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妍因為下班時間比較穩定,買菜做飯的任務自然而然的落到她肩上。


    天色剛有些朦朧,顧玲玉就進了家門。


    開門進屋的時候,廚房裏還在忙碌,老宋胳膊的傷沒好利索,還是單手幫忙端菜。


    他看到剛進屋的顧玲玉,趕緊招呼她坐好等著吃飯。


    明亮的燈光下,和藹的長輩,為自己忙裏忙外的姐妹,還有雖然不在這裏還能隨時幫助自己的朋友。


    顧玲玉按著老宋的要求坐到飯桌邊,她微微紅了眼圈,簡直像做夢一樣。


    曾經世界是黑白的,孤單寂寥的,何時開始具有了這般明媚的色彩。


    直到此時顧玲玉才理解為什麽說人這種動物是群居的,具有社會性的。


    唯有活在社會裏才能定義自己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獨立生存是可以的,但是一旦知道過群體的美好誰還回得去?


    最近得到一條消息,一位99歲高齡的老太選擇用自殺的方式結束了生命。


    她說她不想活到100歲,因為鄰居,同學,家人,朋友都死了,這世界太孤單了……


    當歡樂找不到分享的對象,當悲傷找不到依靠的肩膀,當憤怒找不到發泄的出口……


    生活,還有什麽意義?


    顧玲玉甚至想不起曾經的自己是怎樣熬過這般孤寂的日子。


    時至今日,如果再將顧玲玉扔回那種環境,恐怕她已然無法再承受。


    這就是活著,溫暖的溫度,親切的笑臉,互相幫助的溫暖。


    就好像捧在手心裏的棉花糖,不舍得吃,怕吃掉就沒有了;不敢鬆開手,怕風一吹就追不回來;更不敢握緊,把手心的灼熱烤化了它。


    這一晚,入睡前顧玲玉都沉浸在幸福的笑臉中。


    夢裏繼母的虐打如約而至,又一次將顧玲玉帶回生命中最恐怖的那段經曆。


    睡夢中,除了陰暗和冰冷,還有深深的絕望。


    那種恐懼和疼痛都仿佛是真的,藤條,縫衣針,皮帶,拖鞋,無論是什麽落在身上都立竿見影的帶來劇烈的疼痛感。


    “我知道錯了……對不起……”顧玲玉仿似重新回到自家老宅,她蜷縮成一團不停的祈求。


    什麽都不敢想,每天唯一的願望就是繼母打累了停手,或者她能有別的事情分擔注意力。


    繼母臉上的表情無比的猙獰,有時甚至還帶著殘忍的笑容。


    她扯起顧玲玉的頭撞向牆壁,她能感覺到頭上被撞得一陣陣的發麻和眩暈。


    繼母的臉也看不清,仿似換了另一個人繼續施虐。


    有時候那張臉變成父親的,有時候甚至變成姐姐,甚至那張臉變成了顧玲玉自己的。


    那是什麽?


    許是真實的夢境第一次展露出夢的混亂,這種錯位感直接驚醒了顧玲玉。


    她直接從床上坐起,頭很痛,耳朵甚至有些耳鳴。


    探手一模,額頭上竟然好像真的被撞過一般疼。


    顧玲玉借著客廳的夜燈跑到衛生間,鏡子裏自己額頭上卻有一塊通紅的印記。


    很像是撞擊留下來的,顧玲玉想到自己睡覺的床有一側是挨著牆的。


    難道是夜裏睡覺不安生,自己撞的?


    會撞這麽狠?顧玲玉有些懊惱。


    她用涼水覆在額頭上,冰涼涼的水對疼痛有一定的緩解。


    等都處置好了,那紅印也沒消失,這次撞得狠了,隻怕明天會青一大塊。


    顧玲玉在鏡子前折騰著頭發,研究怎樣能若無其事的蓋住它。


    反複確認後,顧玲玉覺得若是修剪一下頭簾應該是可以。


    打定主意,她轉身去拿剪刀,剛出了衛生間迎麵撞上一個人。


    嚇得顧玲玉嗷的一聲尖叫。


    今天幾人吃晚飯熱鬧,梁妍多喝了兩杯飲料,半夜被尿憋醒。


    本來是來上廁所的,結果聽到衛生間有響動就想著靠近看一看。


    沒想到剛走到門口還沒等確認,衛生間的門就開了,顧玲玉直接衝了過來正撞胸前。


    本來梁妍往後退了一步還貼心的伸手去扶顧玲玉,沒想到顧玲玉沒心裏準備,當時就嗷一聲慘叫,安靜的夜裏,兩人又這麽近,這突兀的一聲尖叫把梁妍也嚇壞了。


    當時條件反射差點對顧玲玉動手,還好及時壓住驚。


    “姑奶奶,是我,你這小家夥人不大叫的真響,嚇死我了。”要不是練過,顧玲玉剛才那一聲非把梁妍嚇尿褲了不成。


    等顧玲玉看清來人是誰,也心有餘悸:“姐姐,你倒是出個聲啊,一聲不吭的我當撞上什麽奇怪的東西了。”


    梁妍嗔怪著答應下來:“好嘞,以後我起夜的話就不停的喊著,我來了,我在這。用這樣的辦法提醒你,你看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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