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進一步研究陳年舊案的相關資料。你們要認真仔細地把麗人灣美容院案和杭州的富豪珠寶行搶劫案的相關資料進行進一步的篩選分析,也許能從沉澱的河沙中找出幾枚鑠石,有出乎意料的收獲,從中找出共性的東西,進而尋找出案子的突破口。


    “三是注意自身的安全。我始終覺得這個凶手不是一般人,這個人無論從智商上還是身體體能上,都不在你們之下,值得你們特案隊高度重視。所以,在這裏我要鄭重地提醒大家,這個人是不可小視的,也許他在某些方麵的能力要超過你們,你們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除此之外,你們還要及時地與省廳經偵處通氣,相互反饋案件的偵查和審查情況,看看洗錢案能不能給我們帶來有用的信息。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時間也不早了,大夥兒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戰鬥。散會。”


    第二十二章 軍刺閃靈


    第二天上午。


    江州市公安局指揮中心大樓。


    外掛式電梯上下穿梭著,大樓走廊裏穿梭著剛從電梯裏走出來的上班人群,警官們禮貌地相互問候著,然後,各自走向自己的辦公室,大樓裏充滿著緊張又有朝氣的工作氛圍。


    此時,在五樓特案隊辦公室裏。


    衛民一邊從櫃子裏拿出公文包,一邊給大家分配任務:“按照高局長的指示,我們要對以往調查對象重新走訪一遍,這次我們要盡可能地擴大調查範圍。郝華和王越,你們倆到蘭草的老家山城去一趟,上次我們是請山城警方幫助調查蘭草在山城關係網的,這次你們要盡可能地擴大調查範圍,徹底摸清她在老家的關係網,看看在她的親情網、同學網中能不能發現一些線索。我和肖揚繼續到江州市電視台影視劇製作中心深入地再調查一次。”


    衛民的話剛說完,他的手機響了,屏幕上的號碼雖然是陌生的,但他還是快速地按下了接聽鍵:“喂,我是衛民,你是……哦?請講……”


    衛民向大夥擺擺手,示意小聲點交談。


    大夥停止了議論,專注地看著衛民,隻見衛民的臉上漸漸地露出嚴肅的神色:“好的,我馬上就到。”


    衛民合上手機,對大夥通報道:“是車來車往洗車房的老板張飛打來的,他說有重要情況要向我們匯報。”


    肖揚聽罷,樂了:“哈哈,又是那個二姨娘啊?就衝他那娘娘腔,就知道說不出什麽來。”


    “也是。”王越附和道,他似乎與肖揚有同樣的感覺,“我感覺張飛這小子有點神經兮兮的,說得不好聽點兒,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有點傻裏傻氣的!傻子的話,最好不要把他當回事兒。”


    “傻?”肖揚反問了句,同時朝王越擺擺手,“你們說錯了,他才不傻呢!這小子表麵上看上去一臉的傻相,其實心裏一點不傻,甚至有點賊。他坐過班房,對於警察他是再熟悉不過了,他也許想在我們麵前表露自己多麽配合公安機關,趁機討好我們,讓我們記著他,以便我們對他有個好感,畢竟他是在外地創業的,日後與他人有個什麽摩擦之類的事情,好讓我們幫助他,現在的人啊,都很勢利的呀!”


    “瞧你們那點兒出息,全把別人小看了。”郝華反感道,“人家主動向我們匯報情況,證明人家對我們的工作是支持的,我們應該感激人家才是。”


    “郝華說得對!就你們倆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換了我也不會配合你們的。”衛民麵露嚴肅,手指點著肖揚和王越批評著,“你看,你們兩個的記性,昨天,高局長剛說過,我們要發動群眾的力量廣積線索,現在群眾主動找上門了,你們卻說風涼話,這可是大忌啊!說不定張飛那裏還真的有線索。”


