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飛看著林凡,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林凡啊,林凡,你可真不是個東西。”


    可這個時候,林凡卻沒有笑,他轉過頭看著店裏的鄧招弟,如果自己是凶手,那她一定就是自己想要的“晴雯”……


    在林凡他們的車外,已經是人山人海了,來來往往的車和逛花市的人把整條街都占滿了。這些人當中有來看行情做生意的;有來看熱鬧的;有特地從外地來這裏旅遊的……可凶手很可能就混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而這茫茫人海之中,凶手又會躲在哪裏呢?


    這個時候有人敲他們的車窗,林凡轉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手裏拿著一遝報紙正對他們笑著,“要不要來份報紙?”


    林凡笑著說:“那來一份吧。”


    那老人邊把報紙遞給林凡邊說:“今天的報紙可好看了!”


    “哦?怎麽個好看法?”林凡給了他錢隨口問道。


    “今天報上登了奇怪的連環凶殺案,凶手還在死者的背上畫畫呢!”


    任飛一聽,腦子“嗡”的一聲懵了。他從林凡手裏搶過報紙,報紙的頭版頭條的標題是這樣寫的:“冷血殺手製造連環殺人案,警方辦案不力欺騙市民。”任飛再看下麵的正文:據本報獲悉自四月一日起,本市連續發生凶殺案。死者都為女性,已經先後有四人被害。按案發現場情況看,凶手先是殺死受害人,然後在其背部作畫……


    對任飛來說這個消息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他能料想到這件案子傳到社會上能帶來多麽嚴重的後果。可是誰會有這麽大的膽子把這個消息傳到報社裏去呢?


    林凡拿過報紙一看,他也是一愣。沒想他和任飛剛才的一個玩笑現在竟變成了現實。他看了看任飛,任飛的臉鐵青,脖子上的青筋都暴出來了。


    任飛咬著牙說:“要讓我查出來這事是誰說出去的,我可饒不了他!”


    林凡說:“沒想到,剛才的玩笑真的變成了現實。”


    任飛說:“有沒有可能,這個信息是凶手故意透露給報社的?”


    林凡點了點頭說:“看來他已經知道我們在這裏的行動。”


    正說著任飛的手機響了,電話是周清打來的。她告訴任飛,一大群記者正圍在警察局裏采訪這個案子的情況,現在警察局裏都快亂套了。


    從任飛的表情,林凡也猜出了電話裏的內容,便說:“你先回去吧,先把那裏的問題解決了,這裏我幫你看著,有事我通知你。”


    任飛急匆匆地趕回了警察局。老遠就看到警察局的門口站了很多人,任飛剛一下車就被一大群記者堵住了去路。有人問:“任隊長,《誠報》上登的報道屬實嗎?你能不能介紹一下案件的真實情況?案件有了新的進展嗎?”任飛一路走,那些記者就跟著問,他隻能低著頭往裏衝。警察局的大廳裏也擠滿了人。任飛正往裏擠著,他身邊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任隊長,市裏發生了這麽重大的案件,警方為什麽要故意隱瞞,你不覺得這是在故意欺騙市民嗎?”


    一聽這話任飛的火就上來了,他轉過頭一看,原來認識,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誠報》的記者錢秀男。任飛想起剛才那個記者的問話,今天在車上看到的報紙也是《誠報》,看來這件事情是被《誠報》報道出來的,而寫這篇報道的人很可能就是錢秀男。任飛也顧不上理她,也顧不上細想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直接擠上了樓。


    劉局長和張誠他們正在開會研究這件事情的解決辦法。一開始他們也不清楚事情的原委,還是一大早有記者拿著報紙跑到警局來詢問案子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由於最近大家忙得天昏地暗,誰都沒有留意到有這樣的報道,所以這一次搞得他們很被動。


    坐在車裏,林凡仔細地看了一遍報紙上的報道,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錢秀男。林凡拿著報紙下了車,走到對麵的煙攤,林凡掏出錢說,“來包煙。”


    這個佯裝煙攤老板的正是陳小東,陳小東低聲問:“怎麽,凡哥你發現了什麽嗎?”說著他拿了一包煙遞給林凡。


    “沒有,你在這裏看著,一有事就通知任隊長,我現在有事要去處理一下。”說著林凡就離開了。


    林凡要去的地方正是誠報報社。他知道這一次的事如果不處理好的話,不僅劉局長和任飛要為這件事負責任,而且對這個案子的後續調查也會帶來很大的障礙,這樣的消息登在報紙上將會帶來不可預想的後果。


    在去報社的路上,林凡給《誠報》的總編杜立文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裏林凡沒有提這篇報道的事。


    一到報社,林凡就直接進了杜立文的辦公室。杜立文四十多歲,幹報紙這一行也有些年頭了。杜立文是一個很有野心、很有眼光的人。自從他當上《誠報》的總編以後,《誠報》的業務發展很快,已經成為了當地最有影響力的報紙之一。這個案件的消息在《誠報》上登出,這帶來的影響非同小可。


    杜立文以前和林凡有過接觸,算起來他們還算是朋友。杜立文一直很欣賞林凡,他總覺得這個年輕人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雖然林凡平時在他的麵前不怎麽正經。


    杜立文一見林凡進來,忙站起身來迎接,他笑著說:“大偵探,你今天怎麽有空跑到我這裏來了?”


