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廷澤在挽寧苑前下了馬,抱起若蘭朝裏走去,一麵大喊:“林兄,快來救人!”


    林昱與若寧正在院中賞花,看到廷澤抱著受傷的若蘭衝了進來,不禁駭然失色。


    “阿蘭,你怎麽了?”若寧小跑上前,搖著昏迷的若蘭,潸然淚下。


    林昱扒開若蘭的眼皮瞧了瞧,拉過她的手腕上為她把脈。


    廷澤滿麵擔憂,眉頭擰作一團,冷眸中氤著一層淡霧。“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少夫人想打想罵,廷澤悉聽尊便。”


    “現在不是怪罪的時候,先把若蘭放到床上。”林昱向一邊吩咐道,“快去取我的藥箱來。”


    眾人七手八腳地忙作一團,林昱在內室為若蘭施針療傷,若寧等人打著下手。廷澤不懂醫術,怕站在一旁添亂,隻好在外麵的屋簷下等候。


    一個時辰後,房門打開,林昱從內室走了出來,長長歎了一口氣。


    “林兄,她怎麽樣?”廷澤心急如焚,立刻就問。


    林昱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她無事。”


    隻不過短短五個字,但對於深愛著她的那人來說,不啻玉旨綸音。


    林正清和王氏聞訊趕來,王氏關切道:“聽說若蘭受傷了,現下如何了?”


    林正清拉扯一下王氏的袖子,一同跪下道:“下官保護不周,讓王爺受驚了。”


    廷澤扶他起身,“是本王疏於防範,連累若蘭受傷,是本王的過錯。”


    “進屋說罷。”林昱先一步跨進門檻。


    幾人隨後跟了進去,林昱遣了丫鬟出去,向那幾人道:“索性救治及時,箭上之毒未至心脈,隻不過……”


    “不過什麽……”坐在床邊為若蘭擦汗的若寧轉身問道。


    “娘子莫急。”林昱緩聲道,“我雖然施針為若蘭解了毒,但她所中之毒甚是霸道,每隔七日,毒性就會悄然複蘇,如此循環往複,實難根除。普天之下,隻有七色蓮才能根治此毒。”


    眾人麵麵相覷,林正清問起:“七色蓮?那是何物,聞所未聞啊!”


    林昱看向廷澤,嚴肅道:“這七色蓮是解毒奇藥,十分罕見,但汴京的皇宮中就有一株。王爺,我說的對吧?”


    廷澤愣了一愣,隨即附聲道:“本王想起來了,在皇宮的禦花園中,就種植了一株七色蓮,平時由專人看守,無旨不得走近。”


    若寧起身跪地一拜,“民女江若寧不知王爺身份,還請王爺莫要怪罪。若寧懇請王爺尋來此藥,救治舍妹。”


    “少夫人快請起,廷澤不敢當。”廷澤躬身作揖,林昱上前將她扶起。


    林昱道:“據我所知,七色蓮離水即死,必須在采摘一刻鍾內服用才有療效。”說著,他向廷澤一禮,“還請王爺盡快帶若蘭回京醫治,我會配上草藥讓你們帶上,加以七色蓮的蓮心入藥,連服兩月,便可痊愈。”


    “兩個月,那麽久。”若寧有些擔憂。


    林昱安慰她道:“娘子且寬心些,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法子了。”


    廷澤行禮道:“還請少夫人放心,廷澤一定好好照顧她。”


    第84章 阿娘


    廷澤跨進書房, 轉身關上房門, 著急問道:“林兄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那七色蓮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林昱正伏在桌案上埋頭寫藥方,似乎早料到他會來質問,抬頭隻淡淡一笑, 攤手道:“先坐吧。”


    廷澤走過去,在太師椅上坐下,“林兄為人端正,斷不會隨意捏慌,到底發生了何事?”


    “不瞞慕容兄, 昱這麽做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林昱取出懷中的一封書信遞給他過目, “嶽父大人去歲遠去支月國訪友, 至今未歸,前幾日支月國的密探來信, 說嶽父大人得罪皇室中人,已被關押數日。”


    “啊!”廷澤舉目看了一遍書信,訝然道, “事關嶽父大人安危,若有用得著廷澤幫忙的地方, 林兄盡管開口。不知少夫人可知曉此事?”


    林昱微歎口氣, “拙荊生性柔弱, 我怕她聽到消息著急愁悶, 就未告訴她。原本我想帶拙荊和若蘭一同前往支月國營救嶽父,再問他一些事情。誰知近日水雲寨一些反叛勢力蠢蠢欲動,很快就要掀起風浪, 昱被此事絆住了腳跟,隻好等處理完之後再啟程。”


    廷澤一拍桌子,了然道:“所以林兄就編出七色蓮一事,想讓我帶若蘭離開揚州。”


    “正是。若蘭知曉他阿爹落難,定然要執意與我們同去。支月國路遠迢迢,她現在尚未痊愈,不宜長途跋涉。”林昱頷首,看向他道,“若蘭在你身邊,我才放心。”


    廷澤鄭重點頭,“姐夫放心,廷澤一定竭力護她周全。”


    廷澤從書房中出來,沒走幾步,眼前黑影一閃,暗衛蕭然從房頂躍了下來,向他行禮道:“啟稟王爺,昨日偷襲王爺的殺手屬下已經命人處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王爺。”蕭然在他身後跪下,抱拳道:“屬下護主不力,求王爺責罰。”


    廷澤轉身扶他起來,“是本王執意不讓你們跟隨,怪不得你們,說起來,還是本王太過自負了。”


    “王爺。”蕭然小聲道,“巡檢使之子吳少彥想要見您,他此刻正在林府大門外等候。要不要屬下打發他走?”


    “他這是向我討要人情來了。” 廷澤擺擺手,“讓他等著。”


    說完,廷澤就徑直走到若蘭住的庭院。昨日她醒轉之後,林昱就讓人把她挪回自己房裏來了,當然,這出勞力之人定是廷澤無疑。若寧將他倆人的情意看在眼裏,沒有多說什麽。


    房門虛掩著,廷澤推門進去,在她床邊坐下。因傷在肩頭,若蘭趴在床上,臉朝外側著,許是傷口太過疼痛,睡夢中的她微微蹙著眉頭,俏麗的小臉也少了些靈氣。


    看到她這痛苦的神色,廷澤心裏愧意更盛,不自覺地伸手觸摸她的眉心。


    “咳咳……”若蘭咳嗽了兩聲,隨即睜開了雙眼,看到了一臉憂心的他,勉力擠出一個微笑,“阿澤,你來了。”


    說著她就用沒受傷的那隻手臂撐在床鋪上,掙紮著起身。


    “你傷還沒好,要多休息。”廷澤扶著她,讓她靠在自己懷中,為她順了順耳邊的秀發,心疼地道,“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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