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辭蘭的聲音顫抖著,情緒異常的激動。


    這一聲哭吼像是冰水一樣澆著我的心。


    雪辭蘭開開心心回國,結果下飛機接到的第一個電話,就是父親去世的噩耗,情緒失控是難免的。


    “辭蘭,我這就過去,等我。”


    掛斷電話,我感到極其的無奈。血櫻微微一笑:“停車吧,我打的過去就行了。”


    我知道那微笑背後的苦楚,但我還能怎麽辦?在路邊停車,放下血櫻,我一路超車,疾行到警察局。


    雪局長的屍體已經被轉移到一間單獨的房子,門口站著三個西裝筆挺的保鏢。我進去的時候,除了隊長、雪辭蘭,還有另外一個很有氣質的中年男人。


    “蘭蘭,人死不能複生,別哭了哦。”男人在安慰雪辭蘭。


    此時的雪辭蘭哪聽得進這些話,氣急敗壞地又哭又喊:“不要你管,你走開!”


    那男人臉皮倒厚,死活賴著不走,繼續些爛俗的安慰話,“蘭蘭,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亂,但是身體要緊……”


    我走過去,把他從雪辭蘭身邊拉開:“沒聽到嗎?她叫你走啊!”


    門口的三個保鏢立即圍了過來,那架勢竟是要跟我打架似的。


    中年男人被我拉開,倒也不生氣,隻是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著我:“你是蘭蘭的朋友吧,好好勸勸她。”


    我看這家夥話倒也斯,就沒有再什麽。


    可他臨走時卻了一句讓我猝不及防的話,“對了,記得把尾巴夾緊點。”


    我頓時感到菊花一緊。


    中年男人在三個保鏢擁護下離開時,臉上帶著溫爾雅的笑,但我總得他笑得別有用心,那句“把尾巴夾緊點”,簡直給了我致命一擊。


    “崔蠻,你死到哪去了,我爹他……嗚嗚……他到處都在流血……”雪辭蘭哭得眼睛都腫了。


    我走近一看,隻見雪局長的屍體完全變了模樣。原本被我閉合了的雙眼又死死地睜開,眼睛、鼻子、耳朵使勁地往外溢血,看著格外的滲人,肢體角弓反張,繃得筆直,像是隨時要暴起的喪屍,極其恐怖。


    真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嚇人的屍體,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崔蠻,怎麽辦啊?我爹是不是要變屍煞了?”


    “不會的,你爹是魂魄被震碎,體內沒有凝聚力了,血液和精氣才會泄露出來。我用符穩住他就好了。”


    我在雪局長的遺體上貼了一道寧息符,又在幾個生力穴位灸了幾針,很快,屍體就恢複了正常,血也不再往外滲了。


    雪辭蘭看到遺體恢複了正常,哭的聲音了些,但眼睛又紅又腫,看得我心疼不已。


    她是上午抵達的,一下飛機就趕過來,一直哭到了現在。


    “隊長,麻煩你看著局長。我帶辭蘭去吃個飯。”


    “我不去。”


    我抱起雪辭蘭,任由她又踢又打,仍然固執地往外走去。


    “你有病啊,我不去吃飯,我吃不下。”雪辭蘭哭著喊著要回去,我默默地抱著她,來到一家二十四時營業的餐廳。


    點了些菜,雪辭蘭壓根不肯吃,扭著頭不肯看我。


    我喊了一聲:“服務員,麻煩過來一下。”


    服務員微笑著走了過來,“先生需要什麽?”


    “不要了,你走吧。”


    過了一會,我又喊了一聲:“服務員。”


    服務員很快又過來了,“先生……”


    “沒事沒事,你走吧。”


    服務員走後,雪辭蘭終於看了我一眼:“神經病。”


    我又高聲大喊了一聲:“服務員。”


    那服務員憋著一肚子火氣過來了,瞪著我罵道:“你有病啊。”


    我理直氣壯地站起來,我知道,這個時候雪辭蘭肯定在看著我。


    和服務員對峙三秒,餐廳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過來。大丈夫能屈能伸,我頭一低,軟趴趴地回答:“對不起,我逗你玩的。”


    一旁的雪辭蘭忍俊不禁笑出聲,服務員無語地白了我一眼,罵了聲“神經病”走了。


    我坐下來,把打著哭嗝的雪辭蘭摟進懷裏,“既然笑了,就振作起來。你爹臨終前給我打過電話,他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要交給我,但是我沒有找到。我感覺雪局長一定是發現了什麽陰謀,才會被殺害。所以我們現在不應該傷心,而應該揪出凶手,讓真相水落石出,才算給你爹一個交代,給你自己一個交代。”


    雪辭蘭不哭了,靜靜地靠在我懷裏,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崔蠻,剛才看到我爹那個樣子,我真的好害怕。要是你沒來,我真的不知該怎麽辦了。”


    “沒事了。辭蘭,隊長為這事也已經熬了一天一夜,我們吃完早點過去吧。”


    “嗯。”


    第一百一十七章 象鼻子吸血怪


    夜深人靜,政府大樓第三層還亮著燈。


    頗有涵養的中年氣質男坐在案前認真地審批桌子上的本,他似乎從來沒有這麽認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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