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了這麽大漏子的馮甜卻是毫無愧疚感,還打算跑到酒店別的房間裏繼續扮鬼嚇人,準備製一個鬧鬼傳說,我趕緊安慰她,等把她陰陽失衡的問題解決了,一定再帶她來,好好泡上幾天,享受夠了再走。


    可馮甜卻說我一點誠意都沒有,根本就是在敷衍她,真要有誠意,就算不去托斯卡納,至少也得去北海道啊。


    托斯卡納我聽都沒聽過,但按照以往的經驗來說,但凡從馮甜嘴裏說出來的,隻要沒聽過的,那都肯定隻有居伊。文森特那種級土豪才會覺得不貴,當即果斷地表示,到時候就去北海道好了,溫泉,滑雪,一勺燴。


    至少北海道我知道在日本不是。


    馮甜這才算消停下來。


    安撫好馮甜,我便準備上床睡覺,哪知道剛躺到床上,就聽外麵七吵亂嚷,有好像唱歌一樣的抑揚頓挫聲音響起來。


    “爾時,救苦天尊,遍滿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諸眾生。得離於迷途,眾生不知覺,如盲見日月……”


    唱得雖然還算過得去,不過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唱歌完,這不是精神病嗎?


    我撲楞一下坐起來,卻見馮甜噌一下飄到門口,“誰在唱太上洞玄靈寶天尊說救苦拔罪妙經,都唱跑調了還敢出來現眼?不行,我得出去糾正一下他們!”說完穿門就出去了。


    這是唱經?


    靠,我說聽著這麽耳熟呢,陰陽道的基礎法術裏麵也有唱經度這一法門,隻是總不用,一時沒想起來。


    大半夜的在酒店裏唱經,想來不是神經,而是馮甜裝鬼給鬧的,酒店怕影響生意,連夜請了道士來給辦法事驅鬼。


    馮甜不是鬼自然不可能被驅動,不過她現在是陰神出遊狀態,我怕那些請來的道士真有幾把刷子,看到她再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一不小心再把她給打傷可就麻煩了,趕緊跳下床,連鞋都沒顧上穿,推門就跑了出去。


    馮甜用飄的,度快不說,還可以穿牆,我一出門,她就沒影了,我趕緊就循著聲往溫泉那邊跑,堪堪跑到那邊,遠遠就瞧見一群穿著杏黃八卦道袍的道士正站在那裏,與飄在空中的馮甜對峙,一副劍拔弩張的架勢,還有幾個道士正在往外拔桃木劍。


    我一看這是要動手啊,趕緊大喝一聲,“住手!”


    第1166章 凶名昭昭


    我這一嗓子吼得聲音稍大了一點,把那些道士嚇了一跳,紛紛扭頭往我這邊看過來,還有幾個差點沒把桃木劍給扔了。


    馮甜不滿地怒視我,“住什麽手?這些臭牛鼻子連經都念錯了,還敢出來做法事,簡直就是給道家法師丟臉,看我不好好教訓他們一下。”


    哦?原來不是道士們要打我家師姐,而是我家師姐要教訓人啊!


    那我就放心了。


    我趕緊停下腳步,賠笑道:“你們繼續啊,我就是路過,隨便看看,繼續,繼續當我不存在就好了。”


    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老道士將手中桃木劍一橫,向我怒道:“小子,這女鬼是你養的嗎?不好生看管,放她出來隨意嚇人,是什麽道理?快把她收回去,再賠酒店一百萬損失費,本道爺就不跟你計較這事兒了。不然話,本道爺今天就收了你的女鬼,擒了你,讓你師門長輩來領人。”


    本來吧,鬧鬼這事兒純粹是馮甜鬧別扭搞出來的,是我們理虧,道個歉賠個禮神馬的也是應該,可這一張嘴就要一百萬算什麽?就算腰斬講一半,那還要五十萬呢,妥妥的獅子大開口啊。你們一群連經文都念錯的家夥,也敢這麽敲詐勒索,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我就說:“什麽女鬼?好好看看,我師姐這是陰魂出遊,瞧你們這點眼力,就這水平也敢出來顯眼,也不怕遇上硬茬子丟了命。哎,你們哪個門派的?”


    “本道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哎,哎,別拉我,哎,你拉我幹什麽?”


