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雪辭蘭在印度還有一顆舍利子需要收集,所以我和齊天河約定,十天後在鄭江見麵。


    我們一路向西,前往最後一座佛塔枯燈寺。


    抵達當地時正是傾盆大雨,洪水衝垮了堤岸泛濫成災,到處民不聊生。


    “快,房子裏還有人。”警員們紛紛穿著救生衣,踏入急水湍流之中,四處尋找著需要幫助的人。


    他們艱難地從房頂的漏洞鑽入一間磚房中,還沒有把人救出來。轟,一陣洪流翻滾而來,徹底衝垮了房屋。救援的人和被救援的人都被埋在了渾濁的河水磚牆下。


    哭泣聲、呼喊聲、救援聲此起彼伏,像是一鍋粥,伴隨著洪水嘈雜的咆哮,在耳邊蜂鳴不止。


    “抓著繩子走,別被衝散了。”我渾身已然澆透,在暴雨洪流中用力地扯著嗓子喊著:“辭蘭,把救生衣發給他們,先去城東的山地,那裏安全。”


    “大家跟著我走,牽著繩子,都別落下。”雪辭蘭抹著臉上嘩啦啦淌個不停的雨水,帶著人群往城東艱難地走去。


    “櫻子,我們去那邊的街區看看。”


    “恩。”血櫻理解地跟著我,沒說半個不字。


    我拉著她的手,半個身子走在湍急的水中。由於我有海神祝福,所以水流遇到我會自動分流,並沒有阻力。


    但我明顯感覺到血櫻瘦弱的身子受到流水強大的衝力,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吃力,卻義無反顧地跟著我。


    她本是日島的殺手,卻無怨無悔地跟著我浪跡天涯。


    那一刻,我停住,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哪怕隻是片刻的溫暖和柔情,我也希望她能夠感受到我對她的感激。


    又是一波巨浪拍打在臉上,大雨越下越大,水勢仍在猛漲。


    “蠻子哥。來日方長,我們先去救人吧。”


    “恩。”


    這邊的街區災情更加嚴重,很多地方都沒來得及救援。


    “櫻子,你在上麵搖鈴鐺,看看哪裏有人,我潛到水下去看看。”


    “恩,你小心些。”


    這邊水已經很深。我鑽入水裏潛遊,進到一個房間裏。渾水中一片廢墟。我看到一具女人的屍體,緊緊地抱著一個用塑料膜包住的洗衣機。


    我遊過去,女人已經死了,但雙目卻死死盯著洗衣機。我撕開塑料膜,打開洗衣機的桶蓋,裏麵竟然是個紅布裹著的嬰兒。我這一揭開桶蓋,渾水立即灌了進去。


    糟了。


    我趕緊抱出嬰兒,奮力向外麵遊去。


    咚!牆倒塌,擋住了我的去路。


    眼見嬰兒在水中痛苦地掙紮著。我揮舞著驅魔劍,努力地想劈開一條路,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怎麽辦?我把孩子抱在懷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斷用法力揮砍著磚牆。


    一束青冥之箭穿透水麵射出去。


    正在上麵焦急等待的血櫻看到箭光,意識到下麵出了問題,一頭紮進了水裏。


    血櫻的身影突然穿牆而過,出現在我麵前。讓我驚喜交加。太好了。


    血櫻看到我手裏抱著嬰兒,二話不說,拉著我穿牆而過,鑽出了水麵。


    “快,找個避雨的地方。”我倆爬到一棟三層樓的房間上,這時。嬰兒已經沒了呼吸。


    我已經急得不行,血櫻反倒比我鎮定得多。她接過嬰兒,將他臉朝下趴放在前臂上,頭略低,輕輕用手拍了拍他的背,嬰兒哢出一股汙水來。


    “還好,應該有得救。”血櫻又給嬰兒做了幾次心肺複蘇。終於聽得嬰兒“哇”地哭出了聲。


    我在房間裏找到一條幹的窗簾,把嬰兒裹上,這才和血櫻匆匆將孩子送到城裏的救援中心去。


    入夜,雨未停,反而越下越大。


    如果以這個趨勢漲下去,情況會變得相當嚴峻。


    但天災**,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我們三人趁夜去到枯燈寺,想早早拿到舍利子走人。


    因為大水無情,枯燈寺也浸沒在一片洪災之中,早已經人去樓空。


    雪辭蘭吟誦著佛簾心法,將佛簾佛珠喚醒,佛珠串感應到舍利子的存在,發出了光亮。


    我們四處尋找,終於在佛寺的牆壁中發現了舍利子,將其融入佛珠,這才匆匆離開。


    夜裏我和血櫻都睡了,隻有雪辭蘭一個人跪拜在佛珠麵前,金佛現身在佛珠上空。


    “佛祖,你要我幫你尋找舍利子,運回故裏,我現在已經找到了三顆。我也想求你一件事。”


    佛祖微微笑道:“什麽事?”


    “這裏水患成災,傷及了多少人的性命。我希望你能幫我退去大水,讓他們擺脫苦海。”雪辭蘭虔誠道。


    佛祖搖搖頭:“水火無情、天命難違。”


    雪辭蘭一臉慍怒之色,破口大罵道:“你沒有慈悲之心,算什麽佛祖,如果你不幫我,我就不幫你找舍利子了。”


    佛祖並不恐慌,笑道:“凡事必有其因果,種什麽因,得什麽果。”


    “此地之所以河水泛濫,不僅是雨水滂沱之故。”佛祖眯了眯眼睛,繼續解釋道:“芸河原本有三條分支,完全可以將這點雨水疏導。但由於當地人圍河造田,導致兩條分支被淤泥沙石堆積,不再暢通,這才引發洪災。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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