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澤左手糖葫蘆,右手糖人,頭上還戴著個柳葉編成的帽子,大搖大擺走在街上。


    係統不懂人類,但也沒妨礙他意識到這樣做很丟人。


    尤其是,紀長澤為了騰出手吃東西,還特地給它買了個小布袋。


    它整隻貓都在小布袋裏,因為宿主美其名曰也想讓他看看自己世界的繁華,這個小布袋的高度,隻夠放下係統身子。


    也就是說,它的頭是露在外麵的。


    想想看吧,一個玉樹臨風身穿華貴的公子哥,左手糖葫蘆,右手糖人,頭頂柳葉帽,身側掛著的布袋裏,還露出一隻奶貓頭。


    周圍路人很難不把視線放在他身上。


    小橘貓默默將兩隻粉嫩貓爪捂在眼睛上。


    【宿主,這不是你主世界嗎?講究一下儀表。】


    “儀表是什麽東西,可以吃嗎?”


    紀長澤才不管,他積分少,但銀兩多的厲害,一路從東街逛到西街,北市去到南市,隻一天功夫就花了一萬多兩。


    他拿不了,就花錢讓人家店麵小二幫拿。


    因為東西在房間裏放不下,住的一整棟客棧也包下了。


    紀長澤回去的時候,客棧掌櫃領著小二們跟迎財神爺一樣的迎了上來:


    “紀公子,您回來了?誒唷,看您這一臉疲憊的,我這就讓小二去給您燒熱水。”


    紀長澤手裏拿著的東西一下就被店小二們擁上來小心拿走。


    要知道,他們開陽城雖然富庶,但是也沒像是這位紀公子這樣有錢的。


    包下客棧不說,才住了兩日,據說買的東西價值都快要超過一萬五千兩了。


    客棧是做的迎來送往的生意,每年賺的錢基本都是有數的,難得遇上這樣一位大客戶,掌櫃的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跟在紀長澤身邊照顧了。


    “那就多謝掌櫃的了。”


    紀長澤伸了個懶腰,騰出手後把陪著他逛了一天,一臉生無可戀的小奶貓拿出來,抱在懷中擼了好幾把。


    “還要麻煩掌櫃的幫我找一些羊奶來,我家這愛寵恐怕肚子也餓了。”


    說著,紀長澤舉起小奶貓:“是不是啊小桶?”


    係統:【……】


    雖然知道有些宿主在做任務的時候和回到主世界的時候性格會有些差異。


    但宿主這差異也太大了吧。


    簡直退化成了小朋友。


    掌櫃的倒是沒看出來這隻小奶貓正在嫌棄自己的主人,他臉上恨不得笑出一朵美麗的菊花出來,殷勤都快要溢出了。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準備。”


    “這隻小貓可真是有福氣,跟著您這樣好的主子。”


    紀長澤被吹捧的很舒服,臉上也露出了笑:


    “哈哈哈哈哈你瞎說什麽大實話。”


    係統;【……】


    它再次默默伸出粉嫩爪子,捂住了自己的眼。


    不得不說,不管是在哪個朝代,古代還是現代,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全客棧的夥計都全心全意照顧的紀長澤過的相當享受。


    泡澡完了,還有個店小二來給他做了個按摩。


    舒舒服服享受完了,他也沒閑著,還叫了三個店小二陪自己打了半個晚上的葉子牌。


    一晚上下來,紀長澤輸了好幾百兩,店小二們一邊高興一邊擔心他會生氣。


    但這位從遠方來的貴公子絲毫不介意,一副完全沒把這幾百兩放在眼裏的模樣。


    一直不知道到了什麽時辰,紀長澤困了,牌局這才散了。


    三個剛晉升成低配國寶的店小二帶著大大黑眼圈依依不舍一出房門,外麵等著的掌櫃就立刻迎了上來。


    “怎麽樣怎麽樣?你們可陪的公子滿意?”


