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解著褲腰帶。有的人還沒等下了駱駝就屙在了褲子裏。人們根本來不及跑到遠處了,有的幹脆就在原地蹲下了身子,一時間惡臭盈天。這些人著急忙慌,槍支隨便亂丟。max也堅持不住了,加入了這支“屙屎大軍”。jannick看到這一幕瞠目結舌:“你們怎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我和三光趕緊跳下駱駝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槍支,衝jannick一指:“不許動,舉起手來!”嚇得蹲在地上的一批人都舉起了手,有的人因為驚嚇過度,直接身子一仰就躺在了地上,弄得渾身都是糞便……jannick就是再傻也明白了眼前這一幕是怎麽回事。我們沒想到此時他不但不屈服,反而毫不猶豫地抬手開槍。我和三光急忙跳著避開了,子彈射入地上,濺起黃沙。三光和我以行李為掩護,向jancick反擊。不得不說,對方比我們槍法好得多,雖然隻有一個人,但是卻壓製了三光和我的火力。三光和我躲在行李後麵,密集的子彈根本讓我們抬不起頭來。


    我說道:“媽的,這小子槍裏到底有多少子彈?”三光說道:“不行,這麽下去不是辦法,得想辦法兵分兩路包抄他!”我說道:“咱們隻有這一個行李作掩體,這小子槍法這麽準,出去肯定掛!”三光低著頭說道:“那怎麽辦,隻能等他把子彈打光了。”“放心,咱們有援軍!”我的話音剛落,槍聲就停了。我們冒出頭去,看到jannick正在匆忙地換子彈。三光和我趕緊按照約定向兩邊跑去,沒想到jannick竟然從腰間拔出了手槍,衝著我這邊就是一槍。沙漠裏跑起來非常困難,我隻覺得腳踝一陣鑽心的劇痛,跌倒在了地上。我扭頭看去,腳踝滲出了汩汩鮮血,染紅了黃沙,三光見我受了傷,急忙向jannick掃射。jannick乘騎的駱駝中槍,一聲哀鳴,前蹄一軟,倒在地上。jannick也跌了下來,手槍脫手,但衝鋒槍已經裝好了子彈,他端起衝鋒槍向三光還擊。三光翻身躲過,躲在了一處沙丘後。


    他喊道:“佳亮!”我忍著劇痛回應:“我沒事!”見三光不敢露頭,jannick調轉槍口對準了我。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完了,這次死定了!就在此時,一聲厲喝響起:“不許動!”睜開眼睛,隻見崔力升他們已經來到了這裏。此時,他正舉著槍抵在了jannick的腦後。jannick沒想到局麵瞬間急轉直下,見自己已經被這麽多人包圍,隻得乖乖舉起了手。大力上前繳了武器。見我受了傷,韓笑過來攙扶我:“四哥,你怎麽樣?”我隻得苦笑:“沒事,暫時還喘著氣呢……”“對不起四哥,是我們來晚了。”“不晚,剛剛好!”剛子過來看了一下我的傷勢說:“還好還好,隻是被子彈擦過灼傷的。”他幫我包紮傷口,其餘的人開始按計劃行事。見到三光歸隊,大家也都欣喜萬分。崔力升問我:“這個老外怎麽辦?”我看著灰頭土臉的jannick,不知為什麽忽然想起來最開始他沒有想過殺人滅口,要不然三光和我早就結伴上了黃泉路了……心中頓時軟了下來:“其餘的人放了,曹教授跟我們走,這個人暫時押下,出了沙漠就直接送去公安機關好了。”韓光找出了繩子,將jannick綁了個結結實實。jannick見大勢已去,反倒用一種頗為讚賞的語氣說道:“你們中國人果然聰明!”韓光將繩子一緊:“那還用說!”“不過我們習慣將這種伎倆稱為狡猾!”“笑話,我們中國管這叫兵不厭詐!以己之長克敵之短,你們老外且得學呢!”


