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伯的話有些耐人尋味,在我的記憶裏,朱伯一直對孫寡婦有心,別看孫寡婦半老徐娘,稍微打扮一下也算是一個美人,沒有想到,最後居然死在對方的手裏,一個控鷹,一個控蛇,可能已經注定了這種結局。


    按照朱伯的說法,天橋鎮與世隔絕,原本就是妖族的聚集地,在我擁有記憶的那一天開始發生的事,完全是外婆在有意安排,目的就是為了讓我熟悉人類的社會,最後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人。


    至於外婆弄的紙紮鋪,還有平時燒的那些燒紙,應該是為了對付時刻準備對妖族發動襲擊的地底鬼族,我當初無意中打開的那個封印的黑洞應該隻是鬼族進入人間的一個入口。


    “李威,怎麽樣?”


    我長出一口氣,不管怎麽樣,短時間內還是無法接受自己是半妖的事實,半妖是什麽,擁有人和妖的血脈,外表上是人,一旦遇到危險或者是吸入妖類的血,身體就會本能的出現一些變化,這應該就是我的另外一麵。


    “其實,人和妖,根本沒有區別。”


    我看了一眼刀疤臉,他隻是朝著我笑了一下,我很好奇,剛才我和朱伯說話的時候,刀疤臉和沐若華都在下麵,距離我們所在的石台很遠,而且,我們的聲音並不高,為什麽刀疤臉此時的表情就好像早就知道我是半妖之身一樣。


    朱伯臨走之前說過,我身邊的人不簡單,我以為他指的是沐若華,我甚至隱約的感覺到沐若華肯定不是人類那麽簡單,她的冷血,對死亡的渴望,還有我們身體接觸瞬間奇怪的感覺,所有這一切都表麵了這一點。


    那麽刀疤臉呢?


    這一次是我主動帶他來的,而且我們是因為金爺後來才認識的,刀疤臉的直爽讓我記憶深刻,無論從哪一點判斷他都應該是人。


    “李威,他說得對,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答案,而不會去糾結這些無畏的身份。”沐若華看著我,她的眼睛很大,黑色的眼球在漆黑的石洞裏閃閃發亮,隨著進入蛇母陵,準確的說是進入天橋鎮,那些非人類的特征開始慢慢閃現,這或許就是當初我要離開天橋鎮融入人類社會的那一刻,外婆沒有任何阻止的原因。


    外婆隻是希望我一輩子都做一個普通人,可惜,根本做不到,就算我不去找別人的麻煩,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也會主動來找我。


    這一點我深有感觸,還有掛在身上的那塊獸骨,就在巨鷹抓住我的那一瞬間,獸骨再一次救了我,這應該已經不是第一次,這塊獸骨是外婆交給我的,當初外婆說過,這個東西是我的父親留給我的,雖然不是特別珍貴,算是唯一的東西,所以,一直戴在身上。


    刀疤臉、沐若華兩個人說的都有道理,既然妖可以融入人的社會,而且對人沒有任何的傷害,人和妖根本沒有任何區別,剩下的隻是世俗的偏見而已,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外婆,還有解開背後的秘密,我相信,這一切都和外婆的離奇失蹤有關。


    “走吧。”


    我直接鑽進石洞,一股強風從石洞裏麵吹來,朱伯廢了那麽多心思就是為了把我送到這裏,然後找出外婆失蹤的秘密,雖然他的話不能完全相信,但是我相信一點,既然所有人可以在天橋鎮與世無爭的生活了這麽多年,甚至心甘情願答應外婆成為徹徹底底的人,隻能說明,這些所謂的妖本質並不壞。


    隨著深入,裏麵的勁風越來越烈,風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我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這裏為什麽會出現如此強勁的風,雖然,這裏的洞口很小,風很容易形成,不過,這裏是蛇母陵,位於丘陵的內部,根本不可能有風源。


    沒有強勁的風吹進來,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你們要不要緊?”我還可以承受,靈力快速遍布周身,這些雪狼王所謂的靈力應該稱之為妖力。


    靈力是人類的一種說話,萬物皆為靈,就連我們平時所吃的五穀之中同樣隱含天地間的靈力,經過人的身體吸收之後轉化為人生存所必須的能量,這就是靈力的一種循環方式,隻是人類還沒有真正懂得如何利用這些靈力而已。


    我相信妖力和靈力應該查不到,隻是通過妖的身體進行轉化,而我身體裏那些白色的光點是人類的靈力還是妖力並不清楚。


    “還行,李威,你小心點。”


    沐若華的氣息顯得很弱,我不免有些擔心,她和刀疤臉的實力應該無法和我相比,畢竟幾番奇遇而是吸入過雪狼王的狼血,巨蛇的蛇血甚至是荒島上怪獸的獸血,那些奇怪的東西進入我的身體裏麵都會出現一些奇怪的變化,讓我的身體變成更強。


    我索性把靈力的空間擴大,這應該是我第一次試著掌控這些東西,平時都是任由其隨意而為,前麵出現一道白光組成的圓圈,就像是一把傘立在我們身體的前方。


    “風怎麽停了。”


