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已發,別亂碰。”


    他似乎被沈遇白傳染了,也這麽三個字三個字的往外蹦,我怔了半秒後,咬住下唇,有些想哭又沒哭。“知道了。馬上太陽下山了,我去給你找人參……”我沒再碰他,因為我怕他疼。


    望著他倔強冷漠的背影,他有多痛我不了解,可我心疼。乖乖的裹著毯子在他旁側蹲了幾秒,本想問問沈遇白,靳墨涵去了哪兒,卻是一抬頭,沈遇白不見了!而這時候,我聽到遠處傳來簌簌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很遠,但又很快,眨眼間就出現在我不遠處的小徑上,來人不是身穿黑色夾克,曲線妖嬈,人未到聲先至,聲音也是妖嬈的:“小白白、我回來了哦~”


    靳墨涵語氣撒嬌,喊得雖不是我,可看沈遇白並不在這裏,我隻好站起來回應她道:“小姨。沈遇白剛走了。”


    那瞬間她的笑容盡失,恢複常態,麵無表情的從我旁側走過去,她好像不怕毒,又捏了靳空的手腕,我這會兒看過去,明白她是在給靳空把脈,便沒有打擾,直到她放下手,表情變得深沉、陰鬱。


    “那個死無忌居然對我帥氣的侄子下此毒手……”


    靳墨涵站起來時,拳頭捏的咯吱作響,桃花瓣落在她黑色的皮夾上,給她的殺氣得以緩解幾許。


    “要不要緊啊?馬上天黑了,小姨如果你唱歌好聽的話,我們或許今晚就……”


    “沒用的,他身體裏藏了這麽多毒,光用人參治標不治本,麵前隻能吊著命,把魂魄勾住再想辦法解毒……辛小妞,無忌宮的毒隻能無忌宮解、讓你去無忌宮無異於找死,所以我去勾搭無忌,你能找到人參精的,對不對?”


    劇情反轉的太快以至於我都沒反應過來,靳墨涵已經轉身往前走,邊走邊環顧著四周,撩撥著她那及腰的黑色大波浪卷發,姿態嫵媚至極,聲音也刻意的嬌柔起來--


    “小白白,如果我被抓了,你要來救我哦~”


    我起初沒說話,等著沈遇白說,可沈遇白沒有回應她,於是在她走到拐彎處時,我叮囑她道:“小姨、我會努力的!你也要小心啊!”


    這一次,是她沒回應我。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我至今回憶起來都挺傻,傻乎乎的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隨波逐流的走著,羨慕著,仰望著,然後走著走著,就走到再也挽回不了的地步。


    沈遇白在靳墨涵離開後,才從遠處的花叢裏走出來,可能是先入為主,他第一次救我時就是這樣子,所以,比起他現代的裝扮,我覺得他這紅袍長發、可男可女的樣子更好看些。


    “吃什麽。”他站在我一米外的地方,卻仍舊是眼高於頂的看我,我瞄了瞄他的死魚眼,想到靳空昨夜用他的身體來為我做烤山雞,但是下一秒我又想到--


    “吃,就是一種罪。每一樣事物在這世上都有它存在的意義,主宰的人巴不得你多吃,以此累計罪孽,來世不停的還債。”


    靳墨涵的話太洗腦了,她那聲色俱厲的表情讓我無法說出吃烤山雞,或者任何一樣東西。


    “不吃?”難得的,沈遇白說了反問句,說完後縱身一躍又上了樹,冷冰冰的又丟給我四個字:“夜裏別餓。”


    “怎會不餓?我是……我是因為小姨說,吃是一種罪,搞的我都不敢吃東西了,哎,她昨晚給我吃的是水果……”


    “嗬~”


    倏然之間。桃花樹裏有一聲笑耳。


    那隨風吹出的桃花香伴隨著沈遇白冷寂動人的低笑,讓我呆了半秒,他竟然……笑了!