    第十三章 恢複記憶


    夜色朦朧,jannick趁人不備,掙脫了繩索逃走。大家分頭去追。我和金鎖等則留了下來,沒想到就在此時,傳說中的怪獸荼毒來襲。


    我們照瓢畫葫蘆,成功躲過了荼毒的攻擊,也走出了沙漠。準備乘火車奔赴秦皇島。沒想到就在我上洗手間的時候,遭到了一個壯漢的襲擊。因為頭部受到重擊,我恢複了記憶,卻發現沒辦法接受童萱萱,加之掛念三光等人青海之行的安危,我將事宜托付給徐趙二人,下了車去和三光他們會合。


    1


    jannick乖乖就縛,三光平安獲救,國寶順利追回,我們取得了一個漂亮的勝利。我們收拾了一下就返回和金鎖三人會合了。見到我受了傷,萱萱變得莫名緊張,她一再問我的傷勢怎麽樣,我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解釋:“沒事,真的沒事,隻是子彈擦過去了,受了點兒輕傷,將養幾天就好了。”入夜,大家留人輪流看守jannick,其餘的人都去休息了。帳篷內,因為條件有限,大家也都是和衣而睡。因為我的腳受了傷,大家怕晚上翻身時無意間碰到我的傷口,所以特準我一個人睡單間。我忍著疼痛,一瘸一拐地來到旅行包前,準備拿出睡袋。這時,萱萱進來了,看到我的舉動嚇了一跳,急忙說道:“你坐好,這些事情你怎麽不叫我幫你呢?”我苦澀地笑笑:“不是吧?我隻是受了點兒輕傷,又沒有殘廢,這點兒小事我自己就能搞定了!”萱萱突然板起臉來:“又胡說,趕緊給我呸呸呸!”我無奈地吐了吐舌頭。


    萱萱拽出睡袋,平鋪好,然後坐在了我的身邊。我本來打算躺下睡覺的,可是見到她在這裏,反而有點兒睡意頓消的意思。我問道:“這麽晚了,怎麽不去睡?”萱萱表現出了出人意料的沉默,她低著頭,明眸黯淡,喃喃說道:“佳亮,你別再冒險了好嗎?”我愣了一下,繼而笑著說:“以前我不也是這個樣子嗎,你們說的。”“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咱們倆沒有在一起,你有你的自由;可是現在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想你再去冒險。”她的表情很嚴肅,一時竟讓我無所適從。


    良久,我橫躺在睡袋上,頭枕著雙臂歎道:“這些事情總需要有人去做的。”萱萱的雙眸竟滑落出了香淚:“可是我不希望這個人是你……”我知道有些女孩子的舉止在男方眼中看來近乎無理取鬧,但我也深知此時萱萱苦口婆心完全是為了我好。我沒辦法再去搪塞,隻得問她:“既然明知道危險,為什麽當初國寶奇案的時候你還要加入我們呢?”不想萱萱忽然哽咽了:“我是為了你。”我怔住了。


    她繼續說道:“當初是為了你,我才堅持和大家在一起並肩作戰的……”以前的事情我已經全然不記得了,隻聽三光私下講過以前的一些事情,包括萱萱怎麽加入我們的隊伍。國寶奇案中怎麽不顧危險,依靠風水術幫我們解開了風水陣,順利找到了國寶所在。最開始聽到這個的時候,心中對這個女孩內心除了佩服還是佩服。可是這時她卻說出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值得她去這麽做。


    多次出生入死的冒險生涯讓我早就對此習以為常,隻是我也有一怕——最怕女孩哭。這是最讓我頭疼的,我摩挲著萱萱送我的貔貅玉墜,坐了起來,輕輕將她擁入懷中,聞著她秀發的馨香,我感覺到了一種久別的安逸。安慰她說道:“我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會了……好了,不要哭了。”萱萱靠在我的懷裏,慢慢止住了哭聲。她抬起頭來看著我,眼神中還是有一絲憂慮。


