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直接擦過我的臉龐砸到了身後的牆壁,刹那間,那牆壁凹進去一大塊。我回頭一看,之間裂縫如蜘蛛網一樣蔓延開。


    我仿佛體驗了一把死亡,那種流失了所有的力氣和希望,眼前隻剩下虛無的感覺,我想象中的生命的盡頭,大概就是這樣子的了。


    之前所有的努力,所受的一切委屈,都被他一句話而抹殺得一幹二淨。


    “你走。”我突然哭不出來了,冷冷地看著他。


    “你說什麽?”慕子彥一張臉青筋逐漸浮現,麵部變得猙獰起來。


    可是對我來說,已經算不上什麽了,我早就不怕他了。


    早就該不怕了。


    “我不想看到你。”我直視著慕子彥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


    “莫七月!”


    “滾!”我抓起枕頭就朝著他扔過去,心髒抽疼得厲害,呼吸不覺加重。


    慕子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幾乎是收緊了力道。可是很快,他又放開了我,狠狠瞪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直到他走後,我才軟塌在床上,我從來沒有想過,再次見到慕子彥會是這樣一番樣子,我甚至從來沒有想過,他會說我犯賤。


    我嘲諷地笑出了聲。


    火蓮慌亂地推開我的門,眼瞳驟然一縮:“姐姐!”


    我捂著抽疼得厲害的心髒,死死抓著她的手:“火蓮,我疼……”


    “姐姐,你忍著,忍著……”火蓮因為害怕而渾身顫抖起來,聲音哽咽著,急忙掏出火蓮子塞到我嘴裏,又手忙腳亂地去翻找心髒病的藥。


    好一會兒,心髒才停止抽疼,可是我還是感覺到無法呼吸。我抱著火蓮,明明很想哭,可是眼淚卻怎麽也掉不下來了。


    “他來了,火蓮,他來找我了。”我喃喃道。


    “是姐夫嗎,是他對不對?”火蓮急促地問我。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自嘲地笑著:“他說想掐死我,火蓮,你知道嗎,他罵我‘犯賤’,他從來沒有這麽凶過我……”


    “你們之間肯定有什麽誤會,我去跟他解釋,我……”


    “他從來沒有這麽凶過我……我愛他啊,為什麽,為什麽他要這麽想我,為什麽……”


    我再也控製不住,眼淚奪眶而出,抱著火蓮撕心裂肺地哭著。


    過了很久,我哭累了,甚至覺得眼睛都腫了。自從慕子彥出事以後,我似乎還從來沒有這麽哭過。


    可是我真的覺得好累,心中滿腹委屈,即便是告訴了火蓮又如何,心裏還是難受,難受得想要死去。


    火蓮不放心我,一直在守著我,我躺在床上,原以為自己睡不著,可是卻很快沉沉入睡。


    而這一次,我再一次夢見了之前做過的夢。


    夢裏,長長的過道,那排列在兩側的雕像,還有那具巨大的棺材……


    這一次,我成功地靠近了那具棺材,甚至清楚地看見了棺材裏的人,是女媧。


    “母神……”我幾乎是愣愣地望著,望著那張在我記憶深處隱藏的絕世容顏。


    最令我震驚地是,就在我呼喊出聲的時候,女媧睜開了眼睛。


    我徹底呆住了,完全被她深不見底的眼眸吸引進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火蓮詫異我的平靜,我隻是笑笑。


    吃過飯,我喊著火蓮去了商場,重新買了一台新款的手機,大紅色的,很是好看,末了,又找了個小店辦了張不記名的電話卡。雖然現在都需要實名製,但是隻要有錢,什麽都好辦。


    火蓮問過我,而我則是找出了以後方便聯係鍾家莫家的人。火蓮不疑有他,沒有多問。


    一直到晚上,等她回房間去睡以後,我這才拿出白天重新買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我不確定是不是我記住的那樣,可如果是……


    “hello?”電話裏,一道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出現。


    看來是了。


    “我是莫七月。”我主動開口。


    “月?”斯蒂文的聲音一下子就低了下來。


    “幫我個忙,斯蒂文……”


    一連下來三四天,慕子彥也沒有再找過我,或許是真的生氣了,又或者他忙著做他的事情。可是這一切,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至少暫時是無關的。


    莫臻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但是已經過去這麽久,恐怕也就在這幾天了。我不能再繼續等下去,我還有自己的計劃。


    和斯蒂文約好以後,我假意喊著火蓮去商場,買了幾件衣服之後,在找到一家能夠坐下來的咖啡店,我抽了個身說是去上廁所。


    這一切,都是我和斯蒂文商量好的。


    在商場廁所會有一個清潔阿姨裝扮的人等著我,他還會給我一個包。


    總而言之,等我再次離開廁所的時候,渾身上下已經換了一套很普通的衣服,就連臉上的妝容都變了,帶著一頂假發,一雙厚重的眼睛戴在臉上。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幾乎都認不出來這是我了。


    對不起了,火蓮,這一次,我不能再帶你一起去了。我要去找母神,她在等我。


    慕子彥,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麽誤會,也不管你怎麽看待我,等我回來,我會好好跟你解釋清楚,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我該做的,我會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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