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過後,一切歸於平靜。


    秦如海變賣別墅,決定返回鳳凰村,身心俱疲,對一切都抱以無所謂的態度,確實心灰意冷了。


    王二狗等人也有這樣的衝動,但遭到秦如海的極力反對,不想他們再跟自己折騰受牽連,但誰也不肯他的。


    吳雪麵對不了秦如海他們,和金果偷偷離開,走得匆忙和果斷。


    一月後,秦如海和許晴、張雅欣帶許念茹、秦如意、鍾齊告別大家去了鳳凰村。


    到達常平已到了傍晚時分,他們決定在市區酒店滯留一晚,次日再去村上。


    在這邊,已經沒有他們熟悉的人了,王二狗等人五年前就拖家帶口搬去東華定居,有些甚至都把老家和縣城住處賣了。


    他們早早睡下,次日上午八點就陸續起來,九點多一起在樓下餐廳用早點,之後打車直接往村裏趕去。


    剛到村口,就被二十多個村民攔下,秦如海見為首的是新任不久的村支書牛之換,便放下心來,走下車去。


    牛之換嬉笑著走過來,握緊秦如海雙手,笑說:“早聽二狗說你們要來村裏,我帶村兩委班子以及村民代表過來迎接,你回來是好事,我們都舉雙手歡迎你們榮歸故裏呀!”


    秦如海向許晴等人介紹,隨後說:“感謝大家夥的熱情接納,以後就在這裏養老度日了,榮歸故裏談不上,就算是葉落歸根重返家園吧!”


    接著,秦如海等人在村民的圍攏和簇擁下,步行往村裏走去。


    鳳凰村已經成為遠近聞名的富裕村,借助龍狼景區的帶動,家家戶戶都蓋上了新房,兩年前整體脫貧步入了小康村行列,現在,人均純收入超出全縣平均水平一倍還多,是全省為數不多的旅遊示範村之一,聲名遠播。


    秦如海看著寬敞平坦的瀝青巷道和錯落有致的磚瓦房,連連稱讚,暗暗叫好。


    牛之換私下問秦如海:“如海,你見多識廣,認識一個叫黃平貴的外地老板嗎?”


    秦如海假裝吃驚地問:“他不是龍狼景區的幕後大老板嗎?你找他有事?”


    牛之換急忙解釋:“是這樣的,聽鎮領導說,咱村硬化巷道以及修建房屋,他以個人名義無償捐資上千萬,但卻從未露麵,村民感激他,想給他建廟造像,私下找了一年多,但誰都摸不清他的行蹤,你路子廣,能聯係見一麵嗎?”


    秦如海連忙製止:“牛支書,現在都什麽社會了,建廟造像明擺著是搞迷信活動,再說哪有對生人這樣的呢?龍狼景區占據了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村裏也沒少提供支持幫助,他搞慈善是在回饋反哺大家,如果真想感激他的恩德,送麵錦旗或者功德碑就行了,何必要動這麽大的心思呢!”


    牛之換有些臉紅,但卻不肯放棄,繼續請求:“如海,你幫我們聯係一下黃老板,不管怎麽樣,得讓大家當麵說聲感謝,村民享受建房補助,修路時候還領工資,受了他很大恩惠,不見他一麵,心裏都過意不去呀!”


    秦如海說:“那好,我幫你們聯係一下,但誰也不能再提建廟造像的事了。還有,他做好事不想留名,我們應該尊重人家意願,別到處散播,自個心裏感恩戴德就好了,何必非要弄得滿城風雨呢!”


    牛之換連聲稱是,但心裏卻亮堂多了。“如海,你回來的事要不要告訴鎮上?或許他們很快也就知道了。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們瞞著你,對你家老宅做過翻修和粉刷,基本和新房一樣,等下我再讓人收拾打掃一下,今晚就可以住下了。”


    秦如海笑說:“先瞞著吧!我喜歡清靜。可讓大家費心了,我正愁老屋住不得人想翻新一下呢!這可解決了我的*煩,感謝你啊牛大哥。今晚,就請大家來我家聚一聚,兩年多沒見,也該湊一湊聊一聊了。”


    “好啊,這個我安排,等下我詳細匯報一下村裏麵的工作,請你幫忙出出主意。”牛之換笑說。


    秦如海擺擺手謙虛道:“牛大哥,我做生意失敗,回村裏躲避風頭,還有什麽本事評說村裏麵的發展大計呢?嗬嗬,算了,這事你要找鎮領導討教呀!”