    店小二們發了一筆大財,此刻辭職不幹都行,但他們才不想走呢。


    這位紀公子出手如此闊綽,若是再照顧幾天,說不定又有大批量的音量進賬。


    “公子滿意的很,還說讓我們明天再陪著他接著玩呢。”


    掌櫃的滿意搓搓手。


    “好好好,你們做得好,這位公子看樣子怕是還要住不少時日,你們可一定要好好伺候著,少不了好處。”


    一名店小二立刻就說了:“放心吧掌櫃的,方才打葉子牌的時候紀公子說他是來尋親的,隻怕還要尋上許久。”


    “尋親的?”


    掌櫃的一下子就精神了。


    作為開陽城最大客棧的掌櫃,他有著豐富的工作經驗,眼光十分具有前瞻性。


    紀長澤這個架勢一看就知道是個厲害人物家裏出來的小公子。


    瞧他年歲也不大,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卻撒錢如潑水。


    一看就是家世十分強大,而且還備受寵愛,金銀都不算什麽了。


    這一看就是在那玉石堆裏被精心養護出來的。


    這樣的人物,若是他們也能搭上線,別說是他,就算是他背後的東家,怕是都要振奮不已。


    掌櫃的拉著店小二們下了樓,低聲打聽:


    “除了打聽出他是來尋親的外,可還打聽到了別的什麽?”


    店小二們努力回想。


    “旁的倒是沒說什麽,但他好像是提過,家中長輩曾說派人來護送他,他嫌煩,甩開那些人自己過來的。”


    護送。


    這倆字用的就很耐人尋味了。


    要知道,富商們也有護院,但商人地位低,就算是有錢也不敢太露富。


    那些敢炫富的,要麽是腦子浸水,要麽就是背後有官場上的人。


    這位紀小公子顯然是後一位了。


    再加上家中長輩能派人護送……


    掌櫃的越發肯定自己心中猜測:


    “定然是哪個大家族中的小公子。”


    真是沒想到啊,他們開陽城這麽偏遠,竟也能迎來這樣的大人物。


    若是真能把握住機會搭上線……


    掌櫃的光是想想就覺得熱血沸騰。


    他連忙再一次的千叮嚀萬囑咐:


    “你們可千萬要陪好了這位公子,事情辦得好,東家也是有賞的。”


    店小二們都應承下來之後,掌櫃的連夜就去了東家府上。


    他的東家能在開陽城開最大的客棧,背後自然也是有人的。


    雖然他們家裏是商戶,但是東家的妹妹可是開陽城一位大人的繼室。


    雖然是繼室,可前麵的那位夫人沒留下一子半女,因此兩家的交情還是非常親近的。


    有了那位大人撐腰,他們東家這才生意日進鬥金。


    但即使是那位大人,可都無法能像是這位紀小公子一樣,出手如此闊綽。


    掌櫃的去連夜商議去了。


    這邊的紀長澤倒是睡了個好覺,一路睡到了日上三竿。


    自從親眼見到了老混混如今好得很後,他的心情就一直很好。


    這裏是任務者的主世界,受法則保護,係統也隻能搜集到大概的信息。


    前天他就已經告訴紀長澤了。


    【雖然抹去你的存在之後你父母沒有因為想找你出來,但他們也因為別的原因來開陽城了。】


    【時間線隻能改變一些因為你發生的事,但比較大的改不了,你也不用太擔心。】


    紀長澤倒是不意外。


    比起其他的任務者,他對時間是造詣最深的。


    一些小世界是由影視或小說衍生出來,還有一些是從人的想法裏誕生,慢慢自己成長了一個獨立的世界。


    這樣的小世界時間法則是可以進行一個倒退的。


    對於合法引渡,也都比較寬容。


    比如紀長澤這種任務者,他們就是合法引渡。


    一般情況下都是接受了小世界中土著人物的委托,或者是某個時間線的某個人導致小世界崩潰,小世界自己發出求救。


    在這樣的情況下,任務者們可以得到法則的一些寬容對待。


    比如說,名字。


    他們可以用自己的本名生活在這些小世界中,法則會悄無聲息的善後。


    主世界不一樣。


    主世界並不是衍生世界,它更加沉穩,堅固,力量也更大。


    而不幸的是,這種主世界一向都是非法偷渡者的目標。


    對此,係統給出的解釋是:


