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蕾蕾的情況要緊,我扶著她走過拐角,燒紙錢的老太太人已經不見了,紙錢還是燃燒著,一陣風吹過來,吹的紙錢灰燼漫天亂飛,落了不少在我們頭上身上。張蕾蕾嚇的尖叫,又蹦又跳的抖掉身上的紙灰,差點嚇哭起來。


    我們出了弄堂,坐在學校門口的一處露天休閑的地方,張蕾蕾告訴我,我出去之後,她呆在黑暗中非常害怕,就亮了手機燈光,以此照明。剛開始還好,房間裏靜悄悄的,到處都籠罩著一層神秘,聯想起水缸裏的女屍,她就覺得這房間裏的一切都很血腥可怕。


    過了片刻,她突然發現那“咯吱咯吱”的聲音特別響亮,她仔細一聽才發現聲音好像不是外麵傳進來的,聲音的源頭就在房間裏麵,這一發現把張蕾蕾嚇的夠嗆。她第一個就想到水缸裏的女屍,拿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過去,就看到女屍的頭一點一點從水缸裏伸出來,很快就冒出來了半個身體,渾身血淋淋的十分嚇人。


    張蕾蕾頓時就懵了,想叫又不敢叫,這時,她竟然看到那女屍麵對著她,不知道哪裏吹進來的風吹亂了女屍的頭發,露出她那張血腥破碎的臉,張蕾蕾定睛就看到女屍空洞洞的眼眶似乎正看著她。


    更可怕的是,從女屍的嘴裏竟然還伸出一條血紅奇長的舌頭,那舌頭一直垂到地上,像蛇一樣朝張蕾蕾滑過來。張蕾蕾意誌再堅強也崩潰了,立刻就昏死了過去。


    我想,難道閨房裏的女屍跟對麵房間水缸裏的黑影一樣,都是自己跑出來的,這非常不符合邏輯,可事實擺在我們眼前。張蕾蕾親眼看到了,我也親眼看見了,已經被肢解的不像樣子的屍體自己跑出來了,動作還特別靈活,這不可能,可它就這樣發生了。


    我心底一陣發毛,先撇可科學知識不說,單就我了解的陰陽數術也沒辦法解釋這一奇特現象啊。


    我站起來就往弄堂裏走,張蕾蕾十分緊張的拖住我,生氣的說:“你瘋了,弄堂裏都這樣了,你還敢去?”


    我說:“我想看看那隻大水缸裏到底還有沒有女屍,這個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必須要去——”


    張蕾蕾突然抱住我大哭了起來,邊哭邊說:“我求求你——你別去了——那裏麵真的太恐怖了——”


    第59章風水局的秘密


    我安慰張蕾蕾說我有祖傳風水棗羅盤護身,肯定不會有事的,讓她放心。張蕾蕾死死拽著我,就是不讓我再去,我也沒了辦法。張蕾蕾一口咬定,那女屍絕對不在水缸中,她昏迷的時候,還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據此聲音判斷,女屍肯定出了大水缸,多半自己出去了。


    我思來想去,覺得張蕾蕾的說法也有道理,再去找那具女屍已經沒有意義了,連對門房間的屍體都自己跑了,那女屍哪裏有還在水缸裏的道理。


    我和張蕾蕾孤零零的坐在那裏,學校裏早已空蕩蕩的,馬路上零星還有一兩個自習到很晚的學生,連擺攤的都走光了。空中的月亮朦朦朧朧的,像遮蓋了一層霧,整個天地在這朦朧的月光中暗淡幽深,仿佛一切都是不真實的,僅憑眼睛,你什麽都看不清楚。


    我很懷疑趙一平的身份,今天上學他也沒來學校,聽同學們說,他已經有段時間沒來學校了,跟我們一樣在家裏複習。


    鬼才信他在複習功課呢,我覺得他有某種不可告人的陰謀,這陰謀必定是石破天驚的。


    夜探老弄堂不能說一無所獲,但我們收獲的隻有疑問,沒有答案,也沒有證據,甚至找不到任何線索。僅憑一具女屍,我還不能夠把她跟趙一平聯係起來,更不能草率的把女屍的慘狀歸罪於趙一平。雖然我很討厭他,但要把一個女人折磨成這樣,不但是要你有足夠壞,還要有你有足夠變態,我覺得趙一平沒有這麽變態。


    張蕾蕾認為,女屍是難跟趙一平扯上關係,不過陸左的死,趙一平非常可惜,想必難辭其咎了。這女屍她當時聽我提過,說趙一平揍我的時候,他們有個同班驚呼“又是她——”,這句話能夠證明趙一平不止一次見過女屍,卻不能證明女屍這樣是趙一平所為。


    我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在我們背後好像有一股龐大的力量在操縱著這些事情,我們能力微薄,視野有限,在跟這種看不見的力量較量的時候,非常被動。我不知道這種力量是人是鬼,隻知道我真的越來越糊塗了。


    我們在校門口坐了很久才回去,路上張蕾蕾問我說:“你還記得我們家那棟別墅裏的風水局麽,當時你問過我,我爸媽情況是否還好。”


    我點了點頭,我一直想解決張家別墅的陽宅風水局,奈何一直破事特別多,我手忙腳亂的被各種事情支配著,竟然忘了這件大事。


    張蕾蕾咬著嘴唇,說:“我爸爸——好像出事了——”


    我一驚:“怎麽了?”


