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存順這次罵得最厲害,之前也發過很多次火,但這一次說出的話最重最嚴厲,幾乎到了要動手打人的地步。


    見張雅欣哭哭啼啼,怕再罵下去會忍不住動手,張存順便氣呼呼陰著臉進了屋。


    周芳陪站在一邊,勸說張雅欣,“雅欣,你爸這次真生氣了!你咋又和海娃攪在一起啦?也不怪他,你明知道二狗就在鎮上,車子也在,幹嘛不讓他送你去縣城呢?再說了,你坐海娃後麵,難道真不怕村裏人看到會告訴你爸嗎?平時我們都太溺愛嬌慣了。你偷偷和海娃來往這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太計較過,因為之前你還小。但現在不一樣了,你上了高二,馬上麵臨高考,這可是影響你一輩子的大事,考不上隻能在家幹農活,嫁個莊稼人辛辛苦苦過一輩子。我和你爸總想著你能走出農村將來在大城市發展,嫁個條件好一些的人家,至少可以少奮鬥十年,工資可以由著自己花,不像我,買瓶醋還要伸手要錢。富貴兄弟的死都過去這麽多年了,醫院方麵也早下過定論,是腦溢血突發走的,可有些人見不得我們過得比他們好,就在暗地裏造謠生事。有些話已經傳到你爸耳朵裏了,說海娃成立合作社就是想積攢實力,等夠強大的時候就會突然責難打壓你爸。當然我們也猜不透海娃到底是咋想的,但總感覺這些話有點道理。就拿上次來說,海娃來找你爸,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責罵你爸帶鎮領導和記者過去搶了他的風頭,後來直接責問合作社他說了算不算,還說要停工解散。那些幹活的村民都是你爸叫過來的,還答應每人每天給五十工錢。可他不給麵子,如果不是你二狗哥在場,說不定要對你爸動手呢!後來你爸讓了步,把理事長的位子讓給了他。你也知道他隻出了一萬,而你爸一人就出了十五萬,超過總資金的一半了,按理說這理事長必須得由你爸來做,可還是讓給了他。你爸參加合作社,就想幫他實現願望,能把學回來的技術用起來見成效,而他竟為了合作社理事長的位子和你爸差點動起手來,所以我們不敢讓你再和他接觸,萬一兩家又鬧矛盾,他會第一個拿你出氣。你爸剛才說得太重了,但他的確真為你好,沒想到你竟敢撒謊過去找他,還一去就是一整天,回來時候也不避諱任何人,摟摟抱抱的,難怪你爸會生這樣大的氣。你也看到了,海娃從慶隆回來以後整個人就變了樣了,先是把劉萍帶了回來,之後同居在一起,現在又和陳芳不清不楚,每天睡在同一個炕上,瞎子都能看得出他是喜新厭舊玩弄女孩感情的浪蕩風流之人,說句不好聽的他現在就像老樹根家裏的種羊,見一個上一個,哪還算是個人呀?你還看不清楚嗎?他現在沒權沒勢,以後如果得了勢還會在意你嗎?還會把我們尤其是你爸放在眼裏嗎?沒準早就遭他暗算了。所以,我們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時時提防,處處設防,不能讓他有可乘之機,更不能讓他壯大起來。你爸加入合作社也是這樣的考慮,生怕逃離視線掌控不住他的一舉一動。話說到這個份上,你該清醒一些了。他把你爸當仇人,還會真心對你好嗎?他積蓄力量伺機發難,還會輕易放過我們嗎?你可倒好,沒事就愛往他那邊跑,萬一你成了他威脅你爸的籌碼和底牌,叫我們如何應對啊?!總之,以後你不許再見他了,如果被你爸發現責打,我也沒臉幫你勸說,你自個拿主意吧,是繼續糊裏糊塗做傻事耽誤自己還是和他徹底劃清界限順利完成學業找到工作,這關係到你以後的生活幸福,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著辦!”


    周芳見她沒什麽反應,歎口氣也回屋子了。


    聽完父母的輪流責罵,張雅欣受到很大觸動,慢慢清醒過來了。看得出來,父母對秦如海的態度發生了質的變化,直接把真實想法坦露出來了。加入合作社不光為了分紅,更大的意圖在於監視和攪局,根本沒想實心實意幫他。已經斷定秦如海將來要再提那件往事,發生嚴重衝突隻是遲早的事。同時也開始懷疑秦如海的人品和作風問題了。


    張雅欣的腦袋快要炸裂成幾瓣了。一方麵她開始懷疑秦如海到底有沒有真的喜歡在意過自己,先是和劉萍不清不楚,現在又和陳芳攪在一起,根本沒顧及過自己感受,難道他真是那種不負責任的花花公子嗎?另一方麵也開始懷疑他建大棚成立合作社的真實意圖,入股一萬就敢爭搶理事長位子,還當眾羞辱她爸張存順,敵意凸顯,難道真想積蓄力量準備伺機發難嗎?