    王越搖搖頭,怪異地做了個鬼臉:“我看夠嗆,反正我和郝華到山城去,這個好事就留給你和肖揚吧?哈哈……”王越有點幸災樂禍。


    衛民並沒有被王越的話左右,他想了想,說:“既然你們不相信他,張飛那邊就留給我和肖揚去吧。郝華和王越你們倆還是盡快趕往蘭草老家山城去調查。我和肖揚先去一下張飛那裏,看看他有什麽新情況要提供的,然後我們再到影視製作中心去,沒有特殊情況,我們後天晚上在辦公室碰頭。”


    “好的。”大夥答應著,各自忙著準備去了……


    車來車往洗車房。


    為了不受前來洗車的客人打擾,張飛將衛民和肖揚請到了洗車房裏麵的宿舍裏交談。


    宿舍裏沒有桌子,也沒有椅子,隻有四張床和一張床頭櫃,他們隻好麵對麵地在床沿上坐了下來,“想不到你們這麽快就來了。”張飛驚訝地說。


    衛民笑了笑:“時間緊迫啊!案子已經發生了幾個星期了,我們還沒有重大進展,心裏急啊!這不,一接到你的電話,我們就趕來了,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趕緊告訴我們,你又想起什麽了?”


    “其實也沒有什麽,就是對這個案子有一些自己的推測。”張飛喃喃地說,同時抬頭看看肖揚,肖揚雖沒有出聲,但張飛依然可以感覺到他的眼神依然是那麽鄙夷和不屑一顧,張飛的臉頰頓時又紅起來。張飛知道在肖揚的眼裏,他是個微不足道的人物,在這種強大的氣場壓抑下,張飛又有點心慌和不自信了,他的眼睛垂了下來,雙手不自在地使勁揉搓著……


    肖揚似乎感覺到張飛的窘迫了,這次,還沒有等衛民示意他走開,就主動地與張飛搭訕:“哥們兒,不要緊張,拿出點兒真張飛(《三國演義》裏的張飛)的氣魄來,想到什麽就說什麽,跟警察說話要爽快點,不要藏著掖著,更不要娘娘腔,對於我們警方來說,時間是寶貴的,我們沒有時間兜圈子,你先抽支煙,趕緊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說著,遞給他一支香煙,並主動為他點上。


    肖揚態度的突然轉變,使張飛有點受寵若驚:“謝謝警官!”


    肖揚的禮貌和鼓勵使張飛放下了包袱,他清了清嗓子,試探著說:“不知道你們是否相信大自然中的某些現象,比如夢境、直覺和預知?”


    肖揚驚訝:“你說這些什麽意思?難道你想告訴我們你有超能?”


    張飛搖搖頭:“我沒有說我有超能,我隻是個平常人,隻不過對某些事情有興趣而已,研究的時間長了,往往會出現一些幻覺。”


    張飛說這話時,明顯帶有一種自信的神情。


    衛民吐出一口煙霧,肯定道:“你說的這種感覺我能理解,這種類似於超能的東西,在科學上稱之為潛意識。有時候這種潛意識確實很靈驗,這種東西存在於人的大腦中,即使沒有證據支持,他們確實在某些人的身上存在。”


    張飛興奮起來:“你們真的認同?”


    “如果你真的有這樣的幻覺,證明你確實具有潛意識。”肖揚的興趣也被他點燃了,“根據科學家研究發現,人的這種潛在意識,有時會像閃靈一樣時常在眼前出現。”


    張飛激動得一拍大腿:“對!像閃靈一樣,還是你用詞準確,這種幻覺時常在我的腦中閃現。”


    張飛臉上的神色一下活潑起來!


    突然之間張飛覺得他與肖揚有共同語言了,之前被肖揚壓製的感覺一下消失了:“我在閃靈中發現了殺死蘭草的凶手。”


    “真的嗎?!”肖揚睜大了眼睛。


    衛民的心裏也猛地一驚,他也緊緊地盯住了張飛,同時從口袋裏掏出錄音筆,按下了錄音鍵:“請你把腦海裏閃現的東西告訴我們。”


    “好的。”張飛應答道,“殺害蘭草的人,其實很愛她。但是他很自卑,無法用正常的方式向她表白,於是從暗戀變成了妄想,對她的愛也變成了病態的狂想,直至無法自拔。心理上的這種病態,使他無法自我克製,當他感到自己無法占有時,心理的控製能力,無法約束自己,從而做出了越軌的事。”