    我笑著說道:“要不,這件事完了咱們結婚?”語態極盡頑皮。


    萱萱當然知道這是開玩笑了,我們交往不過兩個月,如果這就結婚,那也算得“閃婚”了。她嗔怪地打了我一下,破涕為笑:“又沒正形了!”我忽然抓住她的手,噘著嘴往她臉上湊,想吻她。她卻故意閃過頭去:“不許!”我壓低聲音生怕外麵的人聽到,低聲問她:“自己女朋友為什麽不讓親?”“就是不讓!”萱萱咯咯笑著,左躲右閃。我拉著她的手,讓她沒辦法掙脫。萱萱猛地一使勁往回縮手,我“啊”地叫了一聲,鬆開了手。萱萱神情關切地問我:“是不是碰到了你的傷口?”我閉著眼皺著眉,捂著受傷的地方,表情極其痛苦。萱萱彎下腰去看我的傷口。我趁機抓住她的雙肩往後一扳,兩個人一起躺在了睡袋上。我身子一翻,壓在了她的身體上,笑道:“看你還往哪裏跑?”萱萱笑著:“你個壞蛋,敢騙我!”“兵不厭詐。”我說完這句,忽然發現此時的萱萱麵帶桃花,眼神中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澈。我們倆都不笑了,相互注視良久,萱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我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尋找著她柔嫩的紅唇。我心如鹿撞,不能自已。突然,夜空中一聲大喝打斷了我們:“不要跑!快來人,jannick跑啦!”這一聲如同警報,我心一沉說道:“糟了!”站起來剛欲衝出帳篷,卻被萱萱一把拉住了:“你剛答應我什麽了?”我一愣。“我去看看。”萱萱轉身出了帳篷。讓一個女孩子去犯險,我終究是放心不下,我緊接著也掀開帳篷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月色之下,綁縛jannick的繩子不知何時已經脫落了。此刻,他正騎著一隻駱駝向著遠方奔跑。大家都翻身上了駱駝要追上去,我也蹬著馬鐙要翻身而上。三光卻說道:“佳亮,你就不要去了,看著這裏。”我說道:“不行!”卻忽然看到了萱萱憂慮的眼神,心想一個jannick沒有了武器想必也不能把大家怎麽樣,隻好又說道,“那好吧,你們快去快回,要小心!”鬆開了馬鐙。三光又讓金鎖留下來陪我,另外還特意叮囑兩個女孩子也要留下。然後就一聲長喝,帶隊加鞭向janncik逃跑的方向追去。


    見大家漸行漸遠,我的心緒也隨之飄蕩遠方。萱萱看出了我的心思,問道:“是不是……我不該那麽拘束你?”我笑道:“哪裏啊,我的腳行動不便,何況對方隻有一個人,這麽多人一起去,綽綽有餘了。”金鎖走上前來笑嘻嘻地說道:“好了,大家都走了,咱們可以鬥地主,邊打邊等。”他的辦法倒也是打發時間的一種消遣。


    隻是因為我心係大家此行順利與否,連續幾把全然不在狀態,都輸了。


    金鎖連贏幾把,心情大好,一邊洗著牌一邊哼著小曲。倒是兩個女孩子看出了我的心思,洪詩詩問道:“是不是惦念著大家?”“嗯,這一去不知道會不會有埋伏。希望他們都能平安無事吧!”金鎖倒不以為然:“佳亮你多慮啦,jannick是匆忙逃走的,怎麽可能會有埋伏呢?過不了多久他們就回來了。來,摸牌!”萱萱一直看著我,沒有說話。


    該我出牌了:“一個3。”“7。”“k。”“2。”“小王。”“大王!”我剛抓住了牌權,抽出了一把連牌,“9、10、j、q、k、a。”忽然,外麵刮起了勁風,吹得帳篷“嘩啦啦”直響。我一邊尋思接下來要出的牌,一邊念叨:“怎麽晚上還刮這麽大的風呢?”突然,我意識到這股風有點兒蹊蹺。再看大家,一個個竟都神情緊張地看著帳篷外。我問道:“什麽情況?”金鎖憂心忡忡地說:“上次遇到荼毒也是這種情況……”“不會吧?”我扔下牌,拉開帳篷的一角,看到了那個至今仍讓我心有餘悸的場景。慘白的月光下,一個黑影正低吼著向我們這邊慢慢走來。距離越來越近,我看到了它的身體不過豹子大小,獸首仿佛一隻貓,長長的獠牙長在嘴外麵,額頭上有一個幽藍色的火形標記,四肢孔武有力,肌肉突起,走起路來背部一起一伏,氣場莫名強大。僅剩的幾匹駱駝也都嘶叫不止,玩兒命地要掙脫韁繩逃命。


