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一章 惡夢


    那是13年秋天開始的事。


    其實我本來並不是那麽無聊的人的,每件事的開始總有個起因,而讓我萌生出這樣的想法以及真正去做了,是因為那段時間不斷出現在身上的惡夢。


    我這個人平時很少會做夢,可是進入深秋之後,忽然有一天我開始頻頻地做惡夢,而且隻要眼睛閉下去就會陷入沉沉的夢中,所以那段時間,我很害怕睡覺,害怕那種惡夢的感覺,可是人總不能不睡覺吧,你越是熬著人就越疲憊,睡下去之後惡夢來的也就越凶。


    所以那段時間搞得我身心都很疲憊,上班也沒什麽精神,總是懨懨欲睡。讓我察覺到有些不一樣的是有天午睡,那天午睡倒是稍稍安生了一些,雖然也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夢,可總算是睡得踏實了一點,所以醒來的時候,完全沒有那種每次都從惡夢中驚醒過來的恐懼,當時我還暗暗竊喜,當時我口幹舌燥的,就到客廳裏找水喝,可是當我下床的時候,卻發現鞋不見了。


    我在房間裏找了一遍,根本沒有鞋的半點蹤跡,而且我記得我睡前是在床前脫了鞋的,於是我打著赤腳走到了客廳裏,然後看見拖鞋正正地放在沙發前。這個我記得清清楚楚,的確是正正的,一點也沒有淩亂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小心翼翼放在那裏的。


    我站在原地頓時就愣住了,而且一種冷冷的、毛毛的感覺逐漸從腳底升起來,因為家裏隻有我一個人住,所以當時我有些害怕,可能是對應著心裏的恐懼感,頓時整個屋子也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當時因為還要趕著去上班,所以我並沒有花過多的時間去關心這件事,隻是我也沒有去動這雙鞋,而是讓它依舊保留在原地,就這樣去上班了。


    當然了,這疑惑的事讓我上班肯定是心不在焉的,感覺一天都是渾渾噩噩的,下班之後我飯都顧不上吃就衝回了家裏,讓我有些心安的是,這雙鞋沒有再動過,當時我的確是鬆了口氣,然後安慰自己說可能是自己急糊塗了也說不一定,讓自己不要自己嚇自己。


    之後我就沒再把這當回事,於是約了朋友出去吃了點東西,之後倒也沒做他想,就又到了第二天。隻是早上起來,我卻在客廳的茶幾邊緣看到了兩個剩下小半杯水的杯子,這回我有些坐不住了,起先以為是家裏鬧賊了,可是將家裏門窗全部都檢查了一遍,根本沒有被闖入的痕跡,何況我住在十一層,也不可能有人從窗戶上爬進來。


    我於是草草將這兩個杯子收了,當時也說不清心裏倒底是什麽感覺,就是覺得毛毛的,還有些怪怪的,那種怪也不怎麽說得上來,不像是害怕,就是一種古怪。


    因為我上班的地方離家近,所以每天下班之後我都會回家,到了中午下班回家之後,我就萌生了這個念頭,自己睡下之後,用相機把房間裏的情形給錄下來。於是我在睡前調好了錄像模式,找了一個很好的角度,基本上能把大半個房間都錄在裏麵,就這樣睡過去了。


    我睡下去之後,又是一陣不安生,醒來的時候隻覺得一陣陣害怕,一陣陣的喘粗氣,可是倒底夢見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時間卻又根本記不起來,想必做過惡夢的人都知道,有些夢醒來之後根本就記不得夢的內容,隻記得那種恐懼的感覺,以及攀升到了頂的心跳。


    意識到這隻是一個夢之後,我才稍稍冷靜下來了一些,然後就看到了我放在桌子上的相機。於是我從床上下來,相機還在錄,而且我也沒有睡過去多長時間,也就是半個鍾頭不到一些,上班時間還早,我把內存卡拔下來插在電腦上,起先還認認真真地看,可是看了四五分鍾之後,發現都是靜止的一幅畫麵,於是就用了兩倍快進快速地看了一遍,看過一遍之後,我心上才安了一些,因為錄像上並沒有什麽不對勁或者說奇怪的地方,我於是才告訴自己說可能是自己把自己搞的太緊張了,等下班之後去醫院看看,開點藥試試。


    下午下班我早走了一會兒,去了醫院看了下,醫生幫我看了看說我沒什麽問題,問我說小夥子是不是工作生活壓力太大了,讓我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放鬆一些自然就好了,當然了最後他還是給我開了一點舒緩神經和有助於睡眠的藥。


    晚上睡覺前我吃了一點,隻是已經鑽進被窩了,我又起了來,我想著白天畢竟睡眠時間短,即便真有什麽也會漏掉,為了讓自己不再疑神疑鬼,於是我決定今晚再拍一次,隻是我的相機畢竟不是專業的攝像機,晚上燈一關就徹底沒了影像,所以為了給自己一個答案,也為了那麽一點好奇心,我就開著燈睡了一晚。