    林凡笑著說:“沒事哪敢來找你,我有點小事想找你幫忙。”


    這個消息被登在報紙上,當然是在杜立文極力主張下,經過他和社長等人一起討論決定的。這個時候林凡的到來讓杜立文感到有些意外,不過他也猜出了林凡這次來的目的,他知道林凡和任飛的關係。對這種情況的發生,杜立文早想到了應付的辦法。


    杜立文悠閑地說:“什麽事,說吧!”


    林凡冷冷地看著杜立文說:“其實也沒什麽事,隻是想問一下關於這篇報道的事。”說著林凡把今天的報紙遞給杜立文。杜立文接過報紙看了看問:“怎麽,你覺得這篇報道有什麽問題嗎?”


    林凡說:“沒有問題,隻是現在登出來不是時候,也沒有好處。”


    杜立文把報紙放下,笑著說:“你的意思我就不明白了,什麽時候才叫做是時候?怎麽沒好處?我們的報紙之所以叫《誠報》就是要對廣大的市民負責。市裏發生這麽大的案子,市民們都不知道,這是不公平的。再說了,現在把消息登出去也可以提醒市民提高警惕,你說是不是?”


    聽到這樣的話,林凡明白了。林凡說:“你怎麽不說你這樣做是為了報紙銷量,為了提高你們《誠報》的知名度呢?好了,廢話我們都不要說了,現在我們談談該怎麽解決這件事情吧。”林凡知道《誠報》這幾年的影響力和知名度提升得這麽快,靠的是發布這樣駭人聽聞的消息和新聞,杜立文的那些說辭,都隻不過是一個理由,而這個林凡和杜立文心裏都明白。林凡沒想到,杜立文的膽子有這麽大,在不通知警方的情況下,就直接把消息登了出去。


    杜立文說:“這好像應該是警方來談吧,你又不是警察。”


    林凡說:“有道理,可是如果這事我非要管呢?”


    杜立文的臉沉了下來說:“我知道你和任飛是好朋友,這件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用不著來管這件事。再說消息也已經登出去了,已經沒有辦法了。”


    杜立文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神情讓林凡覺得很想笑。杜立文的為人林凡多少也知道一些,這件事按某種層麵來說,杜立文做得也不算錯。可是時間上杜立文做得不對,在案子的調查進行到關鍵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這樣的消息給登出去。


    林凡笑著說:“老杜,咱們是朋友對吧?”


    杜立文也笑著說:“小凡,我們是朋友,可是這件事我幫不了你。如果事前你來找我,我可能還能幫上忙,現在沒有辦法補救了。”


    林凡說:“如果我想出辦法來了,你是不是會幫我?”


    杜立文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還真怕林凡會搞出什麽鬼花招來。對於林凡杜立文是知道的。當官的怕記者,可是杜立文這樣有權有膽識的“老記者”麵對林凡卻有些怵頭。


    林凡見杜立文不說話,他說:“其實很簡單,你們明天在報紙上再登一條聲明,說因為消息的來源沒有得到充分的證實,後來調查發現消息是假的,這樣就行了。”


    杜立文一聽臉上的表情就不對了,“小凡,這我可不能答應你。你要知道這樣做會給我們《誠報》的名聲帶來很惡劣的影響!你也知道《誠報》靠的就是誠信,所報道的東西都是真實的。再說這件事情也都不是假的,我們還經過了取證。事前我們也詢問過警方,可是他們不告訴我們,我們隻好自己登出來。”


    林凡說:“你們怎麽詢問警方的?”


    杜立文說:“這你就不要管了,小凡,說真的,別的事還好說,這件事沒得商量。”


    林凡說:“我相信你會答應我的,要不然我也不會來。”


    杜立文看著林凡,他不知道林凡憑什麽說出這樣的話。從朋友的角度說,杜立文是很願意幫林凡的,但這件事他不能幫林凡。因為他是《誠報》的總編。


    林凡說:“因為以前我幫過你,我希望這次你也能幫我。本來我不願用這件事來和你談條件,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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