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說:“張頭說的隻是其中之一,我這樣問,也是想看看他所說的靈石在他的心裏到底意味著什麽!”


    張誠點了點頭,“如果他真是那麽相信靈石、崇敬靈石,他不可能把這塊石頭給我們,更不可能以這樣的方式給我們!”


    任飛說:“你是怎麽把電話線拔掉的,你哪來的時間?”


    林凡說:“有時候還真的有‘注定’這一說,開始來了個電信公司的電話。我站在電話機邊沒動,趁賈故實忙著綁錢秀男的時候,我把線給拔了,還藏了把刀片。”


    任飛說:“你就不怕他看到?”


    林凡說:“當然怕,可是那時候我也是被逼的。再說我那個時候是一個病號,對於病號他的警惕性沒那麽高。賈故實那個時候正忙著綁錢秀男,隻想著把錢秀男綁結實了。對於錢秀男,賈故實一點也不了解,對於一個不了解的人,總要多用點心,綁結實一點。萬一錢秀男是個警察,那他的計劃不是全泡湯了?”


    張誠說:“你為什麽要拔電話線,你留著電話,我們打電話來,你就可以透露信息給我們,也不至於那麽危險。”


    林凡說:“其實有了電話更危險,要感謝的是錢秀男把她的手機調成了振動,所以你們打電話來沒有聲音。如果電話在那個時候響了的話,那問題就會很嚴重。因為賈故實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如果我在電話裏說一些讓他懷疑的話,那我可能早就死了。與其這樣不如拔了電話線。這樣你們打電話來沒有人接,你們一定會發現有問題的,到時候你們自然會來救我。”


    張誠說:“可這也真夠危險的!如果我們遲遲未發現,那你們不是很危險?”


    林凡說:“我相信你們一定會發現。當時我還有一種心理,我就是想單獨會會他。”


    這樣做,林凡就等於把自己的半條命交給了任飛他們。任飛聽了這話心裏多少有一些慚愧。要不是張誠先發現這個問題,現在會是個什麽局麵?


    張誠看著林凡,看著他眼睛所發出的光彩。他不得不佩服林凡的勇氣,更主要的是在那短短一兩分鍾以內,他能判斷並做出最恰當的事。


    任飛說:“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向賈故實提那樣的要求。”


    林凡說:“什麽要求?”


    任飛說:“在你提問的時候,你把判斷答案對錯的權利給了賈故實,這樣對你太不利了!”


    林凡說:“我是想試試我心裏的想法,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張誠說:“我大概猜得出這個原因。”


    任飛說:“你知道?”


    張誠說:“因為槍在賈故實手裏,這個遊戲裏林凡永遠沒有資格判斷對與錯。”


    任飛點了點頭。在那樣一個環境裏,就算是林凡贏了,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解開了繩子,那這些問題,這些答案的對錯都是沒有意義的。


    林凡說:“還有,那就是我想讓他對我放鬆警惕,那個時候我沒有多少時間來解開繩子了。”


    任飛說:“在這樣危急的時刻,你想的還真多。”


    林凡說:“我這樣做,表麵上看是我吃虧,實際上是我占了便宜。”


    任飛說:“怎麽說?”


    林凡說:“因為在我問問題的時候,如果讓我來判斷對與錯,那麽很可能在沒有問完問題的時候,我就被他殺了。如果是由他自己來判斷,那麽可以多給我些時間,更可以把他的真話引出來。”


    任飛說:“可是他為什麽要上那麽多子彈,他完全可以隻放一兩顆子彈,然後又用瘋話來騙你。”


    張誠說:“是這些問題和答案逼著他給自己上子彈。”


    林凡說:“其實還有一點,就是他必須打一槍給我看,就像他必須打我一槍又要讓我活下來一樣。”


    任飛說:“那他為什麽要把他的日記給你,把那麽重要的線索拿出來?他完全可以跑掉。”


    林凡說:“他能跑多遠,跑多久?以他這樣的人會願意這樣活著嗎?他的計劃失敗了,就一定要設計另一個計劃來成功。他是不會跑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他要在自己安排的計劃中尋求成功和刺激,他已經停不下來了。你不要忘記那本日記我是什麽時候收到的,是我們發現了他所有的計劃的時候收到的。他一定發現了我們對王鳳的保護。”


    任飛說:“那本日記,你覺得是真的嗎?”


    林凡說:“其中的一些內容是真的。因為後來我發現那本日記所記錄的內容不是按時間先後寫的,這裏有很大的問題,很有可能是他為了計劃的實施編造了一些內容。”


    林凡又說:“我剛才還忘說了一件事,就是在我家,你們注意到沒有,我家的鏡子全是好的,沒有一麵是破的。”


    任飛說:“這有什麽關係?”