    【沒辦法,這就跟蛋糕好吃都想咬一口一個道理,不過宿主是主世界出來的,作為宿主的母界,主世界會共享宿主的功德。】


    【所以當主世界出現任務者後,一般這個世界就無法被非法偷渡了。】


    紀長澤對此十分滿意。


    作為合法引渡者,他不太想看到自己的母界被穿成篩子。


    合法引渡者們會遵守規則,哪怕是打邊球,也會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做事。


    非法偷渡者就不一樣了。


    紀長澤就收拾過不少被那些穿越者弄出來的爛攤子。


    在每次停下來的時候,他一直在思考時間法則。


    最後思考出來的結果,居然和十五歲什麽都不懂的時候一樣。


    主世界的時間無法倒退。


    已經經曆了的事不能改變。


    主世界隻是個普通的古代世界。


    修真仙俠那些東西,在這裏根本派不上用場,一拿出來就能化成灰。


    紀長澤一直在有意識的搜集各個世界裏的文化和知識。


    但算來算去,最後還是抹除自己最好。


    時間是沒辦法被改變的。


    但作為當事人,紀長澤卻可以改變自己。


    當他被改變後,跟他有關的一切事物也會自然而然的改變。


    這是最溫和的辦法了。


    也是紀長澤最想看到的結局。


    對於宿主思考了那麽多世界思考出來的結果,係統一向不能理解。


    他對人類不了解,但跟著紀長澤走過這麽多時間,多多少少還是見過一些人類情感的。


    【你最愛的人忘了你,難道你不難過嗎?】


    “沒什麽好難過的。”


    紀長澤擼貓的手勢越來越熟練了。


    他打開窗戶,看向已經熱鬧起來的開陽城。


    “我還是會走的,既然一定會分離,還不如一開始就沒在一起過。”


    “其實仔細想想,我帶給他們的不是沒有快樂,但的確是痛苦更多一些。”


    “而且……”


    紀長澤看向了一個方向。


    那邊是那個姑娘家裏的方向。


    在他離開的時候,其實他就已經有所感了。


    那個姑娘真的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姑娘。


    她沒大名,因為家裏排行是二,所以叫二娘。


    每天幫著操持家務,偶爾有廟會這種熱鬧也會去湊。


    本來,她應該有個普普通通一生的。


    紀長澤其實到現在都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


    隻記得她說話的聲音很溫柔。


    她年紀比他大,是把他當成弟弟的。


    當時的紀長澤,和現在的紀長澤,心底也一直把她當成了姐姐。


    第一次有人給他縫補衣服。


    第一次吃到了精心烹飪的補湯。


    第一次有人跟他說不要去乞討了,做點別的吧。


    紀長澤以為自己都忘了。


    但當看向那個方向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都記得。


    他還記得,自己跟對方說,他爹娘非常疼他,知道他不見了之後,一定會非常傷心的。


    姑娘說,也許他會有個弟弟妹妹。


    這樣的話,還有個孩子在身邊,父母就不會那麽難過了。


    當時的紀長澤其實記不清楚自己有沒有弟弟妹妹了。


    但他那個時候開始幻想。


    如果有個弟弟妹妹就好了。


    他記得爹娘非常疼他,有個弟弟妹妹的話,爹娘不會在他被拐後那麽絕望。


    從那個時候開始,紀長澤就非常喜歡小孩子了。


    他聽到孩子的聲音後就會想,也許自己的弟弟妹妹就是這樣的。


    他們會幫他承歡膝下。


    在這樣的幻想中,紀長澤能睡的很香噴噴。


    他還記得,自己在太陽底下打瞌睡,姑娘給他送來饅頭吃,他聞著饅頭味醒來的場景。


    她在說她要定親了。


    是鄰居家的哥哥,兩個人青梅竹馬長大的。


    她說等她成婚的時候紀長澤一定要來參加。


    紀長澤知道她喜歡那個鄰居哥哥。


    一個快要成婚的姑娘,被拐子拐走。


    能賣到什麽地方去呢?