    張蕾蕾說這幾天他們家氛圍很不對勁,家裏一下子多了很多親戚,還住在他們家,這一點非常奇怪。她媽媽以前經常出差,一個月難得在家住幾個晚上,現在竟然天天都在家,也不去公司了。家裏人總是背著她說事情,神神秘秘的,而她爸爸已經很久沒在家裏出現過了,打她電話,一直是關機。她問家裏人關於爸爸的情況,家裏人都支支吾吾的騙她。張蕾蕾是多麽聰明的女孩兒,早就察覺到什麽,隻是不做聲的配合家裏人演,她背地裏暗中觀察,發現她爸媽睡的房間裏,還套著一間小房間。她爸媽把這間房間隱藏的非常好,甚至連她也隱瞞,她實在想不明白,好好的一家人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秘密。


    我說:“你爸爸是失蹤了麽,有沒有報警?”


    張蕾蕾搖了搖頭,她對家裏人提到聯絡不上爸爸,家人告訴她,爸爸正在外地談一個非常重要的軍工項目,部隊裏手機是沒有信號的,所以一直難聯係上。家人隻告訴她爸爸很好,讓我不要亂擔心,好好複習功課考上名牌大學才是重點。


    “我覺得他們都在騙我,所有人都在騙我,我爸一定出事了。”張蕾蕾焦慮的嚷道。


    我安慰張蕾蕾,她們家別墅的風水局我一定想辦法幫她破掉,她不用太過擔心,至於她爸爸的情況,既然家裏人告訴她沒事,應該就沒太大問題。


    張蕾蕾送我到醫院門口,緊緊抱著我,求我一定要幫她找到她爸爸,否則她會非常難過,她隻求我這一件事。


    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張蕾蕾的要求。


    回到醫院,我媽還在icu病房門口癡癡看著我爸,我爸眼睛已經睜開了,能左右轉動,不過還沒脫離危險,要進一步觀察。我讓我媽休息一下,我媽既然醒了,應該就沒什麽大事了,我媽不聽,她說一直要守到我爸出icu的那天。


    我沒辦法,隻能任由她繼續癡心的為我爸付出。


    我站在icu玻璃旁邊的時候,我能明顯感覺到我爸的眼神落在我身上,久久沒有散去,其中複雜意味,溢於言表。


    雖然他回來了,但我還是沒打算原諒她。


    過了午夜12點,我又用同樣的方法招李半仙兒的魂,我睡眼朦朧的等了一個多小時,李半仙兒才出現。


    我向他說明張蕾蕾家的風水局和她爸爸失蹤的問題,李半仙兒掐指一算,突然皺起了眉頭。我心知有異,李半仙兒又問了那風水局的布局情況和房屋朝向,出現奇異現象的時辰,都問清楚之後,李半仙兒說:“傻小子,你把那隻風水局全看錯了,它並不是半卷殘書上記載的局,而是一種更加詭秘奇特的局。”


    “那是?”


    李半仙兒沉吟半晌才說,這種局並非殘書中記載的損人之局,而是陽宅風水結合陰陽數術演化出來的一種滋長陰氣,哺育陰靈的局,在古代,這種局通常被用來養鬼。


    “養鬼?”我吃了一驚,在張家別墅裏,我仔細開天眼查看過宅子,宅子裏幹淨的很,沒有任何陰物,宅子裏沒有陰物,這風水局又怎麽養鬼呢?


    李半仙兒擺擺頭,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此言差矣,陰靈不是鬼,你的天眼隻能看到平常的鬼,再高深一點的陰物,天眼就對它們素手無策了,所以有時候你明明知道宅子裏有東西,你的天眼卻看不到它們,甚至看到它們,你也認不出來它們,這是天眼的局限性,也是個人修為的局限性,你一定要記住不要太依賴天眼了。這養陰靈的風水局,可以此地種樹,彼岸開花,個中自有維係風水之氣的輪回,就算你的天眼也不能看出來,你知道麽?”


    李半仙兒把我說的一愣一愣的,我半天都沒理解他話裏的意思。陰靈不是鬼,那又是什麽東西,真忒奇怪了。


    我再問他,李半仙兒又開始以師父的身份教育我,什麽風水陰陽之術,貴在自悟,師父領進門,修行就是自己的事了,不要事無巨細的來問師父,一來這樣師父會很煩,二來對自己的成長也無裨益,太依賴師父就不會隨機應變,風水之術一旦太過死板,必定不會有大成就。


    我被這死老頭兒羞辱的十分沒麵子,本來打算好的老弄堂的事情也懶得問他了,李半仙兒臨走的時候自己又提出來,我隻能大致說了下,李半仙兒琢磨半天不得要領,他提醒我,可以從老弄堂的曆史查起,看在幾十年前那裏是否發生過怪事。以此為索引,自然能找到其中症結,對症下藥,疑難雜症定可藥到病除。


    我一想,這老兒的說法還真有啟發性,現象是有本質引發的,隻要找準出現異象的原因,就一定能查出是什麽在搗鬼。


    送走李半仙兒,我又回到病床上睡覺,這段時間太累了,給我養成了沾床就睡的好習慣。


    第二天我來到學校,卻發現好學生張蕾蕾沒來,給她打電話一直都是關機,找紀律委員打聽過,說人家根本就沒請假,還得記曠課報給班主任老胡呢。


    我很擔心張蕾蕾的情況,琢磨著要不要曠課去她家看看她,是不是又惹上什麽不幹淨東西了。


    突然,我看到老胡從走道窗戶邊上走過去,路過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不動神色的瞥了我一眼,這種眼神很奇怪,好像對我非常警惕。我心說老胡是抽哪門子筋啊,老子怕你跟怕老子似的,你有必要這樣看我麽?


    老胡進了教室,站在講台上給我們做高考動員的時候,我突然覺得他臉色不對,皮膚下麵好像透著一股青白,不是正常活人有的氣色,我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第60章老胡的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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