    驚駭之下,我趕緊熄滅了帳篷的燈光,示意大家不要出聲。所有的動物都有一個本能,領土觀念很強,一旦領土被侵犯或者是它們認為遭受到威脅,便會主動發起攻擊。我熄滅燈光就是避其鋒芒,不要讓荼毒認為我們侵入了它的領地或是對它產生了威脅。荼毒再凶猛,也不過是一種動物。


    但我顯然是想錯了,盡管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盡管沒有人再敢輕易地發出一絲的聲響。但是我們還是聽到了帳篷外傳來的清晰的呼吸聲。接著,一股狂風陡然卷起,偌大的帳篷瞬間連根拔起,飛到了九霄雲外!一些雜物也都飛得到處都是。我和金鎖貓著腰,護著兩個女孩子往安全的地方逃去。荼毒顯然看到了我們這些人,它前爪彎曲,前半身伏在了地上,後半身翹起,一個縱躍擋在我們身前,攔住了我們的去路。金鎖連連說道:“完了完了,這次真完蛋了!”借著月光,我們連這怪物有幾根胡子都看得清清楚楚。荼毒後腿弓在地上,身子往前一揚,伴著一聲嘶吼,一股小龍卷風瞬間襲來!對於荼毒的厲害,我雖不曾親見,但是早就聽大家不隻一次提起過,知道這股風一旦沾上皮膚,宛如利刃,絕無生還的希望。急切之下,我喝道:“快避開!”因為和荼毒距離甚近,這股風還沒形成狂風就被我們跳開了,但這隻是避開一時。但我也明白了,荼毒所發出的風距離越近,風勢越小,是一個隨著距離逐漸拉大的過程。


    我忽然想到了朱逸章等人當初躲過荼毒的那一招,目光馬上鎖定了那幾個儲有備用飲用水的鐵皮桶!


    我趕緊帶著大家跑過去,掀開鐵皮桶的蓋子叫了一聲:“快,鑽進桶裏麵!”鐵皮桶是一般的汽油桶大小,正好能容下一個人。我揪過萱萱,抱起她放在了桶裏。我囑咐萱萱:“深吸一口氣,等到風停的時候趁機換氣!”萱萱趕緊深吸一口氣,蜷縮在了盛滿水的鐵皮桶裏。金鎖和洪詩詩也都找了一個鐵皮桶鑽了進去。我緊忙跑向另一個鐵皮桶,也打開蓋子跳了進去。在水裏的滋味著實不好受,感覺耳邊嗡嗡直響。我對水有天生的畏懼感,時至今日我連遊泳都不會,充其量隻會個狗刨。


    荼毒連續嘶吼,噴出了好幾股風。颶風夾雜著沙粒劈劈啪啪地打在了鐵皮桶上,力道之大似乎都能讓我們感覺到鐵皮桶在晃動。一隻鐵皮桶本身就不輕,再加上裏麵的水,少說也有兩三百斤了,可是居然能被荼毒的風輕易撼動,可見力道之猛。


    風連續不斷地吹了半個多鍾頭,我們隻能抓住那幾秒的空隙探出頭來換口氣。厚厚的黃沙飛進鐵皮桶裏,混雜在了水裏。漸漸地,周圍的水越來越渾濁,由清澈透明變成了黃濁。沙粒沾得頭發上,衣服上到處都是。


    荼毒雖然是不明生物,可也終究不過是一個畜生。許是見我們久不出來,以為我們都已經死了。它最後發出了一聲長嘯,跳躍著離開了。怕它還在附近,我們又等了一會兒才敢浮出頭來。大家都“啊”地大喘一口氣,接著就響起一片吸氣聲。歇了半晌,我問大家是否平安無事。每一個人都很安全。我長舒一口氣,看著營地滿目瘡痍,便動員大家動手收拾一下。


    不多時,三光一行人也回來了,看到狼藉的一幕,問道:“發生了什麽事?”金鎖擺擺手:“咳,別提了,你們剛走。荼毒就來了。”趙旭東看了一下,點點頭道:“還好還好,大家都平安無事。”我問道:“你們呢,沒有追到jannick?”我見jannick並不在他們一行人當中。


