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小船在沒有點燃燈火的情況下靠了上去,大船上的燈火就是指引的目標,同時因為正在討價還價的小船的幫助,大船上的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眾多的小船快速地接近了各自的目標,偷偷靠上大船,一根根地快速地被拋上了大船,鉤住了大船的邊沿。


    這種夥計鄭家兄弟的這些以前靠水吃飯的兄弟很在行,三兩下就順著繩子爬上了船,沒有一個人發現,船頭甚至還不斷有人在喊,讓下麵的小船找些女人上船來。


    “酒肉老子都要,但你們必須幫老子找些女人上來,老子知道你們有門路,動作快點,越快找來,賞給你們的銀子就越多,要是找不到的話,老子馬上命人開船把你們全部撞翻。”


    每艘船上都先上去了身手最好的十人,如果人太多就會被發現,到時候反而會壞事。當這些人都上了船之後,都摸出了身上帶的梭鏢,十個人每人身上十把梭鏢,壓低著身子慢慢向船頭的甲板靠近,等到了差不多的距離,手上的梭鏢突然射出,十艘船上的甲板上都是慘叫聲。


    平均一人才扔了三把梭鏢,甲板上的人就全完了,但船艙裏麵休息的人也全部被驚醒,還好了望台上的家夥早就全部下來了,在甲板上喝酒賭錢,不然事情也不會這麽順利,出入船艙的出口就隻有一個,上了船的十人全部集中在了甲板上,看到有人上來就是一陣梭鏢。


    鹽商的船上一片燈火通明,這是進攻的信號,更多的漁船快速地從黑暗中劃出,在最快的時間內靠上鹽商的大船,一把把長槍從漁船的底部被取出,上次從船上直接放下了繩梯,鄭水源快速地登上船,與早已在船上的鄭水生會合。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這可是江南鹽商的船,你們不要命了嗎?!”船艙裏的人試著衝了幾次,可一露頭人就直接倒了下去,一開始是梭鏢,後來船艙裏的人用船艙內的床板和桌子做盾牌,可結果馬上就被外麵的長槍給捅了回去,鄭家兄弟所在的艨艟戰船上剛好就是這次鹽商船隊管事所在。


    “老子今天劫的就是你們鹽商的船,讓你們看不起老子,讓你們以為我們兄弟好欺負!裏麵的人聽著,不想死的話就乖乖地把開口說話的那個老家夥給抓出來,不然等我們兄弟把船上的貨物都卸了,我們就鑿沉所有的船,讓你們全部到河裏去喂王八!”


    一聽到要鑿沉船,船艙裏麵的人很害怕,如果甲板上的人真這麽幹,那麽船艙裏的人一個都逃不掉,馬上就有人舉著桌子往外衝,可桌子剛頂出去,三把長槍就在瞬間刺穿了桌子,桌子後的兩個人全部被刺中,但後麵的人卻推著屍體繼續向前,終於有人的腳踏在了甲板上,可在瞬間就又有兩把長槍各自從鹽商護衛的了兩旁刺出,船艙裏的人再次被趕了回去。


    “姓鄭的,你這個臭打漁,我記得你的聲音,不想死的話就快點停手,不然的話我們江南的水師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兄弟,到時候就算是你身後的那個土匪頭子也保不了你!”


    還真是巧了,船艙裏的管事以前鄭家兄弟在他的手下跑過一些私鹽買賣,上次的私鹽交易也是跟其交易的,對方很快就從聲音和所在河道判斷出是誰動的手,妄圖以此來威脅,讓鄭家兄弟停手。


    “我們兄弟不用別人保,今天就是吃定你們這群為富不仁的鹽商。你們的人給我聽好了,老子再說一次,不想死的就快把那個混蛋給老子砍了,否則就把出口封死,然後再把船給鑿沉了!”


    鄭水源可不想派手下兄弟殺進船艙,裏麵的空間太小,人數上的優勢很難發揮出來,進入的人最少也要麵對兩個方向的攻擊,對方就一副拚命的樣子,真那樣做的話,最起碼要白白死傷十幾個兄弟。


    “大家不用怕,我知道他們的底細,他們的水師才剛剛建成,為了能夠得到我們的戰船,這些人絕對不會把船鑿沉的。所有人都聽著,這群家夥背後是個土匪頭子,為了保密他們會把我們全都殺光了,不想死的話就不要亂動,大家拚一拚說不定就會有活路!”


