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點點頭,“這事情其實很簡單,小棺材裏確實有鬼魅存在過,但要說有多厲害也不見得,香港與國內兩地隔海,老人家可知道這裏麵的‘門’道?”


    老人搖搖頭,拄著拐杖,“願聞其詳。”


    “鬼有三六九等,厲害的鬼穿牆入室、遊走在普通人的生活之外,普通一些的鬼就跟我們身邊的空氣一樣,對人的生活沒有半分影響。


    而真正能影響人生活的,便是鬼類當中的高級家夥,就好比電影裏演的那種厲鬼之類,確實對人有很大的危害,而衡量鬼類強弱與否,普通人有很多辦法。


    要分橋、山、湖泊河流,和大海,能過橋的鬼擁有害人的基本能力,要是再能過海,就是非常難對付的種類,這樣的家夥普通‘陰’陽先生或是道士對付不了,得請更厲害的師傅來處理,我的意思,老人家明白了麽?”


    老人點點頭,“我從香港來到這裏,家裏的髒東西跟不過來,他們過不了海,所以我在這邊生活平靜,可家裏卻頻頻有事情發生。”


    他說著,又沉默了一番,“先生是怎麽知道我家裏的事情,您能看出來?”


    我笑著不答,老人便也不再多問。


    老爺子又問:“先生,我家中的事情,您能解決麽?”


    我掐了掐下巴,用天眼略微細微的看了看他,“您家裏的鬼應該是香港本地或者新加坡的。”


    老人一怔,看了看身邊的秘書,那秘書也驚訝。


    “您請過不少人想送走他們,都沒成功,主要是因為他們過不了海,您年輕在新加坡起家,我猜這小木棺材就是從新加坡華人那裏購得,本來是五個,做五鬼運財術,後來丟失了一個,對吧?”


    老人微微捏緊了拐杖,點點頭。


    “跟您實話說,這根本就不是五鬼運財術,就是養鬼的招兒,你供著鬼,幫著你生意做的好一些,但不得要領的話,確實是把家人害了,這一點,您沒猜錯。”


    我歎了口氣,搖搖頭,“五鬼運財術不是普通人應該掌握的,這裏麵‘門’道很深,本來應該是我們這種人用來給老百姓辦事兒用的,您從不懂行的人得來這個辦法,大錯特錯。


    老爺子,您家裏原來是什麽環境您心裏清楚,鬼也曾是人,也有‘欲’和望,在您那兒呆的久了,又沒有發展,自然要禍害人,而且以我這頭得到的情報來看,他們已經不再走正經路子。”


    老爺子認真的聽著,一旁的秘書眉頭深皺,貼耳在老人說了兩句,老爺子點點頭,那秘書便朝我看來,“先生,您能否說的更確切一些,董事長家裏的那些東西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長出一口氣,“老爺子年輕時往返新加坡和香港,沒來回行走一趟,因為那些小棺材的原因,就能吸引鬼靠在老爺子身上過海來到香港,這就像是兩地旅遊一樣。


    一次帶一個,越帶越多,正常來講,鬼靠著人來到香港旅遊,不會糾纏人,但那些個小棺材,簡單來說,就是專‘門’針對鬼類的招待所,變相的,老爺子就是招待鬼類來香港生活的。


    一來二去,鬼就把老爺子當成冤大頭了,而且他們看老爺子過的好,自己過的則普普通通,心中難免妒忌,而且他們禍害人又沒人來管,自然越來越猖狂。


    說句不中聽的,老爺子,你家以前是個鬼窩,您的兒‘女’……唉,不說了。”


    老人喉頭湧動一下,“先生說的有些道理……既然是我主動找到你們,就沒有什麽不能說的,兒‘女’生活不檢點,我年輕時也隻顧著自己,家‘門’不幸罷了。”


    老爺子能這麽說,也是上了年紀看的開,我瞧他的模樣也像是清楚些裏麵的問題。


    他自己都有好幾個小老婆,他兒‘女’能學到多少好的?