    韓光應道:“他跑得飛快,我們這些人竟然沒有追上!”曹賢解釋道:“jannick是國際大盜,當年在埃及他就鬧得滿城風雨,騎駱駝是他的專長,咱們這些外行當然是不行了……”雖然jannick跑了,可是敦煌佛經卻被我們順利追回,想來也無礙大局,於是我們也沒將這個放在心上。當即決定,休息一晚,第二天就出發。晚上,三光來到了我的帳篷,提出了一個心中的疑問:“還記得當初才旦說過的嗎,荼毒是生活在沙漠深處的,可眼看咱們都走到了沙漠的邊緣,荼毒怎麽會在這裏出現呢?”若不是三光的提醒,我險些忘卻了這些事情。現在想起來,確實有不對的地方。我沉吟再三說道:“但凡是動物,尤其是這種大型的凶猛生物,都會有自己的領地劃分。荼毒就算是傳說中的怪物,也不會脫離這個定律。才旦也說過,沙漠深處才是它的領地。為什麽咱們都到了這裏,它還會追來?”“這也是我對這件事的懷疑之一。”我們倆思索一夜也沒有找出合適的答案。無奈,隻好將這件事情暫且放置於腦後。翌日,大家心情愉悅,傍晚時分,我們終於走出了沙漠,看到了柏油馬路。大家相慶歡呼!然後又順公路而行,回到了庫爾勒。


    幾天的行程九死一生,讓我們都頗多感慨。徐明高直搖頭:“這次的經曆這輩子估計也就這一次了,下次我可再也不想了,不過確實是挺刺激的!”曹賢此時忽然問我:“國寶你打算怎麽辦?”我點了一支煙說道:“還能怎麽辦?先運回秦皇島,接著再聯係有關部門獻給國家!”曹賢卻擔憂地皺著眉,良久他說道:“可是……在青海還有一批……”我們一愣:“青海?”三光趕緊問道:“這麽說青海有敦煌佛經不是杜撰的?”“當然不是。我們科考隊先去的青海,找到了敦煌佛經。


    可是在來新疆的路上遇上了一群沙漠強盜,他們都用黑頭巾蒙著麵,搶走了佛經。我們沒糧沒水,也沒了腳力。當遇上jannick的時候,隻好乖乖做了俘虜。”曹賢看了看我們幾人說接著說,“你們都是優秀的年輕人,像你們這樣有責任心的人已經很少了。光靠我一個人是沒辦法追回國寶的,我希望你們可以幫我這個忙!”三光拍著胸脯說道:“什麽叫幫你忙啊,這是在救中國的國寶。我先在這裏表個態,這件事我義不容辭!”三光帶頭表態,其餘的人也都紛紛附和。唯獨我低著頭不說話。一支煙吸完,又點上了一支。


    韓笑問道:“四哥,你怎麽不說句話?”“啊,這件事……容我想想吧。我累了,先去睡了……”我站起身來,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一支接一支地吸煙,腦海裏思緒紛飛:青海也有一批敦煌佛經,這是事實,而且已經被人奪走。若在平時,我會毫不猶豫地接下這個任務,可是現在我答應了萱萱,不會再去冒險。可是我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好夥伴們去深入險境。我的腦子很亂……


    有人按門鈴。


    我站起來去開門,打開房門,原來是萱萱:“哦,是你呀。”萱萱甜甜地一笑:“怎麽,不歡迎我進去嗎?”我笑了笑,左手握著門把手,右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個人坐下來,萱萱開口說道:“是不是想去青海?”我不想萱萱再為我擔心,裝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哪裏啊,沒有。有三光在那裏,我很放心。我現在失憶了,有我沒我都一樣。三光智勇雙全,大力他們又都是個中好手,我去不去意義不大。”萱萱笑著問道:“真的?”“真的。”


    萱萱起身在飲水機裏接了一杯熱水給我,說:“其實這兩天我也想清楚了,我不應該過多幹涉你的生活,如果你想去的話,我不會阻攔你。”我心頭一熱,隻覺得萱萱分外善解人意,差點兒脫口而出內心的真實想法。可是轉念一想,萱萱如此為我著想,我怎麽能如此自私呢?我就算不去青海,有三光在也是一樣的。於是我態度堅決地說道:“大丈夫說一不二。我已經想好了,如果大家決定去青海的話,帶這麽多的佛經走肯定是不方便的,不如兵分兩路。三光他們去青海,我先帶著國寶回秦皇島。”萱萱如釋重負。