    “如海,你別這麽埋汰作踐自己,東華那邊的事我們早聽二狗等人說了,都是吳天雄和袁鎮兩兄弟設計陷害陰謀算計,而其他人也趁勢作亂,將一個好端端的大集團很快弄垮破產了,這件事從頭至尾都不幹你的事,在這一點上,我們始終站在你這一邊,對你們的遭遇深表同情,都盼著能把他們抓回來槍斃解氣,你在外麵受盡了委屈和算計,我們雖幫不上什麽,但卻一直通過二狗、李銃他們私下了解,為你們捏了把汗,公司沒了,但人都還在,沒事的,大不了從頭開始再創輝煌啊!”牛之換出言安慰。


    秦如海歎口氣,說:“我愧對了大家的一番信任和依靠,從這裏到東華,有那麽多人緊緊跟隨,一步步將生意做大做強,但卻因為個人恩怨得罪了吳天雄和袁鎮,最終導致大家丟了工作沒了生計,現在走的走散的散,我這心裏難受啊!二狗他們挨了打,罵我打我心裏還好些,但他們個個忍著瞞著,唉,是我對不起大家,因為自己的私事連累到了他們,所以我不敢再摻和村裏麵的事,更不敢出什麽餿點子害了鄉親們,你們有困難有疑問就去找鎮上縣上解決,我是個一無所有一敗塗地的人,不敢胡言亂語惹下亂子。”


    “如海,別這樣,不要什麽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你做過什麽為的什麽,二狗他們都清楚明白,我們也都不傻,想想以前,二狗他們過得是什麽日子?朝不保夕,渾渾噩噩,但現在舉家搬去省城居住,子女都上了好學校,父母也跟著享福沾光,雖說沒了工作,一時過得困頓,但相比以前,他們都過上了神仙般的逍遙生活,而這一切都是你給他們的,沒有你的提攜和照顧,他們或許還是普普通通的莊稼漢,哪能坐的上什麽經理副總的?再說,村裏哪家沒受過你的恩惠呢?從蔬菜大棚到育苗基地,從龍狼景區再到養殖合作社,就因為你的一連串大膽想法和腳踏實地的實際行動,才喚醒了村民們的發展願望,一個個跟著你們闖蕩,到現在家家過上了衣食無憂的小康生活,誰不念及你對他們的幫助呢?其實,大家現在都有一個疑惑,感覺那個姓黃的老板可能就是你,上千萬的資金投到村裏,按人頭分,不管男女老少,都能分得五千多,單說這些錢就可以幫助脫貧了。你不想承認也就算了,反正我們心裏早把你當成了一家人,不管你在不在村裏,都為你牽掛和擔心,現在你帶家人回來,我們才算放心。你是村裏人的主心骨,你在外麵的這些日子,有村民經常來問你的情況,都盼著能再見你一麵,我們這幫村幹部隻得通過二狗他們獲取你的近況和消息,也很著急擔心。上次,你們來祭拜楊大嬸,大部分村民都罵我們隱瞞了你的行蹤和消息,都想把你請回家去,做頓好吃的表示感謝。如海,我們都想你能重新振作起來,帶領我們謀發展求突破,不想總活在龍狼景區的光環下,還想請你出麵在發展村集體經濟方麵做做文章,堵一堵外鄉人的嘴啊!”牛之換苦心勸說。


    “牛大哥,你高看我了,我連兄弟們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麽資格讓父老鄉親跟著我再冒風險呢?我幹爹死在了精神病院,鍾靈也遭受過綁架威脅,最後還讓兄弟姐妹們為我挨了一頓好打,算起來,我是個禍根,誰靠近誰倒黴,離我遠一些反倒安全和自在一些啊!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一次我下定決心不再摻和村裏麵的事,也不想再拉攏大家搞什麽大動作,就想拖家帶口好好過段安穩消停的日子,在這裏養老送終,已經沒心思沒精力幹別的事了。請你諒解,也向大家解釋推脫一下,我真的累了,想緩一緩歇一歇了。”秦如海說出了他潛藏在心底的真心話,一臉的無奈和內疚。


    “如海,從小到大沒見你這樣頹廢和消極過,海納不在了,但你還有我們。不怕你笑話,我們幾個能力低下眼界狹隘,在發展集體經濟帶領村民致富方麵,總顯得思想陳舊能力不足,和你比起來,隻有羨慕和敬仰的份。鎮上最近下了硬指標,要我們發展集體經濟,爭取年底突破零的窘境,我們把養殖合作社湊上去充數,結果遭到鎮上大罵,給我們下了死命令,年底必須取得突破,我們幾個坐下來商議,卻也沒什麽思路和辦法,眼看離年底還有不到半年時間,這個任務恐怕很難完成了。我知道你有辦法,幫幫我們,哪怕隨便說兩句也行,隻要年底突破零的基礎就可以應付差事了,不然,我們這班人就會麵臨被全部撤換下去的危險了。”


    秦如海剛想回絕,就聽身後傳來一陣雜亂的叫喊聲,隨即轉身回看,才急忙笑著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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