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李曉麗的意料之中。


    剛過八點,他們先後到達村口,烏雲遮月,冷風嗖嗖。


    李鐵柱之前來過這裏好幾次,熟悉環境,就算蒙著眼也能走到土地廟那邊去。隻見他大搖大擺,哼哼唧唧就往村子深處走去。


    王二狗和趙達是跟著司機一路打聽過來的,不熟悉環境和路況,連人們私下議論的賭場在哪都不知道。快到村子盡頭,李鐵柱從車上下來,給了車錢,才朝著土地廟那邊搖搖晃晃走去,期間還故意停下來點了根煙,是在等對方跟上。


    見身後十多米遠處,有車停下,李鐵柱才加快了步伐。期間又故意繞了幾個巷道,最後才直奔目的地。


    王二狗和趙達緊隨其後,左右藏躲著跟了上去,和李鐵柱相距不過二十米遠。


    快到土地廟門前,李鐵柱突然大聲吆喝起來,之後就一溜煙跑了下去。“哎唷,狗日的,早不急晚不急,偏偏這時候想拉屎,嗨,不管了,就去廟背後解決一下再說,反正又不信這個,說不定佛爺保佑能讓我返本贏大錢呀!哈哈……”


    王二狗和趙達怕跟丟他,接連左右包抄上去,但很快被藏在廟背後的一夥人瞬間打翻在地,接著都挨了一陣暴揍。


    李鐵柱的吆喝聲就是給陳誌壯他們的動手訊號。七點半左右,七個人分成兩撥,分別守在廟背後院牆兩邊,個個手握鋼管和短棍,等李鐵柱縱身躍下崖底,就聽腳步聲適時蜂擁上去朝王二狗和趙達瘋狂抽打起來,很快將他倆打昏在地了。


    按照李曉麗做的第二手準備,陳誌壯在現場留下了一張字跡潦草的借條,內容是李鐵柱自願借誰誰誰的錢五十萬,到期應還八十萬,借出時間是一月前,而歸還期限卻是前天,上麵還有李鐵柱的手指印。


    借條當然是事後寫的,李鐵柱的簽名和指印是真的,但內容和對方名字是虛構的,而且對方名字上麵也沒有指印或者簽章,隻是手寫上去的。


    之後他們分頭逃竄離開了馮家村。


    李曉麗找到提前停放在村鎮路邊的車,和李鐵柱匆忙趕去機場,因為時間掐的準,中間沒耽誤,李鐵柱穩穩當當坐上了前往東華市的航班,而李曉麗就近住在了機場酒店。陳誌壯他們當晚沒敢進入市區,徒步翻了幾座山,直到次日下午六點多,才從鄰近縣返回到了家裏。


    王二狗和趙達身負重傷,直到次日上午九點多,才被途徑過那裏的村民發現,報警後,被急救車送去了區醫院。


    雖說,李曉麗之前囑咐過,不許他們打傷人家要害部位,但以前都受過王二狗的欺辱,你一下我一下,打到哪裏算哪裏,誰也沒聽勸告,輕重不好掌握,直到兩人身體抽搐蜷縮成一團才接連停手,四散逃開。


    王二狗傷勢較重,當時頭破血流奄奄一息,肋骨斷了三根,鼻骨和下頜錯了位,腹腔內大麵積出血,重度腦震蕩。相比之下,趙達受傷輕一些,左胳膊骨折,鎖骨骨折,右腿骨折,內出血,輕微腦震蕩。


    通過兩人身份信息,警方迅速召開調查。


    家人以及劉萍等人接連趕去區醫院,在那裏見到了滿身繃帶陷入昏迷的王二狗和趙達。


    劉萍等人作為他們的朋友,接連受到了警方訊問。


    當他們看到那張在現場找到的借條時,頓時明白過來,急忙說出了這段時間的一些情況。


    他們懷疑李鐵柱有大量來源不明的賭資,王二狗和趙達一直跟蹤監視,猜測昨晚在跟蹤過程中,被李鐵柱債主誤會遭到了毒打。


    聯係不到李鐵柱,他們就去問李學明,但對方一無所知,還說他在縣城跟人幹工程,不知道賭博和賭資的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按照劉萍之前從王二狗那邊聽來的線索,他們又去麻將館了解情況,有人說李鐵柱最近總在輸錢,估計快有十好幾萬了。事發那天下午,他玩了一陣,就說要去馮家村返本,身上帶有大量現金,但都不清楚他哪來這麽多錢。