    那老道士自想正報姓名呢,他身後的一個年輕道士突然扯他的袖子,一邊扯一邊緊緊盯著我,一臉的恐慌。


    老道士被扯了幾下,有些不爽地回頭看了年輕道士一眼,說:“誠法,那拉我幹什麽,沒看我這兒擺門麵呢嗎?小子,站穩了,聽好了,別讓道爺的名頭嚇到你。道爺就是人稱虎踞長白妙法通玄正真人的……”


    年輕道士急了,猛得一把將老道士扯了個踉蹌,向我點頭哈腰帶賠笑:“對不住,對不住,我師傅老糊塗了,我們就是路過,來長白山天池旅遊的,聽說這裏鬧鬼就過來掙個外塊,補貼點旅遊費用,既然不是鬧鬼,是貴師姐在玩耍,那就不打擾了,你們繼續玩啊,我們走了。”


    老道士被扯到後麵,還不服氣想往前搶,哪知道其他幾個年輕道士一擁而上,抱腰的抱腰,捂嘴的捂嘴,七手八腳,把他整個扛起來,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年輕道士也掉頭想跑,我就問了一嘴:“你認識我?”


    年輕道士嚇得一哆嗦,連連搖頭:“不認識,不認識,萍水相逢,我們連你們的登記信息都沒有查看過,怎麽可能認識你呢,大家都是道友,我們插手管你們玩耍的事情,本就不對,對不起,對不起,你看我們車還在外麵停著呢,就不多說了,以後有機會見麵的話我請客啊。”說完一轉身,噌噌噌地連跑帶跳的逃走了。


    這貨精神病吧,打都不打就直接閃人,而且他們那麽對自家師傅,一點都不尊師重道,簡直太特麽反常了。


    不行,我得看看是怎麽回事兒。


    當即抽出條信息線來,追上年輕道士,插進去,借他的耳眼來探聽情況。


    年輕道士很快就追上了抬著老道士的同門,抬手示意大家把老道士放下來。


    老道士落地便怒道:“你們這群小王八蛋要造反是不是?曹誠法,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把你個欺師滅祖的小王八蛋逐出師門,多好的一樁買賣啊,要是能把一百萬要出來,我們坐就能分五十萬,幾年也遇不上這麽好的事兒,哎,你怎麽滿頭都是汗,才跑了這麽幾步就喘成這樣,好啊,說,前幾天你去撫鬆是不是搞三搞四了……”


    “師傅,你小聲點,別嚷嚷!”年輕道士恨不得上去捂老道士的嘴,急得直跳腳,“讓那人聽到就壞了,你沒認出那人是誰嗎?”


    老道士茫然道:“那人是誰啊?你認識他?”


    “蘇嶺啊!”說到我的名字時,年輕道士的聲音下意識壓得極低,好像作賊一樣,縮頭縮腦地往後看了一眼,然後才繼續說,“朝庭鷹犬辣手無情霸山南!在線直播上的那個!”


    “誰?”老道士嚇了一跳,“那個逼得李治文那牛逼哄哄的家夥的大魔頭?靠,這貨怎麽跑長白山來了,難道是準備滅我們長白派?趕緊收拾東西回山門,向掌門報信。哎呀,還回去報什麽信兒,趕緊給掌門打電話,讓他們收拾收拾先出去躲幾天,讓他別心痛山門的壇壇罐罐,隻要人安全,其他什麽都會再有的。哎呀,算了,還是我親自給她打吧,你打她肯定不會聽的。手機呢,你們的手機呢?平時都恨不得粘手上,今天怎麽一個也沒帶?”


    一個道士委屈地說:“師傅,不是您說的,做法事得有個樣子,念經念到一半手機響了像什麽,所以出門前,我們把手機都放房間裏了。”


    “哎呀,你們這些小王八蛋,關鍵時刻沒有一個靠得住的,走,趕緊回去取手機。”


    老道士也顧不得再說什麽了,一馬當先,邁開大步,眨眼工夫就絕塵而去,唬得一群年輕道士在後麵連忙追趕,那叫曹誠法的年輕道士一邊追一邊壓著嗓子喊:“師傅,等會兒,你沒帶門卡,要是把門搞壞了,還得給酒店賠錢,你等我們一會兒啊……”


    靠,原來是認出我來了。


    不過我是那麽窮凶極惡的人嗎?不過就露一麵,就擔心我要滅了他們長白派,簡直了,我連他們門派的名號都沒有聽過,滅他們幹什麽,難道他們以為我閑著沒事兒就靠滅人滿門打時間嗎?


    哎?等會兒,他說他們是長白派啊!


    靠,這長白派我還真打過交道,在京城拍賣會上搶來的那個黃牛妖魄就是長白派的什麽鎮派之寶,有個叫寒鬆子的還找我想要回去呢,結果被我一家夥把殺死李宗則的黑鍋扣到了腦袋上。


    沒想到,我跟這長白派的人還真有緣,去京城能碰上,到長白山也能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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