    張誠說:“你想想,如果他真是個瘋子,一照鏡子就會和鏡子裏的人對話,那他的瘋病就會發作,鏡子不被他砸碎才怪。”


    林凡說:“還有,他如果是瘋子,就不會搞出這麽多的事來,而隻會瘋狂地殺人。更不會因為警方的原因,改變作案的時間,改變作案的對象。你們想想,在前三個受害者現場他都把現場給弄幹淨了,而到了後麵,他卻因為沒有時間,沒有清理現場,如果他真的完全聽從於那個夢,他不可能會這樣做。因為無論有沒有時間,他都會把現場弄幹淨。還有凶手原來計劃在四月十七日作案,也就是在開花市的日子。我想他之所以選擇這一天,就是為了報複,報複那些美好的東西。當他發現警方發現了他的意圖之後,他就向報社報消息,改變了作案時間。他這哪裏是發瘋,他簡直就是把這些事當做他最重要的事來做。”


    張誠歎了口氣,“你說賈故實這是何苦呢?”


    林凡說:“每個人都會遇到不平和挫折,而這個時候就看你怎麽麵對,怎麽選擇,每一個選擇都是要付出代價也是要負上責任的。”


    第七章 那一片天空蔚藍


    林凡要送回來的就是那兩塊石頭,它們本就是屬於這裏,以後也將一直屬於這裏。無論它們是靈石還是普通的石頭,都改變不了它們就是這清雲山的石頭這個事實。


    33.那一片天空蔚藍


    清雲山還是那麽的美麗。


    這是林凡第三次來到這個地方,與前兩次不同,林凡這一次是為了把東西送回而來到這裏。林凡要送回來的就是那兩塊石頭,它們本就是屬於這裏,以後也將一直屬於這裏。無論它們是靈石還是普通的石頭,都改變不了它們就是這清雲山的石頭這個事實。


    這些石頭沒有善惡,隻是人們善惡的心利用它們做了善或惡的事。


    那塊“靈石”上的血已經被洗幹淨了,林凡仍舊把它放在了靈塔邊,在它的旁邊放上了林凡在山裏找的另一塊石頭。


    林凡看著這山間的靈塔,他仍舊能感覺到這靈塔在山間的那份靈氣,他知道這靈塔不會討厭,那塊離她而去曾經沾滿鮮血的靈石。靈塔會接受它,幫它洗去一切塵世和汙濁的東西。


    了緣的墓就在清雲庵的旁邊,一座不起眼的小墓。林凡站在這墓前,良久都沒有離開。山風吹過,樹葉在風中搖動著發出沙沙的響聲……


    林凡撫摸著了緣的墓碑,“你聽……”


    生命雖然逝去,但一切都還會繼續。


    下了山,林凡來到李文娟母親住的地方。李文娟已經走了,她的兒子成了沒有父母的人,他隻有他的外婆。


    林凡看著這低矮的小平房,心裏很不是滋味。隻見一個小孩正蹲在屋子前的院子裏玩著小石子。林凡走過去。


    小孩抬起頭看著林凡,“你是誰,是來找人的嗎?”


    孩子長得很可愛,臉上紅紅的,眼神裏透著淘氣。林凡摸了摸孩子的頭,“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張強。”


    這就是李文娟的兒子張強。


    “你外婆呢?”


    “她不在家,你找我外婆是嗎?”


    林凡笑著點了點頭。


    “叔叔,你認識我媽媽嗎?我好久沒見到她了,你知道她在哪嗎?”


    聽著張強的話,林凡的眼睛一陣刺痛,他能告訴這可愛的孩子,她的母親去哪了嗎?


    “認識,她還讓我給你帶東西來了呢。”林凡強忍著淚水說。


    “是嗎!”張強高興得跳了起來,“太好了,媽媽要回來了。”


    林凡把帶給張強的玩具——模型飛機,遞給了他。張強喜歡極了,拿著飛機就在院子裏跑了起來,“哦,媽媽回來了,媽媽回來了!”


    林凡知道自己不應該騙他,可是他又能為他做些什麽呢?


    這個時候,張強的外婆回來了,“請問你找誰?”


    “外婆,是媽媽要他來的,你看,叔叔還給我帶了飛機呢!”


    外婆摸著孩子的頭,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好,好,快去玩吧。”


    外婆把林凡領進了屋子裏,“小夥子,你真的是阿娟的朋友嗎?”


    林凡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存折,放在桌上,“外婆,好好照顧張強,他會有出息的。”說完林凡轉身就往外走。


    外婆忙拉住林凡,“你是誰?”


    林凡拉著外婆的手,“一個孤兒。”


    說完林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外婆展開存折,看到了上麵有十萬元的餘額,裏麵還夾著一張字條:密碼是張強的生日。


    看著林凡遠去的背影,外婆的眼淚流了下來……


    離開了張強的家,林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林凡從小就是孤兒,他明白從小沒有父親、沒有母親的那種感受。張強那麽可愛,他還有美好的未來。他會有自己的朋友,妻子和孩子……他也曾經像張強一樣,天天盼著有一天自己的母親能出現,可是每一天希望都變成了失望……


    鄧招弟工作的花店已經關門了。玻璃門上掛著“店麵轉讓”的牌子。店裏麵還散落著一些殘花。就在不久前,林凡還在這個店裏和她們說笑,而現在……


    “林凡!”


    林凡轉過頭,看到錢秀男在陽光下燦爛的笑臉,是的,一個花店消失了,不久後,另一個花店將又在這裏開業。生活仍得繼續,想著活著的種種美好,林凡大步向錢秀男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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