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飄出了解剖室,就發現我身處傳達室後麵的臥室內,原來解剖室在傳達室正下方,距地麵至少有兩米五的距離。


    臥室櫃子下的地麵也有一條通往地下解剖室的秘道,剛剛那名男子帶著無顏女進入了解剖室內,然後從大池子裏挑選屍體。


    池子裏的屍體都已經被泡的腫脹發白,其中有一具屍體的麵孔好像在哪裏見過?


    進來的這名男子把這具屍體用鐵鉤子撈出,放在了解剖室上,打開手術箱,拿出柳葉刀,就開始剝屍體的臉。


    無顏女回答:“爸,沒用的,這是一具男屍!”


    男子卻表示:“管他男屍女屍,現在年輕女屍不好弄,翁伯把太平間看守的很嚴,到了夜裏,太平間又輕易不開門!”


    我又驚又怒,原來這對父女倆是用屍體上的臉皮做移植實驗,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成功的。


    皮膚移植手術的要求很高,最好是同體皮膚移植,如果非得用他體皮膚移植,還需要血型配對,絕不是單單割下別人的臉,縫在病人臉上這麽簡單。


    這具屍體是陳輝的,我才辨認出來,也是看到屍體手腕上的毒蠍刺青。原來從太平間偷走陳輝屍體的並不是鬼差老黃,而是另有其人。


    我的魂魄往地下穿去,一直往下遊有十幾米,才靠近地下研究所的頂部。


    無顏女的父親也絕對不是普通人,或許他還能進入地下研究所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地下暗夜


    你絕對不會知道這世上存在另外一個空間,這裏生活著跟我們思想不同的一群人。


    被社會強製隔離的有三類人:一種是罪犯,第二種是精神病人,三是傳染病人。


    我通過遊魂方式進入湖北省人民醫院隔離病房的地下研究所,普通人是不可能進入的,就算這裏的研究人員也需要通過三道門才能進入。


    深夜的研究所內仍然有人員工作,處於好奇,我往隔離病房遊去,在昏暗的燈光中,走廊兩側的病房靜悄悄的,似乎一切正常。


    我進入了左邊第一間病人內,這裏燈光明亮,而且還不止一個人。


    兩名身著緊身防護服的工作人員強行將一名中年男子按在橡膠病床上,熟練的用床上的塑膠鐐銬將其拷上。


    這個中年男人有些禿頂,大腹便便,嘴裏嚷道:“放開我,我不要被鎖著睡覺!”


    左邊的工作人員就嗬斥他:“你不想被鎖著入睡,就乖乖把藥喝了,不然你夜裏發起狂來,害得其他人都不能睡覺!”


    “我保證不會發狂,我保證,你們別鎖我,你們鎖著我,我睡覺時就會做噩夢!”這個禿頂男子開始求饒。


    右邊的工作人員就道:“那你就把藥喝了!”


    “我不喝藥,喝了藥,我在睡夢中就會別惡鬼剝皮抽血!”


    倆工作人員同時發出了冷笑,一人按住了這個男人的腦袋,另外一人趁機用木球塞入他的嘴裏,以塑料膠帶封住了他的嘴。


    兩人處理完畢後,就準備離開,其中一個叮囑道:“夜裏可別尿床,盡量憋著,我們每隔一個小時會來巡視一次!”


    這倆人關上了房間內的燈,轉身離去,隻剩下病床上這個中年男子仍在劇烈掙紮,嘴裏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我直接穿過病房的隔牆,來到第二間病房內,這裏的病人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男人,個頭不高,臉色蒼白,一臉痛苦的表情,看到倆工作人員進來,忙道:“不用麻煩你們了,我喝藥!”


    其中一個工作人員就從手推車上取出一杯褐色的藥水,病人一飲而盡,另外一個工作人員詢問:“你服用了這藥後,睡覺做噩夢嗎?”


    老男人搖了頭,道:“夢到死去的親人和活著的兒女算不算是噩夢?”他的口音有些耳熟。


    “老蔡,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的老伴已經在前天病逝,也是熱病!”一個工作人員低聲道。


    老蔡聽後全身顫抖起來,但很快就追問道:“那我的兒子女兒,還有孫子孫女呢?”


    這個工作人員緩緩的道:“這本來是保密的,但看在你如此配合我們工作,又時日無多,我破例告訴你,你的兒子和兒媳都被查出是陽性攜帶著,幸好還沒有往下傳播,他們在你們當地的醫院接受觀察治療,你的女兒和女婿是隱形攜帶著,處於被觀察狀態!”


    老蔡渾濁的眼球裏又生出了希望,躺在了病床上,嘴裏念念叨:“悔不該當初,貪圖一時之利而悔恨終生!”


    我聽到第三座病房內已經傳來野獸般的吼叫聲,引得其他病房內的病人開始騷亂,這個老蔡也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倆工作人員忙離開病房,朝隔壁奔去,打開房門後,就看到一個壯男正在瘋狂的將腦袋撞擊橡膠牆麵,嘴裏嚷道:“放我出去,我不呆在這裏,我是正常的,我不是艾滋病!”


    我穿過橡膠牆壁,看到這個壯男迅速撲向倆工作人員,嘴裏發出了野獸般的吼叫聲,先進來的這人已經被撲倒,忙往後退去,但這個壯男抓住了他的左腳踝,張嘴就咬下。後麵這個工作人員立刻從手推車內取出一支針筒,迅速紮入壯男的脖頸內。


    壯男登時昏迷,被撲到的工作人員忙察看自己的腳踝,幸好防化服很結實。


    對麵房間內傳來了一個老男人的聲音:“你們千萬不要打他,他也是一時衝動!”


    這座地下隔離病房內太過危險,我不想再繼續察看,就轉身返回地麵,回到解剖室,看到這個老男人已經剝下了陳輝的臉皮,放在白色的搪瓷盤內。他正用力拖著陳輝的屍體往大池子裏丟去。


    無顏女在緊張和膽怯中躺在了解剖台上,準備接受換臉手術。


    “爸,你為何不給我換那個得了乳腺癌女人的臉,那至少還是女人的臉!”無顏女詢問。


    老男人費力的將陳輝的屍體丟入了大池子內,坐在池子沿上大口喘著氣,然後回答:“爸不是給你說了,那個女人是經過登記的,況且她還有親人朋友,你換了她的臉也不敢出去見人!”


    “爸,我害怕!”這個無顏女低聲抽泣起來。


    老男人忙起身來到解剖台前安慰女兒:“好妞妞,別怕,有爸爸在,我們得趕快開始手術,時間不充足了!”


    無顏女停止了哭泣,點頭應了,就閉上了眼睛。


    老男人從器械箱內取出了針筒,為女兒進行全身麻醉。


    當我看到他用柳葉刀將自己女兒被毀容的臉生生剝下時,我再也無法忍受,忙逃出了解剖室,返回傳達室內,就看到駝背老鍾正在對著一尊白瓷觀音的像燒香膜拜,嘴裏念道:“求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保佑我苦命的侄女,保佑老陳手術順利!”


    原來這個老男人姓陳,這麽說無顏女也姓陳,難道真的就是當初被追求者毀容的陳淑萍嗎?


    不過那個老黃又是什麽人?


    當我飄出傳達室,來到隔離病房的大院內,就看到一個戴著草帽的灰衣人正對這大門而站,我吃了一驚,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人還是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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