    肖揚有些迫不及待:“他是誰?快告訴我們。”


    “一個模糊的身影。”張飛目光變得虛無縹緲起來,仿佛進入了當時的情景之中,“那天夜裏,他用他計劃好的理由,騙取了蘭草的信任,讓她打開了門,當他站在她的麵前時,他有些激動,畢竟他跨越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站在了仰慕已久的她的麵前。同時,他對自己也有了信心,因為,在深夜他居然按照自己事先設計的辦法贏得了她的信任,進入了她的別墅,他對自己下一步的計劃也產生了必勝的信心。


    “可以想象,聞著蘭草身上散發出的陣陣香氣,他陶醉了,激動不已,他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開始按照事先準備好的、沒有任何瑕疵的腹稿向她表露了心中的愛戀。他說得很流利、很有邏輯,也很動情,因為那個腹稿已經在他心中演示過無數遍了。可是無論他的表白多麽溫情,多麽有感染力,蘭草反饋給他的僅僅是驚慌和懼怕。望著蘭草露出的驚恐,他以為蘭草被他的真情打動了,他以為她驚恐的表情,是驚訝、是驚喜。可是,蘭草在短暫的驚恐之後,開始拒絕和警告他,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他周詳的計劃一下破碎了。


    “好在沒有其他人在場,要不他會無地自容的。他是個很愛麵子的人,之所以選擇那天夜裏去找蘭草,是因為,他經過了無數次的想象做出縝密的計劃,覺得隻有那個時段是最好的時機,深夜,沒有外人看見,她也剛從外麵回來,也不會有朋友上門打擾,反正,他認為那天夜裏是他向她表露心跡的最佳時機,就是在這樣一個他自認為天時、地利、人和的時機,他卻遭到了失敗。


    “於是他懊惱、絕望、憤怒,他感到無所適從,在這種複雜的情感刺激下,他變得狂躁和狂怒,蘭草在他心中的形象開始扭曲,對她的愛戀也變成了鄙視和憎恨。他的目光變得猙獰可怕,他拔出了尖刀,對她進行了威脅,其實,他是不想用威脅的方法的。但是,那時的他已經無法控製自己了,他是下意識地拔出尖刀的。沒有想到,柔弱的蘭草並沒有示弱,反而對他進行了有力的反抗,她呼喊、尖叫,在這種情況下,他害怕被人發現,他恐懼了,他失去了理智,於是尖刀變成了武器,他變成了一個殺人犯,他一路追到樓上,騎在她身上開始亂砍亂刺,她的鮮血噴濺了他的全身,直到她發不出聲音,他才停止砍殺。”


    臥室裏變得靜悄悄的,靜得像殺人現場一樣令人窒息。


    衛民和肖揚沒有打擾張飛的思緒,靜靜地傾聽著……


    “當他發覺蘭草已經變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傻事,他開始後悔,開始哭泣,他覺得他心中的維納斯被他無情地摧毀了,他開始自責。但是,再自責也為時已晚,他開始為她整理衣著,這時,他發現她的眼睛還恐怖地大睜著,還在死死地盯著他,他害怕自己的影子留在她的眼睛裏,於是狠心地挖掉了她的眼球。臨走之際,他發現了她掛在洗漱間裏的內衣內褲,那是她回來後,準備洗浴時剛剛脫下的,看到它,仿佛又激起他對她的占有欲,於是他順手帶走了它。”張飛的眼睛定格在那兒,好像他是在敘說著回憶。


    “後來呢?”衛民啟發他。


    “後來變得更加糟糕,他覺得蘭草之所以拒絕他,是因為有另外一個人隔在他們中間,這個人無論在經濟上還是社會地位都比他強。他把蘭草拒絕他的原因怪罪在了那個人身上,轉而把得不到蘭草的恨追加在那個人身上,對他的憎恨也越來越強烈,於是經過周密計劃,又殺掉了他,這個人就是辛影。對於他來說,隻有殺掉辛影,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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