    會發生了什麽,才全城的乞丐找都找不到一點蹤跡呢。


    老混混說她隻是失蹤了。


    她的家人也說她可能被賣到了別的地方。


    其他認識的人說,沒事,大家把消息都散出去了,肯定能找到的。


    但紀長澤知道。


    找不到了。


    拐子賣人總要運送出去,老混混發現的早,全城的乞丐都盯著各個出口。


    但就是一點聲息都沒有。


    一個快要成婚的姑娘,要被賣去給別的男人,或者是那種地方的。


    她會怎麽做呢?


    那個明明知道知府公子要對付紀長澤,卻還是勇敢來報信,幫他逃走的姑娘。


    她是個烈性的人。


    紀長澤知道,她死了。


    死在某個地方。


    死的悄無聲息。


    埋在深深底下,再也不能發出笑聲,給他縫補衣服,罵他不要再和老混混學不好。


    其實他們相處的時間也不是很長。


    就那麽一個月。


    其中半個月的時間,還是在躲躲藏藏中度過的。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現在她活的好好的,馬上就能成婚,她會幸福一生的。


    係統還在那叭叭叭:


    【宿主,我真的覺得你回來之後變了很多,你那麽摳門的一個人,怎麽買了這麽多東西,你不覺得你現在就跟冤大頭一樣嗎?】


    【就是那種左邊臉寫著肥,右邊臉寫著羊的,就算是好不容易回了老家知道大家都沒事你很高興,也不用這麽飄吧,你對我都沒這麽大方過。】


    最後一句話,說的非常委屈。


    紀長澤:“你不要亂講話,什麽叫我變了,我本來就是這樣一個樂善好施為人老實的人。”


    “幼稚怎麽了?我今年才十五歲,知道十五歲代表什麽嗎?我還是個寶寶,需要嗬護,你得嗬護我。”


    係統:【……】


    它這輩子都沒聽過如此厚顏無恥之話。


    “好了,本寶寶要接著睡覺了,到了飯點再叫我。”


    紀長澤說完就跑回了床上接著躺在,顯然是打算要好好當一條鹹魚了。


    無視了係統【我是係統不是鬧鍾】的抗議,他閉上眼,再次入睡。


    係統:【……】


    雖然很是無語,但到了時間後,它還是盡職盡責的把紀長澤叫了起來。


    【宿主,友情提示,你現在的身體隻是普通人,昨天又吃了那麽多糖,今天再吃糖,大概晚上八點三十二分,你的牙齒會鑽心疼。】


    正拿著店小二買回來的糖葫蘆打算咬下去的紀長澤:“……”


    他沉默幾秒,突然神情黯然下來:


    “我小時候,最想吃的就是糖葫蘆,但是我師父沒錢給我買,我就坐在旁邊,聽著賣糖葫蘆的一串串糖葫蘆賣出去,饞的不得了。”


    “可是沒辦法,我沒錢買啊,當時我就發誓,等到我長大了,有錢了,一定要糖葫蘆吃到飽。”


    係統:【……】


    【……隻是一串糖葫蘆而已,不至於這麽慘吧?】


    “就是這麽慘,誒,那個時候我還記得,賣糖葫蘆的小商販每次看到我,都……誒,剩下的我都不想回憶了。”


    係統:【……】


    想象一下小商販正在賣糖葫蘆,旁邊卻有個小乞丐一直賴著不走。


    小商販不趕人才怪。


    所以宿主從小就是這樣被趕來趕去的嗎?


    係統的數據心有點不是滋味。


    眼見紀長澤放下糖葫蘆,一臉的難受,卻還故作堅強的樣子,係統:


    【你吃吧,我開後門,給你調整一下身體狀態就好。】


    紀長澤很是驚訝:“可以嗎?主世界不是不讓這樣做嗎?”


