣讓人受不了。特別是進入深睡以後,那疼痛就隻是隱隱作痛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從睡夢中緩緩地醒了過來。腦子裏昏昏沉沉的,手上還掛著路吊瓶。林軒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守在我的身邊,而其他兩個人都睡著了。


    見我醒過來,他輕聲說:“我們在輪班看著你,我是醫生,看守的時間最長了。你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疼痛減輕點了沒有?”


    我一醒來,本來身體的反應還算比較遲鈍,被他一說,那痛感又來了。但比上次醒來要好了一點,不至於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


    “


    “


    第372章 養傷


    我說:“還是痛。”


    “能稍微忍一忍嗎?”林軒輕聲問,接著又說,“你現在堅強一點,發揮你的最大的忍耐能力,實在痛得快要受不了的時候,你再跟我講。記住,一定是完全不能忍了。在這之前,你必須要能忍則忍。聽懂了嗎?”


    聽他說得這麽嚴肅,我也隻好點頭。但腦子越清醒,身體就越痛。為了讓我分散注意力。林軒問我:“你是怎麽回事?要是身體受傷,咱們還好辦一點,現在你的魂魄竟然受了傷,要不是那刀封偏了一點,加上我的醫術高超,你可就直接魂飛魄散了。”


    聽到‘魂飛散散’,我有一陣後怕,緩緩地把那天的那個夢境跟林軒說了。說:“我應該是在睡夢中靈魂出竅,所以才著了道。當時我記得……我的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你們怎麽救到我的?”


    林軒看了一眼寵承戈:“這還要謝謝那小子的色心了,他當時就一直守在門口,到半夜的時候,感覺到你房間裏有濃濃的鬼氣但又沒有聽到動靜,也沒有聽到你求救,於是就衝進來了。進來的時候,你的靈魂和肉體是分離的,魂魄就漂浮在身體的上方,而且力量已經很弱,隨時可能消散。那小子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讓你暫時沒有魂飛魄散。然後又叫來了我,我一到,他就讓我救你。”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輕輕地轉頭,看向一邊沙發上睡得正香的寵承戈。那天晚上,他竟然在門外守了半夜?


    如果不是他,怕是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並且連魂魄也沒有了吧?


    林軒接著說:“可我也沒有救過魂魄呀,他就讓我先用救人的方法一樣操作,然後他在旁邊一邊作法。後來,終於把你的魂魄又逼回了肉體。你昏迷了整整三天,我給你用了不少救命的藥,你才終於醒了過來。本來我以為你已經死定了,不過好在我的藥有效。命不該絕呀你。”


    我聽他這話,想笑,卻發現隻要身體稍微一動就能夠牽動身體的某處的疼痛,隻好又盯著天花板。


    林軒見我沒有回應,又說:“那個東西可真是厲害啊,竟然能在睡夢中直接對你的魂魄下手。這手下得可真夠心狠手辣的……”


    我想了想,輕聲問:“知道是什麽東西嗎?”


    “是個很厲害的厲鬼,隻不過暫時連風塵那小子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來的。”林軒搖搖頭,沉重地說,“這看起來真的挺難對付的。你怎麽會讓他對你的魂魄下手啊?”


    我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這也不能怪我,首先。我不能控製我的夢境;其次,他變成魔音的樣子,也讓我很難分辨。要不是有個小細節令我發現得快,大概我現在也已經魂飛魄散了。他想讓我進入到之前的記憶當中去,並且好像還有著魔音相同的能力。他能夠用音樂來迷惑我,讓我以為自己是在記憶裏而他是真的魔音。但實際上他並不是真的魔音。我反應過來了,想醒來,但卻被他桶了一刀。也許是當時我本能地躲了一下,所以那一刀才有些偏離。不至於正好刺中心髒。”


    現在想起來,我也同樣是心有餘悸。當時那一刀速度極快,我也不知道是怎麽憑借著本能側了一下身體。也許真的像林軒剛才所說的那樣,我命不該絕吧。


    林軒又說:“聽你這麽說,不會是我們在‘白鷺山’上遇見的那個有影子的‘楊一’吧?他先是變成了楊一擁有了鬼影的能力,後來又變成了你爸,現在直接又成了魔音。咱們來分析一下,他會不會是陰間的使者什麽的?”


    陰間的使者我覺得可能性不大,“陰間的使者不是?白無常嗎?又冒出為什麽別的使者?我覺得不可能。”


    “但是,他對魔音,鬼影,還有楊一都非常了解啊。不是陰間的東西,怎麽會知道這麽多。在陽間飄蕩的鬼魂,首先不可能這麽厲害;第二,它也不可能知道這麽多呀。”林軒皺眉說。


    我點點頭,正要再說話。旁邊沙發上的寵承戈翻了一個身,醒了過來。應該是我們倆個的說話聲把他吵醒的。


    他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接著又閉了眼睛,看情形是想再睡一會兒。


    大概這些天也是把他累壞了。


    我看他這符樣子,微微揚了揚嘴角,笑了笑。他現在這樣睡著的樣子。還算是有些可愛。


    這一次我能被救回來,也確實是多虧了他。


    寵承戈睡了沒有一分鍾,忽然睜開了眼睛,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驚喜地問:“你醒了?”


    他快速站起來,走到我的身邊,抬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問:“醒了……也沒有於燒了,感覺怎麽樣?”


    剛才一直在跟林軒聊天,好像忘記了身體疼痛的事情。現在被他一問,立刻又想起來了,痛苦地說:“還是很痛。”


    聽到我說痛,林軒馬上轉移話題,問我退燒以後餓不餓。然後打發寵承戈去準備流食。


    而他自己,則是又找了一個話題跟我聊了起來。中途喂了些水給我喝,天南海北的狂侃了一通。


    雖然也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但很奇怪我並不覺得非常餓,隻是因為一直和林軒說話,讓我有些累,瞌睡又來了。說著說著,就這樣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沒有上一覺那麽安穩了,總覺得全身都不爽。除了心髒以外哪裏都痛,耳邊時不時地傳來一陣人聲,也沒注意去聽他們說了些什麽。


    就這樣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大亮。我睜開眼睛,緩了一會兒問:“幾點了?”


    “你醒了?現在已經是上午9點多了。我們弄了點米糊給你吃,你餓了吧?”


    說到聽的,我鼻子裏傳來一陣香味,胃裏也有一絲感覺,好像確實有些餓了。林軒給我喂了水,接著又用小勺子去舀米糊。


    這米糊比水要粘稠,但比粥又要稀,下咽起來比較好,但一點味道都沒有。


    林軒說:“你先吃一下墊一下胃,等一個小時以後再吃一點。慢慢的,胃口就會恢複了。”


    在他們三個輪流的精心照顧下,我後麵又過了三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中途為了我大小便的問題,還請了一個女護工。到第四天的時候,我終於可以坐起來了。


    也許是在床上躺得太久,所以坐起來的時候有些頭暈,但坐了一會兒以後,感覺又變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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