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冤枉,我和蘇聆明明幫助他找回了屍體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仍然被抓到了警局?


    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情,似乎和真實世界大相徑庭。


    頭痛,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來。


    五年,現在已經是五年後了嗎?


    在這個世界,五年前我們沒能找到屍體,江成龍因此含冤入獄。


    五年前,我沒能找到靳小時,所以她消失在每個人的記憶裏。


    原來我的既視感,是來源於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可是,到底哪個世界才是真實,哪個才是虛妄,我該相信哪個?又該拒絕哪個?


    我感覺兩個世界的大門正緩緩向我敞開。


    其中一個沒有悲傷,但是充斥著不正常,並且我將需要接觸那些異常的事物來保護身邊的人。


    而另一個世界,它很正常,正常到有些殘酷。


    頭疼愈演愈烈,我竟然開始出現幻覺。


    我隱約看到了很多燈,耳邊聽到了規律的“嘀嘀”聲。


    我還能看到江成龍在我麵前說著什麽,但我卻完全聽不到。


    最後他重重拍了下桌子,掐滅了手裏的煙,起身離開了咖啡廳。


    可我卻提不起半點力氣去阻攔他。


    此時此刻我的感覺,就像是有人在用攪蛋器在攪拌我的大腦。我能感到自己的每一個神經都在抽搐,都在疼痛,可我無力停止這一切。


    在即將陷入昏厥之前,我在心中默默想到。


    比起殘酷冰冷的正常世界,我寧可……回到那個崩壞的、不正常的地方。


    第十二章孟良雲


    噩夢來得快去得也快,當我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宿舍裏麵。


    宿舍原本是住著四個人的,不過“樓花”孟良雲最早搬了出去,之後又是劉朔,從那之後這裏就變得空曠許多。江成龍或許有早課吧,一大早就沒了人影,於是宿舍裏隻剩下一個我。


    夢中的頭痛似乎延續到了現實,仍在我的腦海中興風作浪。我呻吟了一聲,揉了揉太陽穴,不知怎麽忽然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可能因為比起那個冰冷的五年後,我更喜歡、也更珍惜現在吧。


    就在我起床穿好衣服之後,拿起盆剛打算去水房洗漱,宿舍的門突然被一隻白皙的手推開了。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推開門的那個人,心中的第一個想法是。


    他怎麽回來了?


    而第二個感覺則是,莫名的熟悉。


    回來的人不是剛剛搬走的劉朔,而是許久沒有回來過的孟良雲。自打大約半年前他搬出宿舍之後,我和他隻在心理學公共課上見過麵,但從未說過話。


    畢竟他是一個有些特殊的人……比起半年前,他的頭發又長了許多,劉海已經遮住了眉毛,這樣一來他看起來更加清秀……也更像是個女人。


    孟良雲的身材很纖細,穿著較為寬鬆,而且喜歡卡通圖案。就是因為這些,我在和孟良雲短暫接觸過後就給他取了個“樓花”的外號,從那之後我倆就很少說話了。再後來,可能是秀氣的他實在沒法接受我們幾個臭老爺們,就搬到了校外居住。


    可是,他今天怎麽回來了?


    他手裏拎著暖壺,還有一大份包子。


    我有些尷尬的擠出個微笑,打招呼說:“嗨,孟良雲。”


    孟良雲看都沒看我,隨手把包子放在了桌上,“這是今早上吃剩的,你要是不嫌棄就當早點吧。”


    “哦,謝謝。”不得不承認,我一看到孟良雲就有些慌張,可能是因為我給他取過外號,也可能是因為他長得實在太“美”。


    說完我趕緊收回眼神,打算先去洗臉刷牙。


    沒想到他又開口說道:“水房停水,用暖壺裏的水吧。”


    “這……多不好意思。”


    孟良雲掏出一本雜誌,坐在屬於的他的位置上安靜看著,“你不像是個會不好意思的人。”


    這貨,嘴巴真毒。


    雖然我的內心告訴自己要有誌氣,貧者不受嗟來之食,缺水者不用施舍之水,可我實在是沒勇氣灰頭土臉的這樣出門,所以還是用顫抖的雙手打開了孟良雲的暖壺。


    我咬著牙心想,等來水了,我給你打一百壺熱水。


    孟良雲翻了翻雜誌,忽然說:“劉朔搬出去住了?”


    我一邊擦著臉,一邊說:“沒錯,這小子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大筆錢。”


    “彩票中獎,學校外邊的那家福彩,我見過他。”


    “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一等獎,難怪他變成這樣。”


    我感慨說:“活脫脫一暴發戶啊!”


    孟良雲忽然露出個微笑,說:“人總不能倒黴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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