    當晚,張雅欣找父母道歉,還保證再不去找秦如海,會把全部心思放到學習上,叫他們放心。


    張存順和周芳聽過她太多類似的保證,根本不相信,但也沒再為難她,又安慰一陣,催促她回去休息了。


    這一晚,張雅欣沒吃晚飯,早早睡下,但翻來覆去折騰到天亮才睡了一小會。


    上午九點,張雅欣吃過早飯便去找王二狗,請他開車送去學校。


    王二狗見她心情不好,一猜昨晚挨了父母責罵,假期沒到突然返校,看起來自己昨天沒白忙活,總算替張存順辦了一件好事。


    而秦如海不放心張雅欣,吃過午飯就去她家了。


    張存順還去鎮上開會,家裏隻有周芳一個。


    剛走進去,秦如海就看到周芳淡笑的臉霎時變得難看了。


    秦如海很疑惑,這兩天也沒惹著她,咋突然這麽不待見自己了,一下想到了這兩天的事,心裏嘀咕難道他們已經發現張雅欣和自己在一起甚至看到昨晚一塊騎車回來的場麵了?


    “嬸,誰惹著你了,臉色咋這麽難看呢?”秦如海故意試探,但眼睛在四下尋找張雅欣的身影。


    周芳見他起疑,急忙變得和顏悅色起來,靈機一動笑著說:“嗬嗬,還不是雅欣鬧得?她還病著,請了三天假,這才過去一天她就著急回學校了。唉,生病不在家好好緩緩,非要急著回去上課,萬一把病耽誤下來,是會落下病根的,可誰也攔不住,硬叫二狗送下去了。唉……這孩子,做事總那麽衝動!”


    秦如海聽出張雅欣不顧阻攔回去上課,有些擔心,但怕引發誤會,便笑著說:“嬸,你放心吧,她自個心裏有數,這會怕是好透了,叔又去開會了呀?!”


    “嗯,剛走,找他有啥急事嗎?”


    “嗬嗬,也沒啥,就想問問彩鋼板來了沒有,還有選址的事情,那好,等晚上我再過來吧!”


    周芳沒心思理睬這些,態度冷淡下來,送他離開後,又開始為張雅欣的事擔心起來了。


    秦如海聽說張雅欣已經返校上學,放心下來,又慢慢把心思放在修建彩鋼板房事情上了。


    入夜後,秦如海又去找張存順了。


    張存順因為昨天的事,突然一反常態,開始反對修建臨時辦公室的事情了。


    他說合作社賬麵上隻剩下四萬多,修辦公室估計還不夠,還要做展板做噴繪,這些費用加起來沒有五萬是不夠的,再說等第一茬蔬菜出棚,還會產生不小的運費和人工費用,如果效益不好,年底很難結清當初修大棚時候村民的工錢還有這四十人小半年以來產生的管護工資,必須預留出一定的備用資金,不能把錢全部投進去。


    秦如海是想問問彩鋼板到了沒有以及到時選址修建的問題,根本沒想到他突然會翻板,一下氣惱極了,但還是忍住沒發作,耐心重複陳芳說過的那些好處,堅持要挪借工錢修臨時辦公用房。


    張存順故意刁難,說陳芳是個姑娘家,不了解合作社的資金情況,也過於幼稚和樂觀,完全低估了未來風險和資金壓力,不能聽她的,這事要麽聽自己的,要麽就召集大家開會共同決定。


    秦如海感覺他對陳芳有偏見誤會了,又堅持說當初陳芳提出要修彩鋼板房,李二根和李天福都同意了,當晚聘請人家為首席顧問,大家也都沒有反對,還當場把修建臨時辦公用房的事情定了下來,也已經開始采購彩鋼板,現在隻要貨到就可以選址修建,到如今怎麽又要開會商定。


    張存順說當時喝酒沒聽明白,事後想想這事雖然靠譜,但可以等資金寬裕以後再做,現在各方麵情況不明,用錢的地方很多,不能把合作社資金全都折騰幹淨,還要留到年底發放工錢。最近鎮上開會,一直沒跟大家說,聯係購買彩鋼板的事暫時顧不上,到現在也沒跟人對接聯係過,先把這事緩一緩,要不等來年再做。


    秦如海聽說他沒把采購彩鋼板的事放在心上,到現在也沒聯係過,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和他翻臉說聯係購買彩鋼板的事由自己解決,這事沒必要開會商量,本來就是定了的,再開會就是打自己的臉,修辦公室刻不容緩,也沒有任何推脫的必要。


    說完這些,秦如海氣呼呼撒腿走了,根本沒理睬張存順快要被他氣炸心肺的樣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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