    【雖然是不讓沒錯,但是你是任務者,也算是半個合法引渡的人,法則不管你,這樣也不算是違反規則。】


    紀長澤十分感激:


    “謝謝你係統,謝謝你,我就知道,我身邊有你真的非常幸運。”


    係統被誇得感覺數據有點紊亂。


    【好了,調整完了。】


    紀長澤:“真的調整完了嗎?”


    係統;【你可以吃了。】


    【但是宿主,你這具身體牙齒質量是真的不行,如果剛剛我沒有給你調整的話,不超過三天的,你的牙肯定要疼。】


    而且這裏還是古代世界,醫療水平跟不上。


    紀長澤倒是挺厲害,治個牙不算什麽。


    但是牙這種東西,他又不能自己治療。


    “是啊。”


    紀長澤三兩下幹掉了一串糖葫蘆:


    “我牙齒從小就不好,沒辦法,糖葫蘆吃多了。”


    係統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糖葫蘆吃多了?】


    宿主不是沒錢吃糖葫蘆嗎?


    “是啊,老混混把我當親生兒子養,他又沒娶妻生子過,不知道孩子應該怎麽養,我喜歡吃糖葫蘆他就給我買,結果我牙疼之後,他就再也不肯給我買了。”


    係統:【你不是說他沒錢給你買……】


    紀長澤又拿起一串糖葫蘆,眨眨眼,滿臉無辜:


    “有嗎?那我可能是說錯了,我說的可能是,他有錢但是不給我買。”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也知道我的,從小長的好看。”


    “好看的人走到哪裏都有好待遇,這個你也知道,所以吧,我小時候往那個糖葫蘆攤位那一坐,隻要臉上露出想吃的表情,其他小孩就會忍不住過來買糖葫蘆。”


    “就連一些大人都會因為我長的好看又可愛,覺得這糖葫蘆味道一定很好吃過來買。”


    係統此刻已經對紀長澤接下來要說的話有了預感。


    果然。


    紀長澤接著說:“賣糖葫蘆的老板覺得我是在給他招攬生意,每次我去了都給我一串糖葫蘆,有時候他賣不完,還會多給我一串。”


    係統:【……】


    紀長澤誠實道:


    “沒錯,我的牙齒就是這麽吃壞掉的。”


    係統:【……】


    說好的柔弱淒慘小可憐呢?


    說好的靠著乞討為生慘兮兮呢?


    紀長澤大為震驚:


    “你真以為我過的很慘嗎?在遇到那個智障官二代之前,我可是開陽城最俊俏的乞丐。”


    “而且我還是個瞎子,知道那些姐姐阿姨婆婆們最憐惜什麽樣的人嗎?長的好看年紀小還慘的,我三樣都集合了,從小到大都沒缺過吃的。”


    係統:【……】


    紀長澤回憶起來,還覺得有點懷念;


    “那個時候冬天一到了,我麵前就會有人放柴火,這個一根那個一根的,我師父自從養了我,冬天再也沒挨凍過。”


    “到了夏天,還有人會送冰我吃,好像是大戶人家的夫人,沒辦法,長的好看就是吃香。”


    係統:【……】


    “你不是人,你沒辦法理解也正常。”


    “糖葫蘆這麽快就吃完啦,小二!小二!再幫我買幾根回來,算了,那些都買回來吧,我可以慢慢吃。”


    係統:【……】


    它覺得剛剛心疼宿主的自己一定數據壞掉了。


    宿主果然還是那個宿主。


    狗的一如既往。


    2


    紀長澤沒了身體限製,吃糖葫蘆吃了個爽。


    而在他蹲在客棧裏大吃特吃的時候,關於他的消息很快也傳遍了整個開陽城的上流圈子。


    “聽說是隱世世家的幼子,出手大方的很,光是這三天,就花了兩萬兩了。”


    兩萬兩?