    2


    第二天,我把我的決定告訴了大家。所有人都很驚訝,可是又都很理解。三光點了點頭說:“你說得對,為了防止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是應該先將新疆的這批國寶轉移。這樣,佳亮,就照你說的,你先帶國寶回去。我這邊再撥出幾個人,主要是怕半路有些人賊心不死,到時候你一個人應付不來。”當即決定,徐明高和趙旭東兩個人和我一起護送國寶回秦皇島,萱萱自然也跟我們同行。


    收拾了一下行裝,大家就各自出發了。臨行前,我對大家說道:“有三光在,我相信你們都沒有問題,隨時給我來電話,我等著諸位凱旋的消息!”大家告別。我們乘當天下午的火車返回北京,然後從北京回秦秦皇島。


    火車的旅程是很枯燥乏味的。由於連日來的顛簸勞累,趙旭東和徐明高二人很快沉沉地睡去了。萱萱則低著頭看一本風水類的書籍。我和萱萱打了個招呼:“我去趟洗手間。”起身穿過狹窄的過道。說來也奇怪,此時並非長假,也非春運,可是車上的人異常多。我躲過密集的人群來到洗手間門前,見顯示裏麵沒人,便去轉動門把手,剛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忽然後麵有一個人一推。我都沒明白怎麽一回事,就被一個人撞進了洗手間。那人和我擠在一起,隨手鎖上了洗手間的門。我驚詫之餘扭過頭來,看到眼前這個人非常高大,少說也有一米九開外,身材魁梧,隻是戴著帽子和太陽鏡,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我問道:“你是什麽人?”這個人的聲音嘶啞,壓著嗓子問道:“看來你是真的失憶了?”“你到底是誰?”“少廢話,敦煌佛經是不是在你這裏?”我一愣,因為事先怕有人打佛經的主意。我便瞞著所有人悄悄辦理了列車托運。現在木箱裏放著的不過是幾十本破書而已。不用說,眼前的這個高個子也是奔國寶來的。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他:“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你也是奔著這批國寶來的?”這個人顯然失去了耐性,他向前跨出一步,揪住了我的頭發,使勁往列車的廂壁上撞去,一邊撞還一邊吼:“說不說!說不說!說不說!”我隻覺得腦袋出奇地疼,大腦中似乎有一種血流湧動的感覺,還有另一種讓我更加驚奇的感覺!恍恍惚惚地,我的腦海裏出現了一些亂哄哄的畫麵——高速公路上,漫長的旅程百無聊賴。移動電視上播放的也盡是些無聊的泡沫劇,我索性扭頭看著窗外的風景,隻希望可以快一點兒回家。


    這時,左邊緊鄰窗口的位置突然有一輛高級轎車駛來,而且向我們這邊猛打方向盤。司機罵了一聲:“他媽的,怎麽開的車?”話音剛落,最後麵的乘客有人喊了一句:“咦,後麵這車是怎麽回事?”我的座位在最後一排,就回頭看了一下後麵。後麵的那輛車時快時慢,緊緊地貼著高客的屁股,似乎是在驅趕著高客。


    有的乘客生疑,喊了一句:“不會是醉駕吧?”另一個乘客說道:“不會吧,醉駕敢上高速,誰有這麽大膽子?”我忽然意識到了不妙,倒是司機不慌,說了一句:“大家放心,沒事,沒事啊!”他的話剛說完,一左一右兩輛汽車就像是商量好似的,同時向高客擠壓過來。


    這下乘客徹底慌了,整車都亂叫著:“快快快,要撞上啦!”司機是老手了,處變不驚。他急忙向右猛打方向盤。眼看就要貼上護欄的時候,司機大叫一聲:“不好,刹車……刹車……”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咣啷”一聲,車上所有的乘客身子往前一衝,竟然一個個都騰空向車頭的方向衝去了。我們這才明白,原來高客瞬間衝破了護欄,車頭向下栽了下去!車上驚慌的人們開始慘叫,撕心裂肺,歇斯底裏……那樣的慘景讓我永世難忘,是從心底對我的撞擊……“轟隆”一聲,高客直直地戳在了山石上,然後車尾下沉,整輛車又橫翻下來。車廂裏濺滿了鮮血,充斥著人們的呻吟聲和慘叫聲。很快,輕傷的幾個人報了警。