    由於借條上隻有債主的名字,沒有指紋等信息,通過戶籍信息篩查,叫這個名的人得有上千人,光在常平就有幾十個,“張林”這樣的名字太普通,但他們並沒有放棄。


    之後,他們逐一摸排了解,但誰都不認識李鐵柱,也沒去過馮家村,時間和行蹤都對不上。


    三天後,趙達蘇醒過來,才說出了當時的情況。


    李鐵柱連續十多天賭下來,輸掉了很多錢,之後在家窩了兩天。事發那天傍晚,李鐵柱從小區出來,先去了趟銀行,之後去了麻將館,打了一小時左右,就突然說要去馮家村大場子撈本,八點左右,在土地廟那裏,李鐵柱自言自語跑下坡去方便,但剛追下去就受到暴打,根本來不及說話,什麽都沒看清就啥也不知道了。


    隨後警方問他們為什麽要私下跟蹤李鐵柱,到底在懷疑什麽,為什麽不報案,等等之類的問題。


    趙達就說他們懷疑李鐵柱和張蘭花聯手給秦如海下**藥,找不到張蘭花就先從李鐵柱開始,隨即發現他本無經濟來源,但經常出入娛樂會所和大小麻將館,十多天下來就輸掉了十多萬,而且還在縣城買下了價值二十多萬的房產,這些錢來源不明,很可能是別人給的酬勞。


    他們沒有證據,加上是私下跟蹤受的傷,得不到警方重視,況且一聽說又是秦如海的事,當即就推諉搪塞起來。


    幾年前,就因王浜和曹德曼的事,市局幾名領導先後被調離公**安係統,而且都被降了級受到紀律處分,上次又因強**暴吳天雄女兒跑了路,秦如海臭名昭著,王二狗和趙達都有打架鬥毆的犯罪前科,別人賭博輸錢原本是私事,卻受他們無端猜忌和跟蹤,已經觸犯了法律,現在被人誤會挨打受了重傷,是自取其辱自作自受,沒來由聽他們臆測就跟著瞎胡鬧。


    最後,警方表明了態度,他們沒有證據就私下猜忌懷疑,還涉嫌妨害公共治安安全,幸虧沒有對李鐵柱造成實質傷害,本來要起訴他們包括劉萍等人,鑒於是場誤會本身受傷嚴重,免予追責,這事就此作罷,如果再敢私下跟蹤僭越,一定會毫不姑息。


    趙達當即想明白了,沒有再說什麽。


    “因為當年王浜和曹德曼的事,他們不再想管如海哥的事,找鐵柱和張林的事,隻能等出院以後再說了。”


    趙達向劉萍等人說。


    劉萍和陳芳原本就對他們私下跟蹤李鐵柱的計劃很有意見,現在弄成這樣,十分後悔沒能攔阻下來,讓他們好好養傷,先不要操心這些了。


    經過這件事,劉萍和陳芳開始怨恨秦如海,他一出事就知道逃避,王二狗和趙達為了他的事受了這麽重的傷,而他一走了之到現在都沒問過管過兄弟們的死活,太自私無情了。


    許晴知道王二狗和趙達回來的消息,聚會結束後留在家裏照顧父母和孩子,再沒來過雙環縣城,加上他們有意隱瞞,對這裏的事毫不知情。


    趙達聽說王二狗重度腦震蕩失去意識的消息後,才想到許晴,給她打去了求救電話,說出了最近一段時間的情況。


    “許姐,出事了,二狗哥被人打成了腦震蕩,現在失去意識,我傷得輕一些,但現在動彈不得,你快過來想想辦法吧?”


    許晴聽說這樣,又急又氣,“你慢慢說,到底怎麽回事,上次還好端端的,分開才不到一個月,怎麽就都受傷了呀?”


    “對不起,我們不想讓你擔心,想等有結果了再對你說,可是,我們在跟蹤李鐵柱的時候,被人誤會打傷住院了,警方差點把我們告上法院,說我們私下跟蹤李鐵柱,就已經觸犯了法律,有些情況等你過來再細說吧!”


    “你們怎麽能向我隱瞞呢?現在在哪,我這就趕過來?”


    “在市二院住院部B區1203號。”


    許晴隨即趕去。


    “趙達,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呢?劉萍陳芳她們呢?二狗又在哪裏?”


    “她們都去了二狗哥那邊,A區8樓24號病房。”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還好,你快去看看二狗哥,聽劉萍說,馬上要做第二次開顱手術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清醒得過來。”


    “唉,這都是什麽事呀?”


    “對不起,許姐。”


    “別說了,我先過去看看再說。”


    “不用管我了,快過去吧!”


    許晴急忙趕去。


    病房裏沒人,許晴從醫護辦那裏了解到,王二狗剛被送進了手術室,情況不太明朗。


    許晴在手術室門外看到了緊張慌亂的王二狗家人,還有站一邊打電話的劉萍。


    “劉萍,二狗他怎麽樣了?”


    “許姐,他剛進手術室,這是第二次開顱手術,但願能清醒過來吧。許姐……我……對不起,我們沒有告訴你這裏的情況,是不想打擾到許伯伯和小念茹,對不起……”


    許晴歎口氣,就拉她往樓下走去,生了不小的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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