    至於相機能錄多少,就錄多少,一夜都錄完我覺得是不大可能的,畢竟內存卡並沒有這麽大的容量,我想著有總比沒有好吧,也讓自己圖個安心。


    隻是這一晚我不是被惡夢給驚醒的,而是被相機連續拍照的快門聲音給吵醒的,當我醒來的時候,好像正好聽見了最後一聲清脆的“哢擦”聲。


    房間的燈依舊還亮著,我看了看鬧鍾,這時候三點半不到一點,而且很快我就反應過來,我睡覺前開的明明是錄像模式,怎麽會有快門聲,我於是從床上起來,可是到了床邊卻發現鞋再一次不見了。


    我忽然有那麽一絲驚慌,接著快速打量了一遍房間,確認沒有異樣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我幾乎是幾步就衝到了相機跟前,拿起相機的時候,我卻發現相機早已經不在錄像了,而是停留在拍照模式,大半夜的,這事有些瘮人的慌,我隻覺得拿著相機的手都在抖,那一瞬間我竟然又害怕又有些興奮,這股子興奮勁兒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好像是謎團終於有了答案一樣,可又因為害怕而不敢去看。


    最後我還是先點開了相片,我聽見的“哢擦”聲並不是錯覺,相片裏頭的確有剛剛才拍的照片,因為我是從最後一張往前看著去的,基本上連續幾張都是我睡在床上的照片,而且忽然冷不丁的,我看到一張自己的自拍照,猛地嚇了一跳。


    這張照片我百分百肯定是今晚拍的,可是問題來了,在我的印象裏,自我睡下我就沒起來過,還在相機前拍了張自拍照,我壓根一點印象也沒有。就算我起來過,可是前麵幾張照片怎麽解釋,我自己按了延遲連拍,自己又回去睡起來了?


    此時此刻,我隻覺得整個房間裏陰森得嚇人,好像一張血盆大口,要將我給吞下去一樣,而我覺得,這些疑問的答案,應該就在那段錄了又無緣無故被掐掉的視頻裏。於是我把內存卡拔出來,因為筆記本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我於是來到客廳,隻是當我把客廳的燈打開後,卻看見我的那雙拖鞋恰如昨天中午那樣,整整齊齊地放在沙發前。


    我硬著頭皮走到了茶幾前,但是卻沒敢去動那雙鞋,即便當時我就打著赤腳,地板也很涼,可我就是沒有去動,好像潛意識裏覺得動了就會有不好的事發生一樣。


    內存卡插上之後,視頻有一部分,錄了兩個小時不到一些,因為今兒晚上出了這些古怪是,我沒敢用快進看,即便整個畫麵自始至終都是靜止的,但我依舊耐心地看著。這樣一看就是一個小時多,沒有任何特別的事發生,偶爾我會翻個身動動身子什麽的,眼看著視頻快結束,我想著應該也沒錄到什麽,這個念頭才劃過腦海沒一會兒,我就看見畫麵裏有了不一樣的景象。


    我看見自己從床上坐起來了,而且很快就穿了鞋從房間走到了客廳,因為角度有限,我到了客廳裏之後的畫麵就絲毫沒有了,大約是過了三分鍾多一點,我又回到了房間裏,而且我注意到,我進來房間的時候,腳上的鞋已經沒有了。


    我正詫異,接下來的事更玄乎,我並沒有回到床上繼續睡,而是湊到了相機前,起先我以為我這是要把相機給關掉,可是看看進度條,後麵還有幾分鍾,應該還有別的。


    而接下來的事,讓我全身的汗毛都不寒而栗,在看到那個畫麵的時候,我隻覺得同時伴隨著一種背後有人在看我的感覺,於是我將視頻暫停了下,給自己緩一緩這種壓抑的恐懼,同時也回頭看了看身後倒底有沒有人。


    確認沒有別的異常現象之後,我深吸一口氣重新按了空格鍵,上麵的畫麵又是一直沒動,隻是卻詭異得讓人窒息,因為畫麵裏我一動不動地湊在鏡頭前,盯著相機在看。


    第二章 詭異錄像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將近兩分鍾,接著我看見自己好像是聽見了外麵傳來的什麽動靜,轉頭看了一眼客廳的方向,然後我就看見自己笑了那麽一下,就站了起來又出去了,而就在我出去到客廳十來秒的功夫,我忽然看見半隻手從旁邊伸了出來,把錄像給掐了。


    看到這裏,我已經是全身冒冷汗,我猜想了很多種視頻被掐斷的場景,在看到自己夢遊一樣起來的時候,我覺得很可能是自己掐的,直到看到最後,我才發現,屋子裏,還有一個人。


    這個時候我的腦袋裏麵一團亂,而且也顧不上想別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著屋子裏還有一個人,我得把他找出來,那種心驚的感覺當時就充滿了心房,同時還伴著一種危險在附近的氣息,我隻是一遍遍地想著自己房間裏為什麽還有一個人。


