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恒!”沒容我們繼續看他們,一直默不作聲的大表姐開了口:“你的事情怎麽樣了?”


    大表姐問的,當然是陰間那個人的事情了。


    “龍神尺換主人了,”夏恒望著大表姐,說道:“你說呢?”


    大表姐一雙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她扭過了頭去,不想讓我們看見了她的眼淚。


    我推了夏恒一把。


    夏恒擰起眉頭,像是不太樂意,但還是過去了,攬住了大表姐的肩膀:“怎麽,知道我留在這裏,遺憾的氣哭了?沒能少個禍害,真是對不住你。”


    夏恒他……連示好,也示好成了這個耍橫的樣子。


    “你個混蛋孩子,誰哭了!”大表姐這麽說著,嗓子卻更哽咽了:“我知道你恨我,你愛恨就恨,是我自己多事,你早有你的法子,我還跟著……”


    “誰說你多事了!”夏恒立刻說道:“你做的事情,我心裏都明白,我媽的事情咱們再也不想了,你要愧疚——除了結婚證和綁架老丈人家那事兒,你沒對不起任何人。”


    “你這臭孩子,這個時候,還惦記這個。”大表姐撲哧一下居然含著眼淚笑了出來:“那件事情我早辦好了,就知道,你想做的事情,總能做到,這次果然也一樣。”


    “大姐說過,有哭有笑,小貓撒尿……”夏恒微笑起來,跟天上的白雲一樣幹淨。


    “去去去,你去撒尿吧……”大表姐擦了擦鼻子,這才轉過身來看著我:“你們家的事情……”


    “在我那裏,”程恪不知什麽時候也帶著耳釘和張佳肴出現了。說道:“我有個房子空著,正給他們在住。”


    “多虧了我們,要不然,這個老娘們可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耳釘立刻說道:‘最毒婦人心啊!”


    張佳肴也連連點頭:“我得把這事兒寫到了報道裏麵去……”


    大表姐是個挺難堪的表情,花了妝的眼睛望向了我。


    這個眼神,終於不再是充滿怨恨,而是有點尷尬。


    其實想想也是,都是為了自己在乎的人,誰不自私?


    “那,麻煩你帶我去看一下爸媽?”我望向了程恪:“我已經很久沒看見他們了。”


    從剛才夏恒拿出了讓倪會長當場犯心髒病的東西,我就明白,倪會長應該不會繼續為難我們了。


    裏麵究竟是倪會長什麽弱點呢?我很想知道,但估計陰陽會內部的事情,我也聽不懂。


    不知道,倪會長這個“心髒病”犯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出院”。


    程恪答應了下來,夏恒也跟上了:“走,一起拜見嶽父嶽母大人。”


    大表姐有點不甘心:“你什麽時候回家?”


    “幹嘛?”夏恒轉了頭,有點不耐煩。


    “家裏準備了你結婚的東西,”大表姐猶豫了一下,說道:“你領好證,家裏給你操辦。”


    說著,轉眼看著我:“隻要你們倆商量好了,別的事情,我這邊來做,咱們家已經很久沒有辦過喜事了,你當給咱們家轉轉運也好。”


    衝喜麽?


    夏恒倒是高興,但是轉而一想,也想起來了醫院裏的事情,擰起眉頭,說道:“那兩方家長見麵的事情,就麻煩你表現的正常點。”


    大表姐臉色白了白,顯然也想起了之前跟我們家的交惡,但馬上鎮定了下來:“既然是誤會,講清楚了也就行了,有什麽了不得的。”


    是啊,隻是一場誤會,一個接連一個的誤會,纏繞糾葛,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陰差陽錯也好,機緣巧合也好,這一場旅程,終於從蘇晗開始,從蘇晗結束,劃上了一個句號。


    胸口像是被堵上了什麽東西。今天的這一切,全是蘇晗給我的,而我給他做了什麽?


    什麽都沒有。


    不知道程恪跟爸媽怎麽講的,反正爸媽對我和夏恒的態度好了不少,我媽還洋洋得意的說道:“還是你哥的朋友靠譜,說起來,蘇晗怎麽那麽忙?他到底上哪兒去了,什麽時候回來啊?”


    我媽是在遮遮掩掩的不想把對蘇晗的思念表達的太直白。


    嗓子一塞,我咳嗽了一聲才說道:“我哥……忙著賺錢娶媳婦呢。”


    “是麽?”我媽倒是喜形於色:“你嫂子長什麽樣?好看不?”


    “胸挺大。”


    “好生養啊!”我媽趕緊抓住我:“你跟你哥說一聲,就說讓他們趕緊結婚要孩子,你表姨沒了,我能幫著帶啊!現在二胎政策開放了,一兒一女最好了……”


    就跟您自己一樣,一兒一女麽?


    這話我沒說出來,但還是點頭如雞啄米:“就是就是……”


    “你別這麽心不在焉的!”我媽忽然信手拍了我的頭一下:“說起來,你肚子裏這個孩子,做了篩查沒有?”


    我一愣,這才想起來了夏恒說過的謊話,趕忙裝出個不舒服的樣子來:“哎,媽,我得找地方躺躺,不行了,我頭暈……”


    “害喜?”我媽咋咋呼呼的:“我給你煲湯!這真是,前一陣子鬧騰的那麽煩心,你可得小心點,孩子這事兒不能馬虎!”


    這麽重視這個孩子……看來還真把夏恒接受了。


    我找了機會偷偷的問程恪:“我爸媽那會兒對夏恒可是恨得牙癢癢,你跟他們說了什麽了?”


    “也沒說什麽,”程恪淡定的說道:“我妻子教給我,編了一套豪門恩怨爭家產的故事而已。”


    “啊,真是多謝程太太了。”


    “她叫陸蕎,”程恪隻有提起了這個名字來,黑沉沉的眼睛才微微的帶了點甜暖笑意:“我想她會很高興認識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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