    能知道他家的問題,我也是通過天眼掃量過老人的過去,見到些片刻畫麵,知道老人在香港還屬於第二第三梯隊的那種富商,他兒‘女’在香港的富二代裏也是梯隊後麵的,就跟馬仔一樣,人家玩什麽,他們上杆子去,年輕時就‘亂’搞男‘女’關係,攀附諂媚。


    哪怕兒‘女’人到中年,也沒一個成事的,各自開了公司後也不努把力,這樣的人,這樣的家庭,他們家裏的鬼類見到了什麽感覺?


    是不是有些原則會放開了,是不是也產生了惡習?


    老人家裏的事情有我一部分猜測,但差不多也是這個情況,他後來感應到家裏的種種問題後,也請了不少能人來清理家宅,可是,剩下幾個厲害的鬼仙兒實在清理不掉。


    說過這些,我站起身,“老爺子,事情就是這樣,想要處理問題並不難,不過您也有過錯,所以這事兒我不會多‘插’手,小哥兒。”


    我轉過頭,“小哥想處理這個事兒有難度,我可以幫忙,但我那份錢就免了。”


    “又怎麽了?”李寬站起來。


    老爺子和那位秘書也是吃驚的抬頭看向我。


    李寬忙湊上前,低聲催促道:“張偉,這時候矯情什麽啊,人家給的錢不少,五萬塊啊,要是辦成了另有酬謝!”


    “矯情的成分確實有。”我不否認,“明路已經跟老爺子點明白了,這不是什麽太過麻煩的事情,但我辦事兒講究看人,打一進‘門’之前,我還想著掙錢,可看到老爺子的人品和家庭,這事兒管了就是我落下乘,自降標準。


    當然,老爺子的孫子是無辜,還有些內向,二十多歲了還像個初中生似的,可能跟家庭情況有關係,要是老爺子不介意,就讓孫子來祖國生活一陣子,到處走走,等家裏的問題解決清楚,他再回香港,能保證他的安全。”


    這些話說出去,我也算是徹底回絕了。


    說起來,這事兒具體怎麽做得到香港去看,而我這頭的仙家裏,黃劍青應該是唯一一個能跨海的,丟下家裏一大攤子去香港不太明智。


    而且這個活兒也不能推給楊蓮香和吳海濤,他們都沒能力去處理這個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有點能耐的人去處理,比如李寬。


    與此同時,老爺子站起了身,一幫的秘書連忙伸手攙扶,老爺子緩緩擺了擺手,無奈的搖搖頭。


    他深深的看著我,似是想在我臉上看出些可以討價還價的東西,可是,我僅是微笑,讓他捕捉不到任何訊息。


    沉默片刻,老人說道:“先生,老頭子想問問,您說的都是真的麽?”


    “是真的。”我點點頭,“老爺子,我知道您在國內建了不少希望小學,這是好事兒,我也敬佩,但作為小輩的我想質問您一句,您一共捐了九所希望小學,為什麽隻有一所蓋起來了?


    我不知道一所小學要‘花’多少錢,但是供孩子們讀書的場所,一個不漏風的房子,冬天有暖氣的教室,就是這麽簡單的建設,隻要有心做慈善,又有富足的資金,應該不難蓋起來。


    我聽說您的每個希望小學都捐了兩百萬,嗬,這對我們平頭老百姓都是天文數字了,可到了最後,這些錢都去了哪裏?”


    老人愕然,張了張嘴。


    “我認識的商人或許不如您有錢,但有些事情還是明白的。”我搖搖頭,“九所希望小學,哪怕能建起來四所,您家的事情我都全力幫忙。


    那些被你兒‘女’迫害過的家庭,您可有曾去慰問?可有祈求原諒?


    子不教父之過,人,總要為活著時的過錯付出代價的。”


    老人難以置信的看向我,我同樣看向他,用目光告訴他,他的過往逃不過我的眼睛。


    商人我見得多了,但有良心的商人很少見,老爺子不是我朋友也不是我親屬,因為錢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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