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轉到這上麵,我不由一楞,一下子明白過來,“你是當權神庭的?神仙還是神使?上前死神來我不是說了嘛,我現在忙,沒工夫答理你們的事兒,也不會找你們麻煩,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要真是有什麽需要你們幫忙的地方,自然就會去找你們,怎麽還派人過來,你們那神主是不是非得把我惹火了才算完?”


    大長腿腦門上那汗登時就嘩嘩往下淌,連忙胡亂擺手,“不,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來打擾您的,這個,這個……”


    我一擺手,訓斥道:“別這個那個的,你不是來打擾我的,難道還是跑來給我做按摩的?難不成最近當權神庭缺錢,都兼職開工了?得,我還在事兒要忙,也不跟你扯了,回去告訴你們老大,沒事兒別來煩我,有事兒也別來煩我,我現在煩著呢,哪有工夫答理你們?”


    “我,我這真是來向您請示工作的。”大長腿都快哭出來了,“我也不想來的,可是您已經開了金口,我們總得讓您滿意不是,可大家都不知道您倒底是怎麽個章程,就非得踢我來跟您請示一下。當初我就說這個命運女神我不幹,他們非得讓我幹,還說什麽這活特輕鬆,什麽事兒都沒有,隻要呆著看信息自己交織成命運線就可以了,真要是命運線出了什麽問題,那敢不是我自己的問題,大家都會幫我。可這回真出事兒了,沒一個往前上的,全都往後縮,一個兩個都是沒良心的家夥,嗚嗚嗚……”


    說著說著,她居然哭上來了,眼淚嘩嘩的,鼻涕流得老長,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都害我,都不是好東西。”


    我一肚子糊塗,隻好安慰她:“行了,別哭了,你看你,大小也是個神仙,什麽神來著?對,對,命運女神!這神職多好多響亮,人間誰見了不得拜拜。你說你現在哭成這樣,多有損形象?讓你那些信徒見了,還不得三觀崩潰啊!有話說話,別哭了。再哭我可真翻臉了啊!你現在好好說,我給你說話的機會,再哭可連話都不讓你說了,直接給我打哪來回哪兒去!”


    大長腿立刻不哭了,抬手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我真是來找您請示工作的。剛才您開了金口,要給譚盈一場大富貴,這就是改了她的命數,我是想跟您請示一下,這個富貴到底得到什麽程度,要擴多大範圍。我們也好回去操作。”


    呦,原來是這事兒啊。


    我不由有些好奇,“敢情人間這運氣還真歸你們神庭管?”


    大長腿有些尷尬地說:“世間氣運是由無數信息交錯影響而形成的,我們哪來那麽大的本事能管得了整個人間的氣運,尤其是越大的氣運,涉及到的組成信息越多,影響麵越廣,非得有海裏的信息支持和精準的信息操控不能影響,可我們要是有這個本事,哪還會呆在間當什麽神仙,早就升維離開人間,去更高層次的世界了。說穿了,我們這些所謂的神仙,不過是升維無望,又不能容於正常人間,隻能抱團取暖的一幫失敗者罷了。我這個命運女神說起來好聽,其實最大的工作就是天天看著人間各種氣運變化,不能影響不能幹涉,當然也沒有這個能力,根本沒有任何實權,實在是整個當權神庭中最沒有存在感的神祗了。這次要不是您開了金口禦定要改譚盈的命運,他們也想不起來我這個命運女神。”


    “原來是這麽回事兒。”我點了點頭,“那是更改譚盈的命運很難辦嗎?哎,不對啊,我之前就改過一個泊車門童的命運,怎麽沒見你們出來找我請示?”


    “那個門童跟您不過是萍水相逢,而且是個沒什麽存在感的底層人物,就算命運變化,影響範圍不大,覆蓋麵不廣,不用我們幹涉,您說話的信息量就足夠改變他的命運了。可是譚盈卻是不同,她本身是個有名氣的明星,知名度高,交際麵廣,她的命運生變化,影響範圍大,覆蓋麵廣,您這麽一說,信息幹涉了她的命運,但量卻又不足幹涉她所能影響的全部範圍,這樣的話就會產生信息衝突,從而導致信息流向悖論,以至於區域信息不穩,輕則可能會導致數百上千人命運線中斷,重則可能會導致地氣中斷。”


    我沒聽明白,“啥意思?”


    “可能會有非正常的群體性死亡事件生或者是大規模的自然災難。”大長腿解釋道,“這是一個比較複雜的整體性演變趨勢,一句兩句解釋不清楚,總之這事兒我們必須得幹涉,不然也會影響到神庭的穩定和威權。現在神庭已經被各個高維生物的信息領壓迫得直屬領地越來越小,能夠管轄的地片必須得盡心盡力!”