    聽到的人都咂舌。


    兩萬兩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隻看開陽城的富商,一年下來能盈利兩萬兩,那就是首屈一指了。


    像是開陽城知府的俸祿,就是一年八百兩。


    他的那些灰色收入,就算是年景最好的時候,也不過一年能得個兩三萬兩。


    就這樣,他都算是占了開陽城離京都遠的便利,這才天高皇帝遠,能搜刮到這麽多銀錢。


    能拿出兩萬兩給一個十五歲少年花銷的家族,想也知道他們招惹不起。


    而且對方肯定很受寵。


    “這樣的大家族,怎麽還有親人流落在外嗎?”


    “聽聞是他母親小時候被人救過,認了那人做幹親,對方去世前說就想找到家人,這不,這位就來了。”


    “你們可別覺得兩萬兩就很多了,人家可是三天兩萬,手裏捏著的錢肯定更多。”


    “據說是甩掉了家裏的護衛自己來的開陽城,真是年輕氣盛啊,也不怕有心人見到他露了富盯上他。”


    旁人倒也不覺得有什麽:“怕是自小就被捧著長大,被保護的太好,根本沒見過那些窮凶極惡的人。”


    這倒是很有道理。


    一個養在富貴窩裏的小公子,能見過什麽惡事。


    “但這倒也是我等的機會,他身邊無人,我們可借機結交,若是能攀上這樣的家族,日後必定前程無限啊!”


    像是大家族年紀小的小公子出門的時候,一般長輩都會考慮到孩子小,不通世事,派來護衛和管事,幫著操持。


    免得自家孩子被糊弄了去。


    但這位小公子是甩開了家裏的護衛自己跑來的。


    各個府中就有了小心思了。


    少年人嘛,最好忽悠了,奉承奉承,說不定就能討個好。


    這樣的大人物能來到開陽城,那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眾人是摩拳擦掌,就等著想辦法偶遇。


    知府得知消息後,思慮了一圈也沒想到是誰家的。


    但越想不到,就說明對方的身份越是尊貴。


    能拿出兩萬兩的少年,那能是普通家族出來的嗎?


    他立刻叫回了自己兒子:


    “最近你別總惦記黃家的小姐了,遲早是你的人,如今這位紀公子才是重中之重,你一定要結交到他,我們家能不能更進一步,說不定還要靠這紀公子。”


    知府公子雖然不是很樂意,但也知道那個紀公子來頭很大,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當即表示:


    “放心吧爹,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而已,我帶他去好好玩樂一番,他必定將我當做知己好友。”


    而在客棧裏,被耍了一道的係統正在幸災樂禍:


    【現在那些人都知道宿主你出身高,很快有護衛跟過來,現在周圍都是眼線,宿主你去哪裏找護衛?】


    【可別身份被拆穿了。】


    見紀長澤悠哉悠哉,他又補充一句:


    【友情提示,因為宿主您的露富行為,現在開陽城外麵的強盜們都盯上了你。】


    【兩個大危機哦。】


    紀長澤閉眼,依舊不著急:


    “睡覺,明天我還要去打獵呢。”


    打獵?


    係統十分懷疑,就它宿主如今這香餑餑的模樣,出去了怕是被獵打吧?


    第二天,紀長澤果然來到城外打獵。


    重點:一個人。


    係統還在攛掇他:


    【宿主,要不你幫我找個身體,我給你做護衛,不然過幾天你護衛還沒來,這個謊話可編造不下去啊。】


    他總覺得,回到主世界的宿主智商下降了。


    居然會任由自己進入僵局這麽久。


    現在還不找護衛,難道等著護衛從天而降嗎?


    正攛掇著,前麵突然葉子抖動,一群土匪鑽了出來。


    “此路是我開!”


    “此樹是我栽!”


    “要想從此過!”


    為首的一巴掌把說話的那土匪拍開:“逼逼賴賴這麽多幹什麽!!那小子!打劫!!”


    紀長澤臉上露出一個笑。


    特別溫和,特別良善。


    看到這個熟悉笑容的係統:【……】


    它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


    果然,紀長澤開始慢慢擼袖子了:


    “給你介紹一下,這些人原名:開陽山本地劫匪。”


    “現名:紀式護衛男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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