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功夫,誰都沒注意位於客廳南麵的窗戶發出啪的一道脆響,肩頭的黃小妹立刻告訴我那個外鬼跑了。


    “爸!”


    嚴思琪繞到我的身邊,攙住嚴‘精’忠,“二叔,快給我爸看看!”


    其實不用她說,我和嚴‘精’誠已經這麽做了,嚴‘精’忠此時麵‘色’死灰,緊閉著眼睛,還無法行動,看起來是某種急‘性’病症。


    我轉過身背起嚴‘精’忠,和嚴‘精’誠快步進入診室,進屋一看,裏麵三麵牆都有深棕‘色’的實木中‘藥’櫃,當中放著一張古樸的實木診案,上麵有不少醫療器具,邊上還有張檢查病人用的硬板‘床’。


    將嚴‘精’忠謹慎的放在‘床’上,我們兩人各拿起起他的一隻手開始把脈,發覺嚴‘精’忠心肝脾肺腎都正常,而他的呼吸也開始平穩,已然能睜開眼睛了。


    這病來的快,去的也快。


    我伸手扒開嚴‘精’忠的眼皮,便見到他眼白呈現出一抹淺青‘色’,再看他虛弱的麵‘色’,明顯是勞累過度的身體特征,“嚴醫生,大叔他有沒有其他的病症?”


    我知道方才嚴‘精’忠不是犯了什麽病症,而是之前在屋裏的老鬼給了他一下。這是虛病的範疇,不過,難保不引出一些別的‘毛’病,嚴‘精’忠的歲數可不小,身體素質再怎麽說也比不上年輕人。


    “沒有,我大哥身體一直很好,也就是近一年才有些氣虛的‘毛’病。平時也吃中‘藥’調理。”嚴‘精’誠眉頭緊鎖,找來聽診器和血壓儀對嚴‘精’忠進一步診斷。


    那就是不會出現別的並發症了,我思索了一番,隨即轉過頭看向湧進診室的嚴家人,目光掠過人後的張宇成,看最外麵踮腳看來的郭福海。


    “胖子。那瓶五十二度的舍得給我拿過來,快!”


    喊了一聲,我轉頭幫嚴‘精’誠打開嚴‘精’忠的上衣,他那頭用聽診器檢查他大哥的心肺,我這邊快速搓動雙手發熱,隨即在嚴‘精’忠的‘胸’膛上捋了下來,雙手經過肋骨到了腰部。頓時感覺到嚴‘精’忠的腰部肌‘肉’冰涼。


    伸手在對方後腰一‘摸’,我眉頭一跳,招呼嚴‘精’誠將嚴‘精’忠的身子翻過來。


    “張偉,發現什麽了?”嚴‘精’誠緊張的問道。


    “邪風入體。”


    悶悶的說了一聲,沿著嚴‘精’忠後背用手感應所有骨骼,我發覺他後脖頸、後腰也一片冰涼。


    “邪風入體?怎麽會?”


    嚴‘精’誠也伸手試了試他大哥身上的‘毛’病,‘摸’到後脖頸時,整張臉都變了‘色’。


    我抿起了嘴‘唇’。肩頭的黃小妹便告訴我,之前逃走的外鬼曾在嚴‘精’忠的後脖頸上呼了一掌,這才使得嚴‘精’忠摔倒。


    “不是妖仙,就是個普通的老鬼,也不知道有什麽仇怨。”黃小妹眯著眼睛轉頭看向人後的張宇成,“張宇成是個白人,看不到我和小鬼他們。”


    白人。就是指普通人,正常人。


    我和黃小妹都清楚,外鬼是跟著張宇成的,而張宇成似乎對嚴家的醫術很上心。不過,嚴‘精’忠不願意傳授給他,這裏麵有些事非,再加上一個外鬼,事情有些複雜。


    他們的家事我不管,那個外鬼也跟我沒什麽關係,但治病救人卻是‘藥’王‘門’生的本職所在。


    這時候,郭胖子帶來了白酒,人前陪著嚴思琪的警員李同方立刻接過白酒給我送了來。


    “嚴醫生,兩根三棱針,我給大叔驅驅寒。”