    我躺在車廂的頂部沒辦法動彈,我看到自己的右腿已經扭曲變形了,我知道自己腿斷了,我拚盡全身的力氣想把它從別著的行李架上拉出,可是我想抬起右手的時候才發現,右臂也已經斷了。我徹底絕望了……血水從頭部流下來,模糊了我的視線。脖子也出人意料地疼,甚至連呼吸都開始衰竭了。


    警方很快就來了,為了盡快清理現場,他們不得不拉起了警戒線,隻留下專人負責救人。重傷的人都被抬了出去,剩下的都是死人,當然,還有我。我的求生本能讓我拚盡全身力氣向車廂內僅剩的兩名警察求救。我無力地抬起左手,虛弱地喊著:“救……命……”兩個警察一高一瘦,高的那人一米九開外,身上的警服鬆垮得很誇張,似乎都不大合身了。另一個瘦的尖嘴猴腮,眯縫著眼睛看著我:“喲,費了這麽半天勁原來他在這裏呢!”高個兒警察摘下大蓋帽來拍了拍上麵的灰,然後又戴在頭上問瘦警察:“我看起來像是真警察嗎?”“像,忒像了!”瘦警察調侃道。


    我明白了,原來這兩個人是假警察!可是我現在重傷,動都動不了,不要說反抗了,就連逃走也是不可能的!


    高個兒警察走到我麵前蹲下來,抓起了我的頭發問:“說,玉扳指在哪裏?”“什麽……玉……扳指……我……我……不……知……道……”瘦警察沒耐性了:“嘿,還他媽的裝蒜!老宋,給他點兒顏色看看!”高個兒警察抓著我的頭往車廂壁上撞去:“說不說,說不說,說不說……!”我徹底昏死過去……


    這些片段猶如放電影一般,在我腦海裏飛速轉動著。我的仇恨突然從心底噴湧而出,我記起來了,這個讓我失憶的男人!我伸手扣住他抓住我頭發的手,向後撩起一腳,正中他的要害!高個兒捂著襠部,咬牙忍著劇痛後退幾步,惡狠狠地說:“哎呀,你……你小子……敢他媽反抗!”我厲聲喝道:“老宋,舊恨新仇今天咱們一並算清!”老宋嚇得手都抖了,指著我:“你……你不是失憶了嗎?”“當初拜你所賜,我的確是失憶了。醫生說有一個血塊壓住了我的記憶神經,現在我得謝謝你讓我恢複了記憶!”“你……你……”許是怕我叫喊,老宋衝上來照著我的麵部打出一拳。我急忙閃開,沒想到他這一拳竟然是虛招,占住了窗口的位置,他叫道:“張佳亮,你別囂張,咱們後會有期!”說完,竟提身從窗口躍了下去。我急切之下伸手去抓,沒有抓住。隻見老宋一個翻身,隻是打了幾個滾兒就站了起來。從高速行駛的列車上跳下去,竟然毫發無損,看來這個老宋也不是等閑之輩。


    我從洗手間出來後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從兜裏拿出了一頂帽子戴上,這樣做是為了遮住頭上的淤青。擠過人群,徐趙二人已經醒了,可當我看到童萱萱坐在旁邊的時候,我猶豫了。恢複了記憶,又讓我想起了亡妻沈晨雨。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記憶恢複了,卻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童萱萱了。童萱萱顯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還伸手招呼我:“傻看什麽呢,還不快過來?”我遲疑了一下,決定暫時向他們隱瞞住我記憶恢複的事情。我拉了拉頭上的帽子,走過去坐了下來。“怎麽去了這麽久?”“拉肚子。”“是不是吃壞東西啦?我這裏有藥。”童萱萱站起身來翻動行李架上的行李。我勸阻道:“不用啦。”“不行,你不舒服,不吃藥怎麽行?”“哎呀,我都說不用啦!”我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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