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我隱約感覺腳下似有涼氣,挪了挪腳,腳踝兩側也有涼風,這不一會的功夫腳丫子就麻麻的,踩在地上直紮腳,特別難受。


    藺師傅看了笑道:“地氣雖然屬陰,但也能刺激腳下穴位滋生陽氣,你這是自身陰陽不調弄出的毛病,等身體陰陽平衡了,地氣上湧,你反而會覺得腳熱。”


    後來藺師傅又說我與黃家締結陰親,想必是冥冥之中就有黃家勇武果斷的品行,這感應地氣應該就是我的造化了。


    說罷,藺師傅見我休整的差不多,便開始教我餘下的針法。


    而這一次的觀摩,我並不像先前那樣一頭霧水,而是感應到周圍地氣急速向藺師傅腳下湧去,使得他手裏的每一根毫針上都有一絲地氣存留。


    藺師傅的後五路針分別刺在盧巧芸的腦後、耳下、唇下、腕上三寸、頭頂,又名鬼枕、鬼床、鬼市、鬼窟、鬼堂,這五針可以開鬼門,潔淨府,讓鬼魂自行排出傷患。


    隨後我便見盧巧芸身子一顫,身上的傷痕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逐漸消失,大量黑氣從十個紮針處快速傾瀉出來。


    最後三針名為鬼藏、鬼臣、鬼封,對應盧巧芸的身下會陰、手肘外側、舌下,藺師傅施針過後告訴我,這十三鬼門全部打開,鬼魂可自吸地氣滋補靈體,讓我看清楚。


    我頭頂的眼睛四下一看,就見到屋內幾個植物盆栽似是被抽出了養分,一個個竟都枯萎幹黃起來,而我的腳下,更有地氣朝著盧巧芸腳下緩緩湧去……


    第二十三章 養堂


    當時,我腳下似有涼風流過,周圍的地氣如同紗絹掃在腳踝和腳麵,帶著細癢指向盧巧芸所在的地方。


    抬眼去看,明亮的燈光下,十三鬼穴逐門打開後盧巧芸的身軀微顫,腦子裏竟然對她的身體有了一絲感知,仿佛她體內出現了一個藏風納氣的環境,緩緩將向她聚集的地氣包容上去。


    這樣的感覺若隱若現,時不時能發現盧巧芸體內的地氣如同細水流淌,漸漸向她的四肢手足填充,而盧巧芸的頭發也時不時揚起一綹,地氣從她發梢往外傾瀉,頭發便黑亮起來。


    差不多十幾個呼吸,盧巧芸身上的白色衣裙也隨之飄動了,原本蒼白的膚色竟然健康許多,看起來有股常人肌膚的光感。


    我看著藺師傅將十三根毫針逐一拔出後,頓時眼前一亮。


    盧巧芸的身上竟然看不出身為鬼仙的飄忽和病弱,手足如玉,明眸動人,一頭烏絲般海藻般在肩後沉浮,如此出塵般的模樣與先前判若兩人。


    對此,藺師傅沒有任何自得的神色,隻是帶著笑走進衛生間裏洗了手,便招呼我一同進他的房間裏。


    進門一間二十幾平的寬敞主臥,一張診療床、一副古樸桌椅,一架沾滿整牆擺著古籍的實木書架、幾樣盆栽便是房間裏的所有擺設。


    輕輕一嗅,屋內有種說不出來的清香,我臉上頓時像捧了一把水洗掉了所有風塵,站在門口便神清氣爽起來,一雙眼睛的視角不由自主的向兩側擴張,像是看什麽都真切,耳清目明。


    踩在潔淨的地板上,聽藺師傅介紹,這裏便是日後為我傳道解惑的地方了。


    “作為你的領堂師傅,分內的事物還是要幫你把堂口養好,等將來你立堂時,得給你競個番號才行。”


    藺師傅神色輕鬆的坐在長桌後的藤椅上,幾條眼角紋堆疊在一起,顯露出慈長的笑容,讓我不禁親近了幾分。


    養堂的事情我略知一二,這本是出道弟子在出道立堂之前經曆的階段,但在出馬弟子身上也會有所發生。


    所謂養堂,就是培養弟馬心性、穩定堂口大局。


    在這段期間,堂口上的仙家的事務複雜而繁忙,不僅要在各個層麵辦理出馬堂口的相關部門打好關係,還要為自家營盤招兵買馬確定堂口的人員分配,屬於前期準備工作。


    而出馬弟子在這段期間也會被各方或善或惡的考驗,出現種種阻力,運氣會非常的差,平日裏的飲食和學習工作稍有不注意的地方,就會招來病痛和挫折。


    也是有了這樣的磨礪,再立堂口之後,仙家們幫弟馬解決了生活的疑難,方便使得弟馬信任仙家的存在與能力。


    對此,我算是出馬弟子裏極為幸運的,早早的就知道了自己有仙家,對於未來的困難也有心理準備。


    不過我也有疑問,那就是藺師傅所說的“番號”,這是什麽意思?


    後來藺師傅告訴我說,不管是出道弟子還是出馬弟子,在全國範圍來講,每年都是層出不窮數以百計的,但上麵卻隻會下發寥寥幾個予以認可的配額,承認配額所屬的弟馬屬於官方的貯備公務員,帶著這個身份,不論是走陰還是在上麵走動關係都會方便不少。


    這個配額,就是藺師傅說的番號。


    有番號的堂口就相當於事企業單位,堂口裏的仙家也就擁有進一步在官方層麵升職的可能,可以吸引大量有能的仙家前來投效,堂子會發展的越來越好,弟馬的能力也就越來越大。


    所以番號要爭,如同競標一樣,哪家的弟馬積累的功德多,心術正,這都是競番號成功與否的衡量標準。


    說著,藺師傅神色一肅,“我既然答應帶你領堂,就不能落了我藥王門生的名頭,這番號勢在必得,日後祛邪扶正治病救人不得有誤,這也是你現階段積累功德最直接的辦法,聽懂了麽?”


    我心頭一凜,原來在我正式立堂出馬前,還肩負如此艱巨的任務!


    而我也萬萬沒想到,全國每年竟然有數以百計的出馬弟子湧現,這行業競爭壓力可不小啊。


    深吸了一口氣,我連忙答道:“弟馬張偉牢記師傅教誨!”


    “嗯!”藺師傅點點頭,便吩咐我開門接引病患進門,開始了當天的日常事務……


    在藺師傅那裏學本事的日子看起來簡單枯燥,但治病救人可容不得半點馬虎,如何對症下針,如何摸骨檢查病處,少不得聚精會神努力學習,半天下來也是累的不輕。


    我記得那天藺師傅給最後一個病患正骨過後,又在我頭頂下了幾針,使得我頭頂的眼睛落了下來,登時就讓我頭暈目眩,跟棉花一樣軟倒在地上,渾身上下使不出半點力氣,身體無法動彈。


    藺師傅說我頭頂的眼睛並非仙家打竅開的天眼,這種能力不是常人能夠使用的,非常消耗人的精氣神。


    而那之後,藺師傅又用鬼門十三針在我身上逐一下針,這才一點點緩解我的症狀,雖然身上沒多少力氣,但腦子已經不迷糊了。


    就這樣,之後的日子裏,我開始在藺師傅那裏學藝,從觀摩到實習,逐漸的能用地氣在小鬼身上練針。


    放下七星之力,改用地氣輔助的鬼門十三針釋放小鬼的怨力之後,那小鬼竟然一天一個樣,沒出半個月便呈現出健康的孩童膚色與神智,竟能夠跟我用語言交流了!


    而我也因此不必再用打馬鞭捆著他,平日裏行走都有盧巧芸看管小鬼,不過有時候他也不太聽話,時不時的溜走大半天,後來聽盧巧芸說,那小鬼兒是去跟著郭叔,沒做什麽壞事,也就任他去了。


    不過這事還得跟郭叔說一聲,沒曾想,郭叔一聽就猛地拍了下大腿,說怪不得最近在單位總覺得心事不寧,一查單位賬本便發現了不少壞賬,也是趕巧了,當時正趕上市裏突擊檢查,郭叔躲過了這一回,便說這肯定是他的兒子暗中幫忙!


    就衝這件事,郭叔拎著大包小裹來到我家,給我買了一台台式電腦,一輛山地自行車,我爸我媽那兒也準備了手表、香煙、茶葉、香水、化妝品,那一大堆東西比給市裏領導送的都多,我爸媽都看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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