    我聽到刀疤臉的嘀咕聲,這個時候的我正在全力控製靈力應對,那道風勁好像擁有靈識一般,隨著風勁受阻,下一刻吹來的風勁居然瞬間加強。


    我的身體忍不住晃了一下,那一刻,更多的靈力快速注入,隨著這些對抗,明顯感覺到對身體裏這些奇怪的東西控製變得越發熟練,甚至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快速轉換,我猛然想起當初在大山深處,那個隱藏身份的老鬼子對付金爺的方法,似乎和我現在用的套路差不多,隻是他利用的是地獄裏的鬼氣,我用的身體裏的靈氣而已。


    如果這個時候我願意,完全可以控製靈力把身體包裹起來,那樣行進就會不受到任何影響,隻是身後的沐若華和刀疤臉就會受到雙倍的傷害。


    這種事打死都不能幹,就算不是人,是半妖,同樣要辦人事,畢竟受了人類二十幾年的熏陶,而且我的骨子裏始終帶著正義和熱血。


    “李威,你沒事吧。”


    隨著我身體晃動,跟在我身後的沐若華應該有所察覺,“沒事,不要離我太近,這裏的風有些邪門。”


    “好。”


    隨著我向前,三個人之間的距離隨之拉開,其實這樣對我反而有利,因為擔心身體發出的靈力對身後的沐若華造成傷害,所以,那一刻還是有所收斂,一陣猛烈勁風襲來,前麵的光圈不停晃動,隨著一聲低低的嘶吼,前麵的光圈瞬間散掉,那一刻,勁風化成一道長矛直奔我身體襲來。


    我早有準備,完全是有意這麽做,隨著我兩隻手伸開,另外一道光圈快速形成,幾乎同時,外麵消散的那層光圈快速形成,瞬間將那陣風關在裏麵。


    勁風雖凶,此時關在封閉的空間裏,頓時變成了溫順的小綿羊,隨著光圈圍住,我的腦海裏居然出現一個奇怪的畫麵。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手裏拿著一把扇子,正朝著一個洞口拚命的扇風,洞口處隱約傳出一陣陣怒吼雷鳴之聲,隨著那些風從裏麵衝出,那個孩子的眉頭緊緊皺起。


    我努力擴大自己的神識,希望可以看到更多的東西,我相信,這一刻看到的東西是真實的,那個拿著扇子的孩子應該就在石洞的出口,隨著神識向外蔓延,那個孩子的身後居然冒出幾個巨大的凶靈,不敢相信,這些凶靈異常的醜陋,而且頭頂上帶著五顆暗黃色的星星。


    五星凶靈!而且不止一隻,那些凶靈圍繞在那個孩子的周圍,看著像是在維持一個奇怪的陣法,我曾經被一隻二星凶靈傷過,如果不是獸骨幫我,當時肯定是死了,當然,那個時候我的我剛剛接觸凶靈不久,實力有限,現在的我如果麵對一隻可怕的五星凶靈,取勝的幾率有多大,不要忘了,洞口的位置足足有四隻,還有那個可怕的孩子。


    那個孩子,我注意到那個孩子的臉,臉上帶著一道很深的疤痕,尤其是那雙眼睛,我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


    這個孩子肯定不是人,雖然擁有人的身體,我絲毫無法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任何人的氣息,那一刻,我的身體猛的一震,看著那個孩子的臉,我不由得想起一年前發生的那件怪事。


    當初一個穿旗袍的女人找到我,說是讓我幫她,當時一時氣盛,其實也有點看中對方的美貌,麵對一個美女的請求完全不知道如何拒絕,也真是那一次進入了那個別墅裏麵,裏麵發生的事在這裏不再重複。


    穿旗袍的女人根本不是人,隻是被陣法困住的陰靈,身體困在懸棺之中,我和胖子幫了她,可惜,沒有辦法找到出去的路,那一次很邪門,我們一直上了三樓,然後看到了一個可怕的祭壇,裏麵有很多人的屍骨,中間是一個巨大的血池,我相信,那些被祭祀的人的血肉都丟入祭壇之中,那也是我第一次在黑血池之中遇到那個可怕的鬼·嬰。


    鬼·嬰的實力遠在我之上,所以,那一次的經曆真的是幸運,危機時刻,那隻女鬼救了我,同樣被鬼嬰吃掉。


    我從血池飛了出去,直接陷入昏迷,後來是胖子不顧一切背著我衝了出去,算是僥幸撿回了一條命,這件事我記憶很深,可惜,後來那個別墅在一晚之間消失了。


    這件事原本以為已經過去,無意中我跟蹤那個一直監視我的怪人,再一次發現了那個別墅,同樣遇到一個女孩,雖然隻有七八歲,實力極為可怕。


    此時,出現在洞口的那個十幾歲的女孩,那個眼神,明明就是曾經我在血池中遇到的那個鬼嬰,不敢相信,隻是兩年的時間,居然出現如此驚人的變化。


    這個女孩,包括操控這一切的人,為什麽可以如此輕易的調用地獄的力量,我暗暗握緊拳頭,這應該是我們第三次交手。


    第406章 蛇母陵(七)


    感謝所有支持凶靈筆記的好朋友,沒什麽好說的,好好寫,盡快完本,過年了,祝看書的朋友雞年大吉,全家幸福,身體康健發大財,發財記得回來給兄弟一個打賞。


    洞口位置的女孩抬起了頭,她的眼神異常的空洞,那種感覺就好像連同地獄一般,那一刻,她手裏白色的扇子停下,然後對著洞口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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