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24日夜,吉木果果老家的村長離奇失蹤;


    2007年11月15日晚,吉木果果在北京某部臨近的樹林裏強暴了蘭小娣(蘭草);


    2008年7月5日中午,吉木果果因打架致人重傷而進監獄,2010年9月刑滿釋放;


    2010年10月1日夜,吉木果果盜竊了浙江“富豪珠寶行”;


    2011年3月,吉木果果在家起房子,同年11月回家裝修房子;


    2011年9月7日深夜,吉木果果製造了江州市“麗人灣美容院”慘案;同日淩晨4時左右在江州市江堤殺死兩名強奸犯。


    2012年11月11日下午,蘭草受人威脅,到海州避難;


    2013年3月5日晚,蘭草從海州回江州的當天夜裏,被吉木果果殺害;


    2013年3月11日淩晨,著名影視導演、劇作家辛影遭遇吉木果果殺害。


    從以上吉木果果作案的時間分析,隻有2011年年底至2012年11月這期間,吉木果果沒有作案,在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裏,吉木果果四處遊蕩,在這段時間內,他除了在秦雯與高雪梅這兩個女人之間周旋之外,他還與哪些人接觸過,還到過什麽地方,我們卻一概不知。


    此時,衛民突然想到了高雪梅之前向他們反映的她與吉木果果是在富克山金礦區認識的情況,由此,衛民想到了吉木果果會不會將盜竊來的黃金珠寶藏在富克山附近的森林裏。還有,吉木果果為什麽千裏迢迢地從江州趕到漠河的富克山金礦區?當這些疑問在衛民的腦中閃現之時,他不由得走下指揮車,徑直向特案隊的商務車走去……


    商務車內。


    肖揚他們正在詢問高雪梅。


    衛民進入車廂內,肖揚起身迎了上來:“衛隊,我們正在進一步詢問高雪梅。”


    “嗯。”衛民應答著,“高雪梅是什麽時間與吉木果果認識的?”


    “據高雪梅反映,他們是2011年5月在富克山金礦認識的。”肖揚說著,將詢問筆錄遞給衛民。筆錄上顯示,高雪梅是在2011年5月下旬,在富克山的冶煉廠認識吉木果果的,當時吉木果果在冶煉廠當學徒工,學習黃金冶煉提取技術。


    衛民邊看詢問筆錄,邊問高雪梅:“在富克山礦區,吉木果果還與哪些人相處得比較親近?”


    高雪梅說:“他在礦區隻幹了幾天,與礦區的人不是太熟,後來聽說山裏有一位啞巴淘金師傅精通淘金術,他就進山拜師學習淘金術去了。他在山裏學習了半年,這期間每個月他都要下山與我約會幾次,每次都會給我帶些諸如山雞野兔之類的野味來。”


    “哦?”衛民心裏一陣驚喜,他覺得吉木果果在山裏學藝期間一定探尋過這座山林。


    所以,禁不住又問:“他有沒有跟你談山裏的情況?”


    高雪梅想著說:“說過,他說山裏啞巴老師傅的淘金術太原始,提取的黃金純度不高。但是,價格上與內地比較起來,還是有優勢,他準備收購這裏的黃金到內地去販賣,從中賺取差價。他從山裏學完淘金術後就離開這裏了。大概又過了半年,來過一次,還到山裏去看望啞巴老師傅,但是,這次他沒有見到啞巴師傅。聽他說,啞巴師傅不在山裏了,估計去世了。後來,他每過幾個月都要來收購一次黃金。”


    “這個啞巴師傅,你見過沒有?”衛民似乎對這個啞巴淘金師發生了興趣。


    高雪梅搖搖頭:“我沒見過。外麵人傳說得很邪乎,說他有點石成金的神術,長年隱遁在密林裏。外麵傳說啞巴師傅是個獨臂老人,臉上有長長的白色胡須,說他就住在神女峰的山洞裏,洞穴裏藏有大量的黃金。我所說的這些,隻是聽說而已,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也曾經問過寒冰,他說外麵人傳得太邪乎了,啞巴師傅隻是個略懂淘金術、寄居在山裏的獨居老人而已。”


    聽完高雪梅的講述,衛民將詢問筆錄交給郝華:“你在這裏跟高雪梅再聊聊,你們兩個跟我走。”說著,領著肖揚和王越走下商務車……


    衛民領著王越和肖揚返回到指揮車裏,見蔣虎大隊長從他隨身攜帶的旅行包裏拿出了一套作訓服正默默地往身上穿,“蔣大隊長,你這是做什麽?”衛民問。


    蔣虎心事重重:“我還是擔心,擔心搜山的部隊踩到吉木果果設埋的地雷,我要親自上陣。”


    陳挺大校不屑一顧:“我們有工兵在前麵探測,再說了,即便他埋了地雷,數量也很少,你想他一個人,哪有時間製作地雷啊,最多也就是弄幾個土疙瘩嚇唬嚇唬我們罷了。”


    蔣虎搖頭否定:“不一定,我想他一定事先來過這座森林,你沒有覺得他對這裏很熟悉嗎?假如他之前已經在這個山裏的某個洞穴裏提前製作了許多枚地雷呢,那將會是個什麽後果?”


