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冥王嗎,人類的生死,不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嗎?


    我現在終於明白他剛才為什麽不追我們了,想必這一切,其實他早就知道會發生,甚至在他裝模作樣給我們看地磚下麵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我恨恨地掃他一眼,扭頭給那些在奔跑中受傷的人員做簡單護理。


    很快消防隊就到了,我們做為閑散人員被隔離在外,小白對我小聲說:“走吧,我們在這裏也幫不了什麽忙,別讓他回過神來。”


    他指的,定是那空中飛著的冥王。


    我心裏一陣難受:“也不知道那些掉下去的人還有沒有生還的可能。”問了句蠢話,小白沒有答應我,我們心裏都有數,落下這麽一個大洞,如果被泥土再掩埋住,黃金搶救時間最多也就五分鍾而已,可從開始到現在消防隊來,又何止過了一個五分鍾。


    哪知我們剛匆匆走出廣場外,那冥王便驀地出現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杜明月,不是我不想幫你,隻是天命難違,那幾個人,他們注定是要……”


    他的話沒說話,冥王的身後驀地多了幾個黑影,隻見兩個陰差中間站著幾個茫然的鬼魂,其中一個,正是那個和我們相撞在一起的瘦高男人。


    眾黑影麵對冥王大氣不敢出,隻是齊齊跪到地上。


    “哎呀,走走走,別來煩我。”冥王頭也不回地揮揮手,那兩陰差才敢站起來,押著著一眾新魂離去了。


    可惜那邊的家屬還在眼巴巴的等著消防隊把他們的親人給救上來。


    我心窒的冷笑看著冥王:“你就不能放他們一條生路?”


    “放?”冥王似乎聽到了最好笑的話似的,嘻嘻一笑:“你不知道嗎,凡事都有注定的,就好比你。”他指了指我,又指指小白:“和他。”


    像打啞迷似的,說完這句便擺擺手:“算了,不說那麽多了,我今天來,其實是真想要給你帶個話的。”


    “有話隻管說,想要我的蓮花,你休想。”


    “你這女人,把我想得那樣無恥嗎,既然事情沒辦成,我又豈能跟你要蓮花,再說了,這些蓮花,最終還不都是我的。”話完,冥王驀地打住話頭,發現自己說多了,急忙轉移話題:“我是來告訴你的,快點把玉玲瓏還給那個瘋子,你戴在身上對自己沒什麽好處。”


    “哪個瘋子,還有,為什麽蓮花最終會全是你的?”我急問。


    冥王卻幹笑了一下:“你以後會成為我的女人,那蓮花自然是我的羅。”


    很明顯,他在說假話搪塞我。


    小白攔住我:“不怕跟他多說,我們走。”


    他的目光往空中示意了一眼,我抬眼看過去,媒婆來了,老婆子像個深閨怨婦似的雙手優雅地放在胸前,手裏拿著那紅色的小包,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們。


    小白的意思我懂,現在一個冥王已經很難纏了,再來個媒婆,我們就成了案板上的肉。


    當下我們便一起擦身走過冥王身邊往路那端去,冥王也沒有追來,隻在身後大叫:“記住我的話哈,我還要留著你的命給我存蓮花呢。”


    為什麽每個人都想要我的蓮花,它究竟有什麽用?


    我摸了摸包裏的那塊玉,隻覺得手心裏透心沁涼,說也奇怪,今天玉玲瓏怎麽這麽安靜,一直沒有出聲呢?


    小白把我送回了櫻花山,我們心裏都有一個疑問,廣場陷落,這算不算是劉凱的話成了真,如果真是這樣,他的反常舉動和提前認知,又是怎麽做到的呢?


    第534章 534:對話


    進屋便聽到本地實時新聞關於廣場事件的播報聲,阿布向我迎來接包:“少奶奶,你回來了?”


    我有些倦累,把湯圓從包裏抱出來:“阿布,新聞裏說了嗎,有沒有幸存者?”


    “這個都沒說,但已經找到了兩具屍體。”阿布一臉詫異,大概沒想到我當時就在現場。


    璿轉樓梯上響起趙欽下樓的腳步聲,他穿著黑色風衣,一邊下來,臉上掠過驚喜:“看到新聞有些不放心,我正要出去找你。”


    “當時的確就在那附近,不過沒事。”遞給他一抹安心笑意,我把今天接到劉凱如案子的事情跟他簡單說了一下,他已邁過樓梯最後一層,靠近我,攬我進懷裏,好看的薄唇微勾:“辛苦了。”


    我搖了搖頭,心裏無言難受。


    玉玲瓏就在我包裏,隻要揭開玉上的那張符咒,她就會出來,叫趙欽一聲王爺。


    想了想,還是把和冥王出現的事兒一起壓了下去,等飯後再告訴趙欽也不遲。


    十一月的天,隨著夜風說變就變,一聲炸雷在頭上裂開,下雨了。


    我一邊往嘴裏塞著飯,一邊看著電視裏正在播放的搜救畫麵,因為這場突出其來的大雨,消防隊的搜救工作更加艱難了。


    畫麵裏隻見有些家屬冒雨等在一邊不肯離去,也是,誰會願意在這時候離開自己心愛的人呢?


    電視機突然啪的一下被關了:“別看了。”趙欽溫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他給我剝了一隻蝦,修長好看的指尖輕輕轉動,沾了味醬,送進我嘴裏:“這是他們命中注定,不必耿耿於懷。”


    說的話和冥王的一樣,都說他們是命中注定。


    我笑笑:“不知道那個劉凱如為什麽就把這件事情給說準了,這一點我很好奇。”


    “我覺得是巧合更多,正如你所說,他隻是一個精神病人而已。”他繼續給我剝第二隻蝦。


    “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能不能問你?”


    “傻瓜,我們是夫妻,還有什麽秘密?”


    “還記得那天樓頂上玻璃門碎了嗎,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媒婆,她給你送了一封信,說在老地方相見,那人是誰,那個老地方在哪裏,你去了嗎?”


    這件事情我一早就想問他,可後來又發生了陸予聰的事,一連串的事情接迭而至,所以……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總覺得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時間去問一個自己很想問的話題,拖了很久,可有的時候,突然一開口就那麽問了,連自己都覺得吃驚。


    我看著趙欽手中的蝦子微微一頓,隨即他勾了下唇角:“我即不知道老地方在哪裏,又怎會去找那個人,話說回來,後來也沒見到媒婆,否則定要向她問個明白。”


    “是嗎?”斂下眼睛,我拌著碗裏的飯,沒什麽胃口。


    “是。”趙欽應我一個字,把第二個蝦送進我嘴裏,接過阿布遞來的餐巾擦手,垂著鳳目,用勺子淺淺啜了一口湯,那動作何等矜貴高雅,我看得入神,這麽久了,怎麽也學不來他那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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