    長年跑船販賣私鹽的家夥也沒一個是簡單的笨蛋,這次完全因為是太平日子過久了,一時大意才讓鄭家兄弟得手的,為了能夠活下去,船艙裏的人幹脆就把桌子和木板集中起來卡在了出口處,鄭水源和鄭水生互相看了看,一點都不在乎,這次他們兄弟有的是時間。


    鹽商船隊的七艘貨船被全部拿下了,貨船上的護衛本來就不多,又大部分集中在甲板上喝酒賭錢,普通的船工跑了一天船早就累得半死,躺在船艙裏就睡下了,哪裏還有精力,還有多餘的銀錢在甲板上鬧騰不睡覺。結果這些護衛在攻擊發起後就全部被殺,船艙裏剩下的船工也都乖乖投降了。


    如今就剩下這三艘艨艟戰船有些麻煩,艨艟戰船裏還有很多鹽商的護衛存在,因為怕被殺,這些人在無法突圍的情況下都改成了死守船艙,而鄭水源一開始的命令就是讓所有人盡量不要硬拚,王千軍的水師再怎麽說也底子薄,經不起大的損失。結果那些人就全部躲在了船艙裏,活一天是一天地死守不出。


    “船艙裏麵的人聽著,你們運氣好,那七艘貨船已經被我們全部控製了,因此老子不想鑿船了,現在就開著所有的船回去,你們就在船艙裏好好地待著吧,等到了地頭,老子有的是時間,到時候把出口直接釘死了,把你們全部困死、餓死、渴死在裏麵,最後再進去幫你們收屍,屍體就直接扔進江裏喂魚蝦,開船咯!”


    鹽商的十艘船就這樣換了主人,艨艟戰船裏的護衛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入口被他們自己封死了,外麵還有敵人的長槍在守衛著,出口就隻有這麽一處,要他們為了不讓船落到鄭家兄弟的手中,自己把船給鑿沉了,跟著船一起沉下去又沒人願意,結果船上的帆和舵都控製在了王千軍的水師手中,十艘大船無比順利地進入了河道,最後進入了泊湖。


    等到了泊湖,三艘艨艟戰船上的鹽商們雇傭的護衛終於是投降了,載有管事的那艘船更是發生了內訌,鹽商的護衛大部分想活命,因此要把管事給送出去,可管事身邊也有一些忠心的護衛,但人數比較少,最後雙方直接爆發了內訌,管事和支持管事的護衛全部被殺,屍體從船艙裏全部被送了出來。


    王千軍親自在碼頭上迎接勝利歸來的鄭家兄弟,這隻是王千軍手下水師的第一步,但隻要第一步走好了,水師健兒們就會士氣高昂,如今這些人就不再怎麽害怕江南鹽商的手下人,一個個誇口自己一個人能幹掉對方十個人,這樣總比一聽對方的名號就怕得要死好。


    一袋又一袋的私鹽從船上搬了下來,王千軍親自檢查了一袋私鹽,質量比自己上一次交易要好上太多,也比從宋金書手上買到的官鹽要好上許多,接下來就是有一個麻煩的問題,抓到的這些俘虜該怎麽辦。


    水上的規矩和路上的規矩差不多,劫道的有規矩不殺挑夫和馬夫,水上也有規矩不殺船工,幾百年的規矩下來,破壞規矩的人一般都沒有什麽好下場,沒有了百姓的掩護,再加上眾多百姓的告密,破壞規矩的人很容易就會被官府抓住,雖說百姓討厭官府,但對於破壞規矩的人,他們更討厭,也害怕有一天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


    因此船工必須全部放了,可一旦放了船工,消息就會很快傳到江南的鹽商耳中,吳家兄弟與高立名都在勸王千軍先把人扣押一陣,等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再把人都放了,到時候放這些人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不過王千軍也在思考,如果晚放一點,那麽鹽商很可能就會到處散播謠言,說王千軍亂殺船工,到時候謠言一起可就不是那麽好平息的。


    “把人都放了吧,對方從收到消息到集結軍隊也需要時間,那個時候足夠我們準備了的,不僅是那些船工,還有鹽商的護衛也都放了,讓他們自己駕小船回去,不過船工和護衛要分開,讓船工先離開,兩個時辰後再放那些鹽商的護衛。同時告訴那些船工,想要活命的話最好一回去就把鹽船被劫的消息四處傳播出去,最後再去見他們的東家,這是他們保命的唯一法寶!”


    江南的那些大豪門世家可都是一群笑麵虎,表麵上斯斯文文的,內心全部都是一群玩陰謀毒計的家夥,誰又能保證那些人不會在消息沒有傳開之前把回去的船工都幹掉,然後栽贓在王千軍的身上,死掉一些犯錯誤的船工,然後再用其來激勵士氣,製造一種哀兵的氣氛,這麽好的一條毒計真的沒幾個人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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