    我不由大吃一驚,“不至於吧,我隨便許個願就能導致這麽嚴重的後果?我不就是許她一場富貴嘛,哪可能會生這麽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可別唬我。”


    大長腿苦笑道:“我哪敢騙您,事實就是如此。主要還是因為譚盈這個人影響較大,想幹涉她的命運涉及的變數太多,要是換個普通人,您隨便許什麽,也不會有這麽大的影響。越是位高權重名氣大的人,命運越不好幹涉調整。譚盈還隻是個小明星呢,要是換個大國領導人或者世界知名的學者,您再試試,可能信息都不夠幹涉人家命運量呢。”


    聽她這麽一說,我心裏驀得一動,倒是解了剛剛的一個疑惑。


    第1704章 指向


    普慈從一開始就繞著圈子通過別人給我捎話,很可能就是出於這種考慮,中轉的圈子越大,涉及到的影響範圍越廣,那東西幹涉需要花費的信息量就越大,難度就越高。


    怪不得要找譚盈這個圈外人加明星來捎話呢。


    想來上次直接針對到個人出手,對於那東西來說,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花費的信息量一定很大。


    正因為信息幹涉難度這麽大,所以在深淵計劃上的幹涉才漏洞百出,讓我找到了殘存的線索。


    顯然,普慈或者說是麵壁者這個群體對於那東西的信息幹涉,早就有了相應的對付方法,而且很可能不是隻這一種。


    從這個角度來考慮,跟自適應沉眠者見上一麵,聽聽他這個過來人的經驗,對我應該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隻恨自適應沉眠者這個慫逼現在不肯跟我見麵。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自適應沉眠者不讚同我在和他見麵之前就去接觸那東西,可普慈現在又給我傳話,指導我怎麽去找那東西,難道說普慈跟自適應沉眠者意見不一致?


    一個組織出現意見分歧的情況很正常,但要是不統一意見就各搞各的,弄出個九龍治水的情況,那這個組織的未來可就不是很樂觀了。


    不過這事兒跟我也沒啥關係,反正我也不會加入這個組織,別的不說,就那個三不原則咱就接受不了,真漢子當然要肛正麵啦。


    大長腿說完話,就滿臉期待地看著我,一副求指示的表情。


    “關於譚盈的這個問題啊……”我剛一開口,大長腿刷地掏出個小本本來,拿著筆就端端正正的開記。


    要不要搞得這麽形勢主義啊。


    看著譚盈那麽認認真真加戰戰兢兢的樣子,我也不好意思說不用記,隻好別別扭扭地繼續往下說:“她說想要得個能夠讓她安穩退休的富貴,那就滿足兩個條件,一個是讓她馬上退休,再一個是有足夠的錢過上現在的一樣水平的生活,其它就不用了。這是她應得的報酬。其他的你們看著辦吧,別搞出世界末日就行。”


    “是,是,您的指示我回去之後立刻傳送,馬上落實,保證執行到位。”大長腿記完了,立刻起身告辭,出門的時候又連鞠了好幾個躬。


    把大長腿送走,點亮請勿打擾燈,回來坐下,我這才取出陰陽銅鑒細細琢磨。


    按照普慈的提示,對待這玩意,不能把它當成存在的鏡子,而是應該當成不存在的鏡子,這一點可以從信息角度來解釋,這個銅鏡就是一個信息集合體,本身還是個連通著不知指向何處的信息線的入口。


    我插入信息線,再次嚐試著探索那條線路,可結果跟上次一樣,到最後不是信息量不夠,而是已經無法保持信息線的編織狀態,過一個限度之後,再往前伸,信息線就失去約束開始消散。


    轉念一想,這麽做應該不對,我能編信息線,能在信息層麵做出各種操作,但這隻是特例,整個人類裏麵弄不好隻有我這麽獨一份兒,而且我不確定普慈知道我會信息操作,那他給我的這個方法,十有八九就是基於人類正常能力。


    收起信息線,我摩梭著銅鏡表麵,暗暗想著做為一個人類通常情況的法師,得到這個提點之後,應該怎麽做。


    接觸,凝神探查,要是有對應咒語神馬的還得念起來。


    這是一麵鏡子,又不是一麵鏡子。


    這感覺可真難掌握。


    我回想陰陽道的相關法門,記起有一個叫自觀照定分形的法門,主要是凝定自身魂魄精神,用來探查各種法器結構和所存貯的法術咒紋效果,便使出來用於觀察陰陽銅鑒。


    還是沒啥反應,伸到銅鏡裏探查,倒是有些特別的感覺,好像把手伸進了水裏一般,溫潤輕滑,特別舒服。


    要是真是水的話,那把手放到水麵上這麽摸來摸去,應該會激起水波紋才對。


    這麽一想,手上的感覺就跟著變了,從平靜的鏡麵變成了水麵,思覺上的也生了變化。


    有水波紋生!


    隨著水波紋的出現,腦海中突然就冒出個模糊的指向,好像個指南針一樣,指引著我向某個方向前方,隨著手摩梭度加快,這個指向就越加的清楚。


    我試圖用信息線直接找到指向的目標位置,但卻沒能成功。


    隻有前進的方麵,沒有明確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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