    蔣虎的推測一下將陳挺師長震住了:“你的意思,他早就有所準備了?”


    “嗯……”蔣虎沉吟著,“他既然把我們引誘到山裏,他就有對付我們的策略。他曾經是軍人,軍人是不打無準備之仗的,我估計在森林的中心地域,他給我們設置了許多障礙,也許就是我們推測的詭雷之類,以此來阻止和恐嚇搜索部隊的圍剿,然後再伺機逃走。”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的工兵營會派上用處的。”陳挺師長仍然信心十足。


    蔣虎瞟了一眼陳挺師長:“自製的炸彈有時探測儀也不一定能探測到的,稍不小心,工兵反倒可能被他自製的詭雷炸傷呢!”


    此時,旁邊指揮桌的衛民、肖揚和王越三人正埋首研究那張森林分布圖,衛民指著圖上的一點,說:“富克山礦區就是這裏,正好在第10號隔離帶林區,縱觀這張分布圖,我們不難看出,10號地域就是這片森林的中心地帶。”


    聽到衛民幾個在議論,蔣虎和戴斌大隊長也湊了過來,“你們發現了什麽?”蔣虎問。


    衛民指著地圖對他們解釋說:“剛才我們又詢問了高雪梅,從她反映的情況來看,吉木果果曾經在這片森林的富克山地域裏跟一個啞巴老人學習了半年的淘金術。你們想,對於一個負案累累的罪犯來說,他時刻都有防備意識,在跟啞巴淘金師學習淘金術的半年裏,他一定探尋了整片山林。在這期間,他也許就已經為他自己日後隱遁山野準備了一個隱藏的密洞,這個密洞也有可能就是那個啞巴老人的居住地,或者比那個居住地還要隱蔽的地點。所以,我們推測吉木果果有可能現在正在往富克山潛逃。”


    說到這兒,衛民轉而問戴斌大隊長:“戴大隊長,你對這片區域情況比我們了解,跟我們介紹一下富克山礦區的情況吧,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推測,吉木果果現在很有可能正往那裏潛逃。”


    “哦?”戴斌大隊長驚訝道,“富克山礦區位於大林河支流富克山河中遊。由於政府投資力度不夠,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像樣的大型冶金廠,有的隻是個體私營的小作坊式的金礦場。那裏的采礦工大部分是來自雲貴川籍的農民工,他們吃住在山林裏,整天在山洞裏掏礦石,然後將金礦石放在石碾子裏碾碎,然後就用山泉水衝洗過濾沉澱,最後用汞(俗稱水銀)來吸取沉澱在水裏的黃金。這種落後的生產技術,使得吸附黃金的有害物質汞,大量地隨著山泉水流到森林裏,汙染了整個林區,嚴重地影響了當地的生態環境。


    “政府已經明令禁止小作坊式的淘金廠生產黃金,整個礦區已經成為待開發的無人區。吉木果果如果在那裏有落腳點,我們確實很難捕獲他。那裏山上有數以萬計的礦洞,如果吉木果果潛伏在洞裏,我們很難尋找。正如蔣虎大隊長所說,吉木果果精通爆破術,如果他在礦洞裏布上自製炸藥、地雷,然後將搜捕大軍引誘到礦洞裏,那我們的傷亡將會不堪設想!”


    “啊!”陳挺師長驚訝了一聲,戴斌大隊長的介紹讓原本很自信的陳挺師長驚愣了。地雷區?這種在真正戰場才見到的東西,現在擺在了他麵前,他愣愣地望著王鎮寧局長無話可說了。


    王局長想了想,說:“衛民同誌剛才的分析很有道理。礦區的民間有的是開山用的炸藥,如果吉木果果真的在山裏待了半年,那麽他就一定有機會用開山的炸藥製造地雷和炸彈。而且,炸彈和地雷的數量也不會少!”


    說這話時,王局長的臉上湧現出了嚴峻的神色。


    “怎麽辦?”陳挺師長望著王局長著急地問,“我可不想讓我的士兵出現閃失。”


    衛民蹙眉冥思了一會兒,問戴斌:“富克山離這裏有多遠?”


    戴斌大隊長回答:“大約70公裏。”


    “70公裏?”衛民嘴裏重複著,同時在心裏計算著吉木果果逃跑的時間,“吉木果果隱遁森林的時間將近三個小時了,他駕駛著摩托車,如果熟悉地形的話,他可能早就到達了富克山區。如果他在那裏設置了地雷,搜山的弟兄們將會遭遇重創的。”


    衛民的話剛說完,王局長也意識到了情況的緊急性,他連忙拿起了對講機,向搜山部隊發出了指令:“10號林區附近搜捕的部隊請注意,請你們立即停止搜山行動,立即停止。原地封鎖警戒各自的地域,發現情況及時報告。”


    “是!”對講機話筒裏傳來了應答聲。


    衛民對陳挺師長說:“陳師長,通知您的狙擊手在10號隔離帶地域待命。”


    “好的。”陳挺師長拿起手機忙著通知他的狙擊手。


    王局長轉而對司機說:“趕快往富克山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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