    “你笑了,是笑我嗎?哪裏好笑?”有些意外,但更想看看這美人臉、死魚眼。笑起來是什麽樣,然而,他跳下來時背對著我,聲音又恢複了孤寒:“呆著等我。”


    他沒有說為什麽笑、也沒有說去哪兒,說完就隱沒在了花叢中。我這被他說的心裏摸不著北,正疑惑,我就聽靳空道:“辛辰,靳墨涵的話,聽一半扔一半,最好隻信三分。”


    靳空低沉的嗓音和沈遇白又不同,是低啞饒有磁性的那種。我聽他聲音恢複了幾許中氣,驚喜又心疼的轉過身去:“靳空,你又醒了!”快跑過去,我沒碰他,就在他的身邊兒蹲著,他看我一眼後淡漠嗯了一聲,“我剛說的,懂沒?”


    我對他也不裝,直接道:“似懂非懂、因為我不知道信哪三分。這位靳老師要提點一二嗎?”


    我想著靳空應當很難受,可他這人要強必然不會說出來,我所能做的也就是轉移他的注意力,我……什麽也幫不上。


    他在那一瞬間眼底有些淺亮的光,可那光芒沒幾秒。又迅速暗滅了下來,然後他沉聲給我說道:“關於現在的世界你有你的見解,不必信她,除了完美世界論,其他的你當她沒說,她在耍你玩,這樣說,懂嗎。”


    “呃……”那一瞬間,我懂了,但寧可沒懂,因為……


    “不是吧,她可是我剛認定的偶像。”


    她的肆意灑脫,她的高貴優雅,還有她身上那種博學睿智看穿一切又要拯救世界的樣子,雖然我覺出那個世界不會輕易被實現,可有這種大夢想總是好的,起碼要好過我這夢想渺小的人。


    “靳空,在重新遇到你之前,我一直不明白自己活著是為什麽。可能小姨說的真的是胡話,但她的胡話觸碰到我的心了。她說想要一個再沒什麽能把相愛之人分開的世界,這也是我想要的世界。狐珠的事情我不怪你,希望你也別怪自己。你說你不會離開我,我也不會離開你,我會等你好起來,等……”


    靳空好久沒說話,我趁著無人和安靜對他表露著自己的心意,粱睿曾經說過誰也不是誰肚子裏的蛔蟲有什麽想法就要表達出來!可我沒想到的是--


    “你等得起麽。”


    靳空忽然開口的一瞬間,讓我呆若木雞,“什,什麽叫我等得起麽?”


    “五十年、一百年,我在,你還在麽。”


    靳空詢問我時,眸光無比的沉冽,像是有刀鋒藏在裏麵,說話的時候飛射而來,一劍封喉。


    “我、我……”那瞬間,我倉皇倒在旁側,怔怔看他的臉,他沒有任何表情的盯著我,眸色深沉嚴肅的問我:“回答我。你還在麽。”


    我當然是想在的,可是我……忽然之間,我領悟到了什麽,猛然抬頭看他:“我如何能在?”


    ☆、第2章 沈遇白的吻


    如何能在你的身邊,與你相愛,到百年、千年……永遠不分開!餘下的話我還沒有說出口忽然想到什麽,一瞬間眼眸裏劃過些錯愕。


    緋紅的桃樹下,有香風劃過,翩翩的桃花雨揮灑間,我的眼眸暗含著對未知的期待和不確定;靳空的丹鳳則從深沉冷冽的漆黑,轉為點點星光點綴的溫潤。“你已經想到了。”


    他如此篤定,可我緊皺眉頭,“是,我想到了關鍵在於狐珠,但是……我們很快能找到嗎?在我有限的生命裏……”


    “嗬,先去找人參,等我的病好起來--”


    他抬起手似乎想撫摸我,可那手上遍布傷痕,他又迅速的落下別開臉,“遇白回來了,你吃飯去,狐珠的事不在一天兩天、解毒後再說。我睡了。”他說完就閉上眼。又擺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樣子,我看著他潰爛的手,心裏比誰都疼,但我沒有任何辦法去安慰他,又或者--


    是他直接把我的安慰拒絕在外。


    不過想了想,安不安慰又有什麽用?趕緊找到人參精吧!


    沈遇白給我帶來了很多水果,大多都不認識,紅紅綠綠的一大片。全兜兜在一片荷葉裏。自然,那荷葉幹淨到可以照出人臉,他潔癖到了一定程度……


    “謝謝啊!”


    雖然他把荷葉直接扔在地上讓我去撿,可我還是非常的感謝他,不然這些水果也不能自己蹦達到我麵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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