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欽修眉微皺,人已騰空飛起,同時手已利落地抽取了我肩上道包裏的桃木劍,淩空而起,狠狠一劍向那怪物劈去。


    同時小白也拿過道包裏麵的符咒,我一邊著急給他拿東西,一邊扭頭看著趙欽,他那一劍,隻差分毫就要打到怪物身上了,誰知,卻咣當一下子打到了屋沿上,那怪物,就好像隱形了似的,一下消失不見了。


    趙欽又豈會輕易放手,依然飛了上去,劍劍劈下,我雖然已經看不到那怪物,但是知道趙欽的劍絕不會出得沒有任何章法,就在他最後一劍的時候,看似沒有任何東西的屋沿上,驀地響起了一聲怪異的長嘯,緊接著,我們不遠處的河水響起撲通一聲,原本平靜的水平突然水花四濺,好像有樣什麽重物跳下去似的。


    趙欽輕盈落在河邊,倒提長劍,神情蕭肅地看著那團還在蕩漾的水紋。


    我和小白急步跑過去:“怎麽回事?”


    “是河童,他躲回河裏,我便拿他沒有辦法了。”趙欽說。


    我從來沒有聽過河童:“那是什麽東西?”


    小白說:“是一種怨氣聚結而成的妖,一般在死人很多的河裏,都會偶有這種怨氣凝結修煉成妖,這東西很不好對付,如果他真的出來的話,這市裏的無辜市民不知要糟多少罪了。”


    趙欽:“妖孽剛剛吃了我一劍,大概近段時間不敢再出現了,我們在這裏蹲守也無宜,暫且回去。”


    我仍然有些心有餘悸,剛剛那個長著一雙紅色眼睛的怪物,竟然是由怨氣凝結而已,真是萬萬很難想到。


    小白化了幾道符咒在河邊燒了,說是至少能讓河童聞到危險的氣味,暫時壓他一壓。


    就在這時候,那幢居民樓的窗子突然打開了,一位大嬸伸出頭來破口大罵:“你們幾個小混混,這深更半夜的不睡覺,還在外麵吵什麽吵,再不走小心我報警了。”


    我們三人都有點哭笑不得,隻能轉身匆匆離開此地。


    半夜和一個大嬸吵架,實在不是明誌之舉,而且眼觀全員,我加小白恐怕不是她的對手,至於趙欽嘛,他哪會吵架?


    灰溜溜地離開了城東河邊後,我們直接回了道觀。


    回到小院後,兩個小姑娘已經睡下了,大師兄一個人坐在正廳裏打盹,這小院原本是高僧居住的地方,廳裏麵一切擺設都很簡單,除了一張小木方桌,四把小椅子這外,隻有正牆上掛的佛祖畫像還算華麗而不失神秘感。


    見我們終於回到,大師兄得於解脫,當下就準備上山回道觀裏休息,我想起幾個小時前下山時候看到的情景,就跟他說了,說讓他一路上小心點。


    這下可好,大師兄聽說我下山的時候,看到路邊柏樹裏有隻鬼站在那裏看我,他一時嚇得不敢回去了,怎麽說也要拉上小白一起。


    小白煩得不行,隻好跟著他一道出門上山去了。


    終於,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趙欽揮指間,屋裏的燭火多了兩支:“你去睡吧,我就在外麵。”


    我嗯了一聲,這一夜下來,很累,心裏也堵得慌,屋裏的小姑娘明天也許會跟我要答案,可是,我們卻什麽也沒有查到,難道她們的爸爸,真是被那隻河童給禍害了嗎?


    趙欽看著我無奈一笑:“別想那麽多,你心緒不寧之時,這眉頭都快打結了,事情總得一樣樣來,心急不得。”


    “好吧,那我去睡了。”我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轉身進了屋,走了兩步回頭,趙欽就站在原地著著我,湯圓在他旁邊,乖巧的蹲在地上。


    湯圓還是很怕他的,除了乖乖蹲在他肩上以外,就是蹲在他有腳邊不遠處,比如來我腳背上磨蹭撒嬌這樣的動作,我從來沒有見他敢對趙欽做過。


    這兩個呀,活寶咧。


    進屋後,就著燭光,我看到大姑娘臉上還掛著淚痕,這可憐的孩子一定是在妹妹睡著後偷偷哭過,哭累了,這才睡著。


    我輕手輕腳地躺在她們身邊,扭頭看著窗外的月光,心裏五味陣雜,難受不已。


    如果人世間,永遠沒有生離死別,那該多好?


    第226章 226:為五鬥米折腰


    隔天。


    我起了個早,打算給兩個小客人做頓熱騰騰的早餐,趙欽閑來無事,慵懶地靠在門框上看著我忙進忙出。


    就在這時候電話響了,湯圓用他的小貓嘴把我的電話銜來廚房裏給我。


    我拿過來看到號碼是小白,接通後,小白的聲音很嚴肅:“明月,陸先生來了。”


    “哪個陸先生?”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陸予聰唄,市裏首富。”


    是他?上次在天津的時候,他的那個朋友王總吃猴腦得了嘬曩衣那樣的怪病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搭理過他,正所謂物於類聚,人以群分,他的朋友那麽沒人性,我們對他有些看法也無可厚非。


    我問小白他來幹嘛,小白說來找我們幾個,有事商量,說讓我上觀裏去,老道長等著呢。


    掛了電話,我把麵條荷包蛋裝好碗放在灶台上,再給小姐妹兩留了張字條,讓她們醒來後自己吃早餐,我去去就回。


    至於趙欽,他原本也閑來無事,便和我一起去了。


    路上我告訴他,上次在博物館裏見到的那位就是陸予聰,因為第二次在天津他找上我們的時候,趙欽正在紫玉鎖魂罐裏修養,所以說,他們兩除了博物館那次,並沒有真正的碰過麵。


    趙欽一臉雲淡風輕,什麽首富,他從來不屑的。


    我們到達觀裏的時候,觀內的小道士們隻是多看了趙欽兩眼,並沒有什麽敵意,對於他帶走湯圓這事,他們似乎也不介意了,出家人就這點好,不記仇,隻記好。


    隻見觀內原本修葺房頂的師兄們身邊多了些穿著藍色工裝的人,他們一個個戴著安全帽,好像更加專業,昨天還隻有沙石的院裏,也堆了不少的上好瓦礫。


    一個小道士走到我們麵前說:“杜姑娘,師父叫你去飯堂裏說話。”


    飯堂是道觀裏的廚房,也是眾弟子吃飯的地方,在重要的時候,也可以當做臨時會議廳。


    我點點頭,謝過小師兄,帶著趙欽來到了後院的飯堂處。


    一進去,便看到陸予聰和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年輕男人,兩人的衣著光鮮和老道長的簡樸形成鮮明對比。


    大師兄正在一邊摳指甲玩,小白卻毫不顧惜形像的在那裏吞雲吐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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