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同時張開嘴,出嚎叫,掙紮著竟然從潮蟲身體上衝了出來,變成一個個猙獰的鬼臉,向我猛撲過來。


    我毫不猶豫地又開了一槍,霰彈從鬼臉上穿過,對鬼臉似乎沒有多大影響。


    鬼臉們嚎叫著衝到我近前,張嘴就咬,逮哪咬哪,有咬胳膊的,有咬腿的,還有奔著脖子來的,最過份的是,有個長頭明顯是女人的鬼臉,居然張著嘴就奔我小兄弟過去了。


    尼瑪,這是生前給人咬多了,留下後遺症了吧!


    我掏出硬幣念咒就往外灑,重點對象就是咬脖子和咬小兄弟那兩隻。


    那幾個鬼臉被砸到直冒黑煙,不過卻不像之前那些惡鬼一樣一砸就跑,居然硬頂著衝上來了!


    我嚇了一跳,急忙躲閃,咬脖子的躲過去的,咬小兄弟的差一點,褲襠被咬下去一大塊,變成開襠褲了,咬胳膊腿的個沒躲過,全都結結實實的咬了下去,還有兩個咬我肩膀的,不過剛咬上去就忽的一下著起來了,變成了兩團火球。


    老話說得好,鬼咬一口,入骨三分,那不是一般的疼啊!火辣辣的直入骨髓,痛徹心肺。


    我當時痛到嗷的叫了一聲,顧不上想別的,手忙腳亂地又去掏硬幣,沒辦法,別的招不熟啊。


    “用銅錢劍!”馮甜急吼。


    尼瑪,我都嚇到忘記還有銅錢劍這麽犀利的護身法寶了,趕緊掏出來揮劍就砍。


    銅錢劍是真好使,一劍砍下去,鬼臉就立刻變成一灘惡臭粘稠的液體,我一路砍下去,幾劍工夫就把那些鬼臉都給砍滅,弄得滿身惡臭粘粘乎乎,看起來好像在屎堆裏打了鬼一般惡心。


    驚魂未定,氣兒都沒喘上一口呢,又聽馮甜在吼:“快去救人!”


    我抬頭一看,好家夥,我被咬的這麽一會兒工夫,呂誌偉和另一個警察已經過去了,呂誌偉還在一臉癡迷地伸手去摸潮蟲的肚子,而另一個警察上半截已經被吞進去了,下半截露在外麵晃蕩。


    潮蟲的肚子高高鼓起,不時可見一個個的小包凸出來,想是被吞下去的那位還沒死,正在掙紮。


    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將呂誌偉扯到旁邊,看準那圓鼓鼓的肚皮,舉劍刺入,然後奮力向下一拉。


    就聽噗嗤一聲,潮蟲的腹部被我剖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潮蟲身體一抽一縮,把吞到一半的那個警察給吐了現來,痛苦地扭動著身體,張嘴朝我咬過來。


    我毫不客氣地又是一劍,直接把它半邊腦袋給砍了下來,惡臭的液體噴湧而出,給我從頭到腳澆了個通透,嘴裏也進去不少。


    那潮蟲忽通一聲倒在地上,觸腳抽動,沒了動靜,肚皮的破洞中伸出一隻沾滿了粘液鮮血的手,皮肉破爛,都露出了白森森的指骨。


    我趕緊衝過去,扯著手想把那警察拉出來。


    可是我剛這麽一使勁,那手就斷了!


    我用勁過大一屁股坐到地上。


    呂誌偉和另一個警察回過神來,瘋一般衝到潮蟲屍體上,伸手去扒那肚皮上的傷口,想把人扒出來。


    但是兩人剛把手伸進去,就齊齊出一聲慘叫,忙不疊地縮回手,隻見皮膚青煙直冒,竟然被腐蝕得不像樣子。


    蟲肚子裏那警察活不成了!


    我歎了口氣,趕緊往晦清禪師那邊看。


    好家夥,還燒呢!


    晦清禪師整個都燃燒起來,卻還抱著那人皮燈不動彈,念湧經文聲穩定清晰,“……永脫地獄,畢十三歲,更無重罪,及曆惡道。十方諸佛慈哀湣我,……乃至女人之身永劫不受者……卻後百千萬億劫中,應有世界,所有地獄及三惡道諸罪苦眾生,誓願救拔,令離地獄惡趣,畜生餓鬼等,如是罪報等人……”


    聲音聽著悲壯肅穆,很有神聖氣氛,也不知念的是什麽經。


    但是,不管念什麽經,這場合時間都不對吧。


    大師,就算再癡迷,咱先把身上的火撲滅了再念經成不?


    我急忙越過蟲子往晦清那邊跑,跑了兩步,差著晦清還有也就三兩步的樣子,突然腳下一緊,什麽東西拉住了我的腳!


    低頭一看,原本幹幹淨淨的地麵不知何時變成了烏黑的泥沼,破爛的鬼手自其中如林般伸出,死死扣住我的腿腳,更有四肢細小的大肚子惡鬼正往出爬呢!


    鬼沼,又見鬼沼!


    那晚襲擊我們的和殺掉柳半仙的,不是同一個人,也至少是同一夥人!


    我心裏寒氣直冒,舞著銅錢劍把腿上的鬼手砍斷,顧不上晦清禪師,先扭頭去救呂誌偉和另一個警察。


    這回的鬼沼來得異常凶猛,拉扯的力道更大,鬼更凶,隻這麽一照麵的工夫,呂誌偉和另一個警察就已經被扯倒,無數隻鬼手扒扯著他們的身體,往泥沼裏按,眼看兩人就要被拉進去了。


    我瘋狂揮舞著銅錢劍開路,先衝到呂誌偉近前,把他身上的鬼手統統砍斷,拉起來往肩上一扛,再回頭想救另一個警察,卻找不到人了!


    小小陋室之中,黑色的汙泥從牆壁、地麵、天花不停湧出,形象醜惡的惡鬼出刺耳的嘶叫縱跳出來,成群結隊向著我們撲來。


    我舞著銅錢劍拚命格擋,奈何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群毆,隻砍了幾下就被群鬼拉手扒腿給死死按住,連肩上的呂誌偉都被搶走了。


    尼瑪,真痛啊!


    這回這些鬼看樣子不想把我拉進泥沼裏,而是想生撕了我,鬼爪子在我的身上連抓帶撓,扯著手腳使勁往外拉,準備把我大卸八塊。


    “師姐……”我準備拚最後一口氣喊一嗓子救命的當口,卻忽聽一聲低沉佛號“阿彌陀佛”。


    這一聲頌佛洪亮異常,震得四壁嗡嗡回響不絕,牆壁上的惡鬼嗷嗷叫著劈哩啪啦地往上掉,拉扯著我的那幫子更是不濟,震到口噴黑液,四肢抽搐,最慘的兩個直接爆頭。


    我得脫自由,趕緊把銅錢劍撿起來,再去撿呂誌偉。


    呂誌偉已經陷入昏迷,臉色青,怎麽看都一副隨時會掛的麵相。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


    隨著低沉肅穆的頌經聲,金光大作。


    晦清禪師終於不死抱著那人皮油燈玩自焚了,緩緩站起,身上火焰全都熄滅,衣服已經被燒得幹幹淨淨,整個人一絲不掛玩起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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