    我站起來,找了一根臂力棒拿在手上,然後就一處處地去找,其實當時我真的是害怕了,所以理智也幾乎沒有多少了,如果屋子裏真的有人的話,我看視頻這麽久,他不可能不察覺,所以最後的結果是,家裏除了我根本沒有第二個人。


    最後我肯定是睡不著了,不斷地翻看著最後幾分鍾的視頻,和自己自拍的那張照片,最後我甚至把白天午睡的視頻也重新看了一遍,最後才發現,的確是我看的太馬虎,忽略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場景。


    這個場景太過於細微了,如果不細細看是根本看不出來什麽的,剛剛我看到的時候也隻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並沒有看出什麽不妥來,於是就倒回去再看了一遍,結果就看到了讓人不寒而栗的畫麵,因為我看見午睡的時候,在床邊站著一個人。


    我並沒有看到一個完整的人,而是看到了一隻腳和一截褲腿,我仔細看分辨了很久,的確是一個人,但是他站的地方太過於偏僻,以至於隻能看見一小截來。看到這裏的時候,我全身已經是不寒而栗,我家裏頭,果然有一個人。


    此時一種極度的不安已經讓我無法去思考,我隻是來來回回想著這倒底是個什麽人,怎麽會在我家裏頭,而且我還一直沒有察覺,這半夜三更的,我越想越後怕,於是將房間的門給反鎖了把自己關在裏麵,之後的時間就反反複複地看著錄下的這些視頻,自然是一夜沒睡,第二天我沒有去上班,和單位請了個假,說是身體不舒服。


    我呆在家裏前前後後想了很多,都是在想要不報警得了,可是這種東西隻怕是報警了也沒什麽說法的,也不是我不信任警察叔叔,說實話很多時候他們的不作為早已經讓我們這些人,在有危險的時候不敢對他們抱太多的希望。


    我為這事煩惱的時候,忽然接到了老媽從老家給我打來的電話,她打電話來無非就是擔心我,老媽這電話時間的湊巧讓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而我這時候剛好需要個人說話,自然這些怪事我一時還不敢和老媽講,一來是怕她擔心,二來是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老媽打電話來的由頭自然是因為我最近常做惡夢的事,前一陣子實在是受不住就和老媽在電話裏說了,老媽勸了我一些讓我少給自己壓力,我別的也就沒多說了,怕老媽往壞的方麵想,他們離我有五六百公裏,我實在不想讓他們以為我在這邊出了什麽事而心急如焚。


    老媽打電話過來的目的也是因為我做惡夢的事,隻是老媽說了沒幾句我就覺得有更大的不對勁,因為老媽說昨晚上她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提示關機,他個老爸擔心了一晚,本來早早地就想打電話過來,但又怕太早吵到我休息,所以才在這個點打了過來。


    聽見老媽這樣說,我反而愣了,因為昨晚我的手機一直都是開著的,別說昨晚,基本上我因為工作需要,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幾乎沒有關機的情形,即便充電都是開機充的,所以老媽說關機了我反倒覺得不可思議起來。


    我剛質疑了這麽一句,忽然想起這兩天不尋常的這些事來,於是有些話就生生地咽回了肚子裏,而是聽老媽怎麽說。老媽說她找了個會看那種事的人用雞蛋幫我問了禍祟,說是我最近做惡夢是闖到了西南來的東西,至於這是個什麽東西,那人也拿不準,隻說就是不好的東西,因為我不在旁邊,很多東西隔著看不透,所以老媽打電話過來就是特地和我說這事的。


    如果是平時老媽說這檔子事,我絕對又要反感了,可是這回我卻什麽都沒說,隻是靜靜地聽著,我覺得隻是短短的幾天,我也開始質疑自己這是否真的是封建迷信。末了我還是將信將疑地問了一句說這是不是真的。


    老媽卻在那頭振振有詞,她說那人用雞蛋幫我看的時候,才念了沒幾句,那雞蛋就直立立地立在鏡子上了,她自己在旁邊也看的真真的,晃都不會晃一下,聽老媽這麽說,我也不得不信了,於是問老媽是那要怎麽辦。


    老媽才說她和老爸商量了下,還是放心不下我,所以買了今天的車票,過會兒就乘車,估計晚上些就到了。老媽搞這樣的突然襲擊讓我有些意外,但是我卻沒說什麽,因為昨晚之後,我也的確是怕了,老媽他們來也好,等他們來了和他們說說這事,看他們又有怎麽個說法。


    之後掛了老媽的電話,我起來仔仔細細地、一絲不漏地將整個家裏都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人呆過和在裏頭的痕跡,這才作罷,隻是心裏的疑惑卻更深了,如果家裏沒人,那麽錄像裏頭的這人又是從哪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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