    這般吩咐著,嚴‘精’誠眼前一亮,忙不迭起身去找針灸器具,我這頭一連深吸了幾口氣,接過白酒灌了一口。


    好酒就是好酒,入口不辣,醬香味十足,我整個身心都穩定下來,憋住‘胸’腔的氣壓,一口吹向嚴‘精’忠的後脖頸,細密的酒霧頓時散出醉人的酒香,硬板‘床’上的嚴‘精’忠身子一顫,緊跟著便長長呼出一口氣,發出一道舒服的低哼。


    接過嚴‘精’誠遞來的兩根三棱針,我快速在嚴‘精’忠的後脖頸上點紮了一陣,轉頭調息了幾口氣,對著他後腰也做了一次酒吹。


    三棱針跟進,頓時在他後腰上紮出一片紅點,我伸手在他後腰推拿促進血液循環,不一會的功夫,嚴‘精’忠的後腰便摩擦發紅。


    “嚴醫生,看這裏。”


    我指著嚴‘精’忠後腰通紅的部分,上麵的肌膚顯現出密密麻麻的淺淺白點。


    “這是潛藏在肌膚表層的寒氣,竟然這麽多?”嚴‘精’誠睜大了眼睛,“不會啊,我大哥自己就是中醫,怎麽會發現不了自己身體有問題?”


    “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過來,‘床’上的嚴‘精’忠艱難的轉過身來,整個人的氣‘色’好轉了大半。


    “大哥!你、你沒事了?”嚴‘精’誠連忙扶住他。


    嚴‘精’忠擺擺手,緩緩的笑了一下,“不自己去親身體會,根本想不到還有這樣的醫術。張偉,我做了一輩子中醫,從未見識過這樣的治療方法,你是不是練過氣功?那口酒噴在我身上,非常非常熱,我自己都能感覺到酒水鑽進皮膚‘毛’孔裏,這會兒身上還暖和著。”


    一旁的嚴‘精’誠聽了頓時拍了一下大‘腿’,“對啊,老劉也說身上熱乎,要不是張偉累倒了,我們誰都不知道怎麽回事,還真想問問這個,張偉、張偉……”


    兄弟二人一人一句的說著,診室裏的嚴家人都睜大了眼睛。怎麽也想不到我這個二十還不到的年輕人,會得到家裏的長輩如此誇讚。


    “張偉,謝、謝謝。”


    守在‘門’口邊上的嚴思琪對著我說了一聲,一雙漂亮的眸子裏,似是‘露’出些複雜的神‘色’,她秀眉微蹙,說完這句話便沉默下來。


    至於她的哥哥和嫂子。還有兩個姐姐們,則對我‘露’出滿滿的好奇。


    隨後,一屋子人有些手忙腳‘亂’,雖說嚴‘精’忠已經說無事了,但家人的關心還是阻擋不得,直說要去醫院檢查。


    “我自己就是大夫。還用去醫院麽,更何況張偉和‘精’誠都在這裏,沒事,沒事啦。”嚴‘精’忠恢複了不少‘精’神,在嚴‘精’誠的攙扶下躺下來休息。


    飯局是沒法繼續下去了,嚴‘精’誠讓其他人離開,診室裏就剩下我們三個。我開始給嚴‘精’忠繼續檢查身體。


    嚴家這兩位老兄弟沒多說什麽,一直在好奇的打量我,而我這邊也裝著沒看到。


    “‘腿’上也有寒氣,不過都是在肌‘肉’裏,不是什麽大‘毛’病。”


    在嚴‘精’忠的‘腿’上檢查著,我看到嚴‘精’忠的雙‘腿’有明顯蒼老的痕跡,又不少老年斑,肌膚鬆弛。雖說上了歲數,但嚴‘精’忠的骨骼保養的很好,手感結實,關節不鬆動。


    不過,他‘腿’上確實有寒氣,‘腿’肚子有些僵硬,如果不是之前看到他‘腿’腳不利索。我也很難從這裏發現問題,“嚴大叔,‘腿’上的寒氣一下子驅除不掉,回頭你得用‘藥’熏熏‘腿’。‘毛’孔都打開了,‘藥’物滲透進去,等明早我再給您治。”


    “張大夫這方麵有經驗,我信得過。”嚴‘精’忠點點頭笑著看向我,“隻是……我這半年來都沒看出自己的‘毛’病,以為是上了年紀骨質疏鬆,平時也沒什麽